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虞巫邊境動盪,聶思明連夜帶著營中八百甲士出城,曹威也去了?!鼻宄啃褋?。
寧中天就來到參軍府,把昨晚的事情告訴了李銳。
“嗯,我知道了?!?
李銳點了點頭。
寧中天眉頭一挑,不明白李銳爲何如此淡定。
“大哥莫非是留了內(nèi)應?”
李銳翻了個白眼:“昨晚動靜這麼大,我怎麼可能沒聽見,吵得一夜失眠,當真是煩人。”
“.”
寧中天無語。
‘一定是大哥手段太過神出鬼沒,才讓我這般疑神疑鬼。’
他苦笑一聲,然後罵罵咧咧道:“這姓聶的可真不是個東西,帶八百人出營,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都不告訴大哥。”
現(xiàn)在清河誰不知道聶思明與安寧衛(wèi)參軍不對付。
那些宗門一個個更都是牆頭草。
李銳的威望因爲清河圍場一事原本已經(jīng)到了頂峰,現(xiàn)在因爲聶思明這麼一打壓,直接削弱了大半。
一些宗門見風使舵,一看情勢不對,一個個都投靠了聶思明,對天地盟暗中使壞。
就連安寧衛(wèi)裡邊兒。
掌控力也大不如前。
現(xiàn)在李銳大半時間都呆在家裡無所事事,一看就是被架空的表現(xiàn)。
所有一切,都與聶思明脫不開關(guān)係。
李銳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四弟,氣大傷身,有損壽命,可不能輕易動氣?!?
“聶將軍乃是侯爺欽定的清河巡撫,咱們聽聶將軍的就是?!?
巡撫一職。
乃是一臨時職位。
官銜更是按照檢查的事項可高可低。
雲(yún)州的巡撫,地位就能堪比知州,權(quán)勢極大。
如聶思明這般,整個清河所有事宜都在他檢查的範圍之內(nèi),說白了,那他就是清河最大的官。
清河所有官員都要聽聶思明的。
既然是上官。
那做什麼確實無需跟他這個下屬多言。
說了是情分,不說也是本分。
無可厚非。
李銳對這種事情看得很開。
而且因爲聶思明來了清河,邊境雖亂,卻無需他親自勞心勞神,比起這些,受點委屈簡直不要太值。
有李銳勸說。
寧中天也就不再說什麼。
來都來了。
就留下來在參軍府中蹭了碗肉粥,這才滿意離去,都讓王照懷疑寧中天是來故意蹭飯的。
吃了早飯。
又在府中練功。
李銳出門時,已是晌午。
參軍樸實無華的一天正式開始。
安寧衛(wèi)一共纔有千人,昨夜被聶思明一口氣帶走了八百人,相當於只留了寧中天手裡四個營的兵。
以往熱鬧的校場都冷清了不少。
李銳出門,又是去市貿(mào)司,還是爲了妖欄的事情。
剛一進門。
顏中行就迎了上來,見面就是唉聲嘆氣:
“李老哥,這一次你可要幫幫老弟纔是?!?
李銳略微一側(cè)身,躲開了顏中行要抓他袖子的手,淡淡道:“顏大人,出了什麼事?”
顏中行一掌落空,有些尷尬:
“並非妖欄,而是走商之事?!?
李銳正色。
他雖然升官成了安寧衛(wèi)的參軍,但因爲兩國互市一事變得愈發(fā)重要,所以他繼續(xù)兼了司貿(mào)校尉一職。
走商的事,乃是他的本職。
顏中行:“李老哥,最近商隊頻繁出事,除了因爲東巫劫掠的歹人之外,最近更是有一批妖獸集結(jié),專門攻擊運輸妖獸的車隊,聽人說,還有不少都是之前被販賣,然後不知爲何又逃走的妖獸?!?
妖獸襲擊
李銳沉吟一聲。
自打他開啓西天門,能夠與妖獸交流之後,就曉得,妖獸只是無法與人類溝通,在加上性情迥異,所以纔會讓人類覺得靈智不高,可實際上,也是曉得有仇必報這個道理的。
那些妖獸被捉住,然後販賣,必定心生仇恨。
逃出去之後襲擊商隊便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此事我會派人去查。”
顏中行大喜:“那就麻煩李老哥了。”
虞巫邊境,深山之中。
有三人圍坐篝火前,低聲說著。
“大哥,你說咱們這麼做,那清河城裡的官老爺會來麼?”
“那些當官的一個個都是屬耗子的,哪兒膽大的會出城管這些事情。”
“也不一定,我可是聽說了,那姓李的是清河出了名的能打,咱們還是小心些爲好?!?
三個壯漢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
其中看上去最年輕的一人朝著一旁啐了一口:“怕個錘子,咱們大哥前些日子已經(jīng)突破,現(xiàn)在是實打?qū)嵉南忍煳湔撸€會怕一個小小的安寧衛(wèi)參軍不成,可笑!”
若是有西北軍的人在,一定能認出三人的身份。
風沙三狼。
在北漠可是叫西北軍深惡痛絕的三個惡徒。
三人中他排行老三,名叫馬烈,性子也是最暴躁的。
老二何陽性子謹慎,他還是有些擔憂:“那姓李的可是虞國的官員,咱們要是殺了他,虞國朝廷肯定會跟咱們不死不休?!?
馬烈眼中閃過譏諷:
“二哥,你莫不是這幾年在山裡呆傻了?”
“咱們的名字早就在懸賞告示上邊兒,已經(jīng)是不死不休了,還怕個錘子?!?
“而且不是說了麼,等咱們兄弟幹成這票,就能去巫國當個官兒,那纔是人過的日子?!?
大多數(shù)時候。
都是老二和老三在說話。
老大柯起只是靜靜的聽著。
他們兄弟三人,並非親生,而是後來結(jié)拜的。
在西北軍營裡結(jié)拜的。
若不是那個狗日的無良遊擊偏要他們?nèi)ニ退?,說不定現(xiàn)在也撈個西北軍的將軍噹噹。
明知是送死,還要上。反正他是不幹,然後就連夜帶著兩個兄弟從軍營裡逃了出來。
被遊擊將軍知道後連夜帶人追殺。
現(xiàn)在他們還活著,自然代表著那遊擊將軍已經(jīng)死了。
逃兵,還殺了一位將軍,他們?nèi)说拿植怀鲆馔獾某霈F(xiàn)在虞國朝廷的懸賞告示之上。
一直以來。
都只敢在虞國境外流竄。
後來聽說巫國大亂,就從西北逃到了十萬大山。
這些年一直都在巫國當?shù)犊汀?
現(xiàn)在巫國巨石城的城主找上他們,說只要他們能殺了一個名叫李銳的虞國官員,就讓他們做巨石城的副城主。
他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能爲官,誰又願意爲賊?
反正連遊擊將軍都殺了,也不在乎多殺一個參軍。
就在三人說話間。
一個身穿黑袍的男人緩緩走來:
“神兵山莊的貨被我劫了,李銳應該很快就會出城,你們?nèi)酥挥幸淮螜C會,可莫要叫城主失望?!?
馬烈冷哼一聲:
“我們做事,哪兒需要你來指指點點?!?
話才說完,柯起就開口:“好,放心,此事我們會辦妥。”
而後有些忌憚的望著眼前的黑袍男人。
這黑袍男人單論自身戰(zhàn)力,或許遠不如他這位先天武者。
可卻是巫國少有的御妖師。
御妖師,顧名思義,就是能控制妖獸。
他們在巫國當了這麼多年刀客,當然曉得御妖師的厲害,巫國不少人都能控制妖獸,但要麼是將妖獸馴化,要麼是結(jié)成伴生。
但御妖師不一樣。
不僅能與妖獸對話,甚至還能與妖獸結(jié)成靈魂鏈接,並非伴生那般只有一個,而是多個。
是妖獸真正的主人。
御妖師體質(zhì)要求特殊,所以在巫國也是極爲罕見。
一旦動手可以招來妖潮。
一般武者甚至都還沒看到人,就已經(jīng)被妖獸給碾壓死了。
黑袍人望著老大柯起,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很不錯,難怪能做三個裡邊的大哥。”
一旁的馬烈頓時氣惱:
“你什麼意思!”
剛站起身,就被柯起給按了下來。
“大哥.”
“你給我閉嘴!”
黑袍人似笑非笑的望著柯起:“放心,只要你們把事情辦成,巨石城副城主的位置肯定是你的?!?
柯起點頭:“希望祁氏的人能信守承諾?!?
黑袍人喲了一聲:
“你是如何看出我乃祁氏之人的?”
柯起輕笑:“我在巫國也做了六七年的刀客,若是連萬妖魔主祁鋒的名聲都沒聽過,那早就該死了?!?
黑袍人祁鋒嘴角微微揚起:
“你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身爲祁氏核心族人,他的地位幾乎與巨石城的城主相當,所以纔敢許諾副城主。
“既然你認得我,那就該曉得,我這人素來是賞罰分明,只要你們能把事情辦好,祁氏不會虧待你們,我可以去請老祖,讓他給你賜姓。”
柯起眼前一亮:“好,一言爲定!”
說完。
祁鋒就轉(zhuǎn)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徹底看不到祁鋒的身影。
馬烈這纔開口:“沒看出來,這個小白臉居然就是萬妖魔主那個煞神?!?
關(guān)於祁鋒。
在巫國北境名聲極大,甚至不比先天武者低。
就因爲在大戰(zhàn)之時,他曾經(jīng)引動妖潮,創(chuàng)下過一人滅一城的記錄,真真的超級狠人。
柯起卻是心情很不錯:
“走吧,此事必須辦成。”
出面的人地位越高,就代表祁氏對此事更重視。
他成爲巨石城副城主的機率也就越大。
‘這刀客,早就做膩了。’
“二弟,三弟,等咱們成了巨石城的官兒,一定要蓋間五進的大宅子,再討十個婆娘!”
清河,安寧衛(wèi)。
參軍府。
夜深。
李銳的房間中,燈火亮著,窗紙上印出一抹剪影。
他望著手中之物,愣愣出神。
這就成了?
只見手中的驗靈石已經(jīng)從之前的晶瑩玉石模樣變成了現(xiàn)在的金石樣子。
拿出去當作金子用,估計都沒人會發(fā)覺。
李銳原本預期溫養(yǎng)驗靈石至少需要數(shù)年光景,可萬萬沒想到,僅僅短短數(shù)月,竟就溫養(yǎng)成了萬靈書之中所描述的模樣。
‘難不成我真有仙人之資?’
李銳啞然。
這速度屬實是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不過既然驗靈石溫養(yǎng)已成,也就不再耽擱,當即走進密室,用已經(jīng)準備好的鉢杵和研鉢打算將驗靈石搗碎。
可這驗靈石的硬度極強。
最後鉢杵都被砸壞了,驗靈石竟只是受了點皮外傷。
李銳見狀,索性直接拔出腰間的仙刀斬蛟。
以刀柄爲杵狠狠的砸了下去。
驗靈石應聲裂開。
“果然還是仙兵管用?!?
李銳一喜,手上的動作更快,不到片刻,一塊金石一樣的驗靈石就被砸成了金粉。
“研磨成粉,而後生服。”
李銳想著。
難怪傳說中那些仙人都喜好以金石爲藥,敢情說不定就是這溫養(yǎng)之後的驗靈石。
一仰頭。
就將金粉盡數(shù)服下。
一股清涼自丹田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