你的意思是老闆強迫客人上,所以他們纔打架?被問的人還是沉思,還是充滿哲學意味地回答:“有可能吧。否則她爲麼躺地上不起來?脫-光光,躺著,就是要人上,是吧?”
有人吐了口唾沫說:“靠,這種女人,叫我上我也不上。”
不對吧,這兩人是警察吔。又有人提出疑問:“老闆敢強迫警察上他老婆?”
這倒也是。再麼吃了糊塗屎,也不會強迫警察幹這事。於是又有人提出假說,恐怕是飯店正在幹那賣銀瓢昌之事,恰好被警察抓了個現行。飯店老闆吃了豹子膽,竟然拒捕。老闆娘呢,故意脫—光了好栽贓警察。
這個假說情節合理,邏輯嚴密,得到了在場數百觀衆的一致認同。羣衆忿慨了,這不是黑店麼,這還了得!
正在觀衆們準備一擁而上協助警察將老闆抓起來時,遠遠的響起了警笛聲。早就有人打電話給警局,涉警案件,出警一般都比較快。
張秋生停止的唱歌。李滿屯說:“老張,這歌真心不錯。好聽,帶勁。”
張秋生說:“好聽吧。這是我們麒林的西山民歌。它反映的是舊社會廣大貧下中農遭受地主的殘酷剝削與壓迫,過著飢寒交迫食不裹腹的悲慘生活。今天的好生活來之不易啊,同志們,我們一定要珍惜。”
靠!你張秋生向來是好話說盡,壞事做絕。幹什麼壞事都有理由,還都是光明正大。
一個女警察將衣服扔在老闆娘身上,大聲喝令:“穿上!成何體統。”
一干人等全被帶到鎮派出所。秦昆豐他們警車是由這兒的一個警察來開,張秋生他們當然被一併帶來。
鎮子離這兒並不遠,只有七八華里路。派出所就在鎮黨委政府對面。張秋生三人戴著手銬正從車上下來,一個人失聲地喊道:“張秋生!李滿屯,孫不武,你們,你們怎麼了?”
喊話的人正是時盈盈大哥,這兒的一把手鎮黨委書記。時大哥正出門有事,就看到派出所帶來一幫人。時大哥沒放心上,派出所這樣的事多。無意中擡頭一看,立即便大吃一驚,這還了得!
時大哥三步並做兩步跑過街,來到這些人身邊,顫抖著聲音問道:“你們,你們怎麼了?”時大哥很怕。他的怕包括兩個方面。鎮派出所如果辦了個冤假錯案,稀裡糊塗地將這幾個禍害抓來,那可就不得了了。另一方面是,張秋生他們如果真犯了什麼案,他該怎麼搭救?
張秋生吊兒浪當地說:“我哪知道怎麼了?”又指了指秦昆豐說:“這個傻-逼非要抓我。不給他抓吧,不太好。那也只有讓他抓了。”
時大哥看看秦昆豐,再看看撞得面目全非的警車,再再看看自家派出所的警車還是好好的。時大哥擦擦汗,心裡暗叫:“還好,還好,是外地警方做的糊塗事。”
時大哥心下大定,又問道:“好好的,他們要抓你們幹嘛?”
孫不武脖子一犟,罵道:“這些傻-逼吃飽了撐著,他們突然就想著抓幾個人玩玩。我們算倒黴,給撞上了。”
時大哥再看看面目全非的警車,心想,倒黴的是這些警察吧?好好的車子被撞成這樣。時大哥朝派出所門裡大喊:“馬所長,出來!”
眨眼間馬所長就出來了,見到時大哥立即說:“時書記,叫我有事?”
時大哥指指張秋生幾個說:“你身上有香菸嗎?給他們。”時大哥沒說請你照顧一下這幾個人。只是表明他與這些人熟,熟到要你給他們敬菸。官不是那麼好當,一言一行都有講究。
沒個機靈勁就別想在官場混飯吃。馬所長立即將身上香菸掏出來,又對張秋生幾個說:“請,請進,我們進去說話。”
將張秋生幾個安排進一個辦公室,又叫道:“小李,過來,給這幾們客人泡茶。”一個很年輕的女警進來。洗茶杯,泡茶。馬所長要打開幾個人的手銬。張秋生搖頭說:“不,就這樣戴著很舒服。”
孫不武犟頭犟腦地說:“我長這麼大還沒戴過手銬,很不錯。機會難得,得好好享受享受。誰給我戴上的,就得叫誰給我取下!”
時書記的爺爺與外公都是省級幹部。而時書記卻對這幾個學生模樣的人恭敬有加。這三人的來頭還用說嗎?馬所長暗暗爲秦昆豐哀嘆,你大禍臨頭了!
回頭看看窗外,時書記還在門口沒離開。馬所長趕緊出去,時書記肯定有話向我交待。
馬所長剛剛出門就有兩輛車過來,車門還沒打開就聽到一個悅耳的聲音在叫:“大哥,張秋生他們在這兒嗎?”
不用說,時盈盈來了。隨著時盈盈來的還有江小嫺、凌靜、高山寒、童無茶與馮德龍。
凌靜每天清晨都要練功,然後就是洗澡、洗衣。一切忙完,再吃點東西就到了上課時間。今天出來準備吃早餐時,發現早餐攤點那兒聚集著許多人,都在議論著張秋生被抓的事。
稍稍一打聽,凌靜嚇得花容失色。都開槍了,還上了手銬,這還了得!趕緊給高山寒與童無茶打電話,語音提示不在服務區。凌靜更加心慌慌,又趕緊給時盈盈打電話。
時盈盈倒很是沉著冷靜,她說:“沒事,張秋生這些人皮實,沒人能傷害他們。”話是這樣說,終歸還是放心不下,時盈盈邀著江小嫺一道去理工大。
聽了理工大同學的介紹,江小嫺是既害怕又好笑。都開槍了,張秋生還敢貧嘴,還照樣訛警察的錢。一碗麪條要賣二十元,還一碗算四碗,都什麼人呀!
三個女生很著急,卻又一籌莫展。這些男生放著安生日子不過,怎麼這樣喜歡闖禍呢?
時盈盈雖然相信張秋生們不會有事,但焦心還是免不了的。子彈不長眼睛,第一次差一毫米沒打著,今天是第二次也沒打著。要是老這樣闖禍,那麼,第三次呢?你每次都能這樣僥倖?還有上次,被電打成那樣,你都不吸引教訓。時盈盈認真想想,覺得不寒而慄。
大約十點多鐘,高山寒與童無茶回來了。他倆是凌晨一點多鐘將文濤母子送到申洋。尼瑪,說是一點多鐘到申洋,可是三點多鐘纔到達八方公司,申洋城裡的路太難走。城市太大,單行道禁行路又多,七繞八不繞才過江。
童無茶仔細算算賬,在申洋城裡轉到八方公司花的時間,比從樑臨到申洋花的時間還多。這還是夜裡,要是白天真不知道花多少時間纔可以過江。
童無茶說:“我決定了,畢業後到哪個縣城去混飯吃。大城市就算了,光跑路就把人跑死。”
也不用去縣城,去三線城市就可以。高山寒說:“比如麒林就很好。我早就決定了,畢業後去麒林。”
聽說是秋生交待的事,八方公司很重視,樑總親自接見了文濤一行。樑司劍老婆與孩子都在麒林,爸媽又都在南方,他在申洋的家裡沒人,所以他常年就住在公司。
孫叔與公司法務部經理都來了,他們都是單身,都在公司裡住。高山寒與童無茶聽完文濤的敘述就離開了八方公司,此時天已大亮。
天亮時在申洋城裡開車比夜裡更難。兩人好不容易出了城,此時都已八點過了。
聽了高、童二人介紹的情況,三女生知道張秋生們是爲別人受過,總算放了一點心。同時又無比憤慨,農村土皇帝竟然逼得文濤家破人亡,張秋生們仗義幫忙也是應該的,這符合他們的一貫性格。
衆人商量了一下,決定一道追過去。女生是不放心,高、童二人是覺得肯定好玩。
馮德龍一上午都心神不寧,怕張秋生三人闖什麼禍。張秋生這些人經常闖禍,他們自己闖的禍自己會處理,倒也從來沒留下什麼麻煩。但是今天不同,今天自己就在他們身邊。萬一禍闖大了,自己也脫不幹系。特勤組領導肯定會批評我,說我不制止,不跟隨他們去。樑臨分隊的隊員們也肯定會鄙視我,張秋生幾個人幫了我們那麼多的忙,給了我們那麼多好處,這麼點小事我都不能幫著處理一下,哪怕是跟後面看一下呢?
所以馮德龍也跟著幾個學生一道來了。張秋生們的車老是出事故,而時盈盈她們一路順風,所以還沒到一半路程就追上了。
時大哥站在門口沒走是因爲估計張秋生他們還沒吃午飯。他叫旁邊的飯店趕緊做幾個菜送來。
時大哥與張秋生他們在一起吃過幾次飯,知道他們飯量大,喜歡吃大魚大肉。
沒一會飯店就將菜送來了。時盈盈這些人也沒吃午飯,大家將幾張辦公桌拼起來,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