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齊聚在此！慶祝他最嚴(yán)重的一次失?。?

乾杯吧，朋友們！

良宵之後，再見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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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亞空間中茍活生存的神鬼牛馬來講，這一幕將會是它們最不願見證的一幕——

這會是它們畢生的噩夢，恐怖程度僅次於冥王之口。

早已被扭曲蜿蜒的餐廳之內(nèi)，空蕩的畫框望向人們的狂歡，黑暗無孔不入，這世界遍地深淵，唯有這一方小小空間正亮著璀璨燈火，歡聲笑語。

佈滿長桌的文書案牘早已被撤下，取而代之的則是銀質(zhì)甜點(diǎn)塔，一模一樣的微笑蛋糕笑得正甜，另一旁，馬格努斯正在大呼小叫地讓科拉克斯讓開。

伏爾甘對於康拉德所做正餐能否上桌發(fā)表了一些言論，蝙蝠發(fā)出嘲弄，他執(zhí)意希望讓人們品嚐到他的驚世著作，但夜之主卻跨不過火龍之主寬闊的攔截。

在些許考量後，基利曼也選擇進(jìn)入後廚，五百世界之主——

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帝國之主，自“冰箱”裡拿出了一些奶酪，準(zhǔn)備讓諸位嘗一嘗馬庫拉格的風(fēng)味。

聖吉列斯在他身旁，大天使掏出一瓶葡萄酒，酒液粘稠似血，在深色的玻璃瓶間搖晃。

而最後原體們也沒能成功阻止莫塔裡安進(jìn)入廚房。

眼看大天使拿出血酒，蒼白之主冷笑一聲，隨後掏出了巴巴魯斯特產(chǎn)——昆蟲肢體已經(jīng)過濾乾淨(jìng)的毒酒。

莫塔裡安已經(jīng)跟哈迪斯商量好，今天在場的所有人都得喝滿一杯巴巴魯斯毒酒，否則他們誰也別想出去。

飲下毒酒，這是蒼白之主同他們的榮耀，也是莫塔裡安的起誓，喝下這杯酒，蒼白之主的最後一滴血亦將是他們的最後一滴血。

另一旁，尼歐斯已然失魂落魄地落座，他身邊依舊是嘲諷火力全開的馬卡多還有歐爾·佩鬆，哈迪斯躬著腰站在餐桌一旁，伸手去夠甜品塔傷的微笑蛋糕。

“現(xiàn)在你可以活出第二春了，不，第N春，尼歐斯，我相信你會將泰拉建設(shè)地更加美麗——至少超過馬庫拉格。”

馬卡多邊搖晃著酒杯邊說道，但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少年卻是給了專注往嘴裡塞小甜點(diǎn)的哈迪斯一個眼刀。

【這句話並不怎麼友善?！?

基利曼的聲音自廚房內(nèi)傳來，馬卡多冷笑一聲，銀髮少年擡起手，三個微笑蛋糕飛過來，他們一人一個。

安格隆則站在哈迪斯一旁，他手中拿著一個咬了一口的蛋糕，截面看出這個蛋糕應(yīng)該是草莓味兒的，又或者是鮮血味的。

他正專注地盯著哈迪斯大嚼特嚼，安格隆看起來有些迷惑了，因爲(wèi)哈迪斯的表情沒有什麼特別特殊的變化，但他明明記得每一層至少都會有幾個難以被人接受的口味。

那已經(jīng)超出了味覺，有一些口味實(shí)際應(yīng)該歸類爲(wèi)痛覺，安格隆知曉哈迪斯對味道不敏感，但……

哈迪斯卻像是牛吸水一樣喝著蛋糕，大吃特吃。

【味道怎麼樣？】

安格隆說，目光卻往人類之主那邊瞥去，他確信尼歐斯那個是昆蟲腿味道的，馬卡多那個則是發(fā)酵的屍塊味，歐爾·佩鬆拿到的比較正常，白米味。

“薅吃?！?

哈迪斯口齒不清地說道，隨後餐桌的另一旁傳來了一聲憤怒的叫罵。

“這是什麼？！”

馬卡多邊叫邊直接一手將蛋糕扔在桌旁，少年一邊咒罵一邊咳嗽，被咬了一口的小蛋糕在桌上滾了一週，最後倒在馬卡多的餐盤旁，微笑地看著他。

“安格??？！”

馬卡多咆哮道，原本在嘲諷人類之主的他不曾料到紅砂之主的甜點(diǎn)間暗藏玄機(jī)，而在他身旁，尼歐斯卻是失魂落魄地一口一口啃著蛋糕，彷彿在生嚼一塊什麼味道都沒有的東西。

安格隆和煦地朝著馬卡多笑笑，

【特殊口味?！?

他說，

【我沒有想到你的接受範(fàn)圍這麼小，下次我會注意，不過——或許你可以嘗一口帝皇的?！?

馬卡多皺起眉，他看向帝皇，伸出手，人類之主則如同人機(jī)般把吃了一半的微笑蛋糕給了馬卡多，隨後機(jī)械地頭砸桌，一下又一下。

沒有多少人理他。

“嘔——”

這是馬卡多接下來發(fā)出的聲音，他倒下了，自餐桌旁。

全部靈能交給基利曼的馬卡多看起來並沒有抵禦莫塔裡安詛咒的實(shí)力。

安格隆收回自己的目光，他深藏功與名，順便來接他兄弟們遞過來的餐盤。

【怎麼了？】

馬格努斯問道，安格隆卻只是聳聳肩，他幫赤紅君王將烤魚擺上桌，順便遞給了馬格努斯一個砂子味的。

是了，安格隆喜歡開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

馬格努斯順手接過糕點(diǎn)，出於對兄弟們的信任，赤紅之主想都沒想便直接把糕點(diǎn)塞入嘴，隨後他的表情猛地抽搐了一下。

【……很奇特的口味?！?

馬格努斯緩慢地說道，伸出手拒絕了安格隆的下一個糕點(diǎn)，

【不，謝謝——一個就夠了，是的，味道還可以?！?

【真是遺憾?！?

安格隆說到，隨後一口咬上了他手間的巧克力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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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換一種飲品嗎？】

基利曼慎重地說，他眼中閃過深思熟慮的光芒，他落座在主位上，身旁正一左一右地站著莫塔裡安與聖吉列斯。

【不可以?！?

蒼白之主平靜地回答道，他端著自己的毒酒，汩汩白霧自瓶口涌出，而另一邊，大天使手中的酒瓶散發(fā)出濃郁的血腥味兒。

【你是今天的功臣，你該兩種都試試。】

大天使溫和地建議道，但手上的動作卻不由分說地爲(wèi)基利曼斟上了一杯血酒，莫塔裡安發(fā)出了不滿的聲音，但他知道接下來還有機(jī)會，於是他轉(zhuǎn)過身去給科拉克斯倒酒了。

渡鴉的眉毛緊緊地皺在了一起，還沒等莫塔裡安斟完，科拉克斯身旁的康拉德便大叫起來，夜之主高舉起自己的空杯子，

【我喝紅色的！】

康拉德大喊道，爲(wèi)自己從兩種酷刑間挑了一個不怎麼痛苦的，莫塔裡安則直接冷笑一聲，他寬容基利曼，因爲(wèi)基利曼乾的好，而這並不代表他寬容所有人。

【哈迪斯?！?

莫塔裡安淡淡地說道，下一刻，正在拼命偷吃餐前甜點(diǎn)的冥王猛地拍桌站起，哈迪斯身旁的酒杯被震地彈跳了一下。

【喝！】

哈迪斯拼命把嘴裡的嚥下去，順便做好一位武力威脅人員的職責(zé)，黑暗自他背後扭曲而出，

【都給他喝?。?！】

【卑鄙的莫塔裡安?。。　?

康拉德瑟縮了一下，但沒有人能夠幫到他，他便看著莫塔裡安以一種勝利者的姿勢奪走了他的杯子，隨後一杯嘶嘶冒泡的東西重新回來了，康拉德很好奇爲(wèi)什麼這個杯子還沒有直接被腐蝕掉。

另一旁，手中端著鮮血之釀的基利曼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像是爲(wèi)了緩解尷尬一般，帝國之主端起杯子品了一口——

基利曼猛地捂住嘴咳嗽起來，瞳孔地震，鮮紅的液體自他嘴邊溢出來，他難以置信地望著聖吉列斯。

大天使早就坐了回去，優(yōu)雅地?fù)u晃著手中的紅酒，

【憤怒與慾望的味道，怎麼樣？】

沒等基利曼發(fā)話，莫塔裡安直接插嘴道，

【遠(yuǎn)不如隱忍與痛苦?！?

蒼白之主反駁道，在哈迪斯的協(xié)助下，這一圈的原體都將品嚐到巴巴魯斯風(fēng)味，莫塔裡安已然轉(zhuǎn)到了哈迪斯身旁，他平靜地倒?jié)M最多的那一杯。

基利曼默默嚥下血酒，他看向有些針鋒相對的兩位，以基利曼爲(wèi)中心，莫塔裡安落座長桌最左端，聖吉列斯落座長桌最右端，看似是三足鼎立。

而在光線暗淡之處，剛剛重新坐下的冥王正笑著朝人類之主舉杯，

但基利曼知道，屆時真正挑起帝國大部分公務(wù)的會是誰。

無妨，辦公桌與公務(wù)會隨他的意念召來，人類史上真正的奴隸主出現(xiàn)了，這是強(qiáng)行服勞役的一種體現(xiàn)，代表著無上權(quán)力。

【我會都品嚐的?！?

基利曼一句話結(jié)束了紛爭，氣氛再度安靜下來，基利曼感到人們的目光望向他。

這倒是令基利曼頗有一種無奈的好笑感，剛剛帝皇授予他冠冕之際，並未有太多原體在意他，

而在他真正將人類之主拉下水後，曾被不少原體評價爲(wèi)【無趣】的他反而獲得了重視。

基利曼並不因此氣憤，他只是感覺有些好笑。

他的兄弟們都有一種天真的幼稚感，真正不在意這些的或許只有帝皇或者是冥王，不論戰(zhàn)爭如何洗禮他們，基利曼再度咳嗽了一聲，嚥下舌間泛起的腥味。

他站起來，高舉起手中的酒杯，光打下來，將這位君王照耀地熠熠生輝，宛如熊熊燃燒的燭羣。

【我本以爲(wèi)我會談?wù)摵芏?，關(guān)於帝國，關(guān)於未來，關(guān)於……我們的父親?！?

【但當(dāng)我看見我們中的大多數(shù)人終於共同坐在一起時，】

基利曼停頓了片刻，他的眼底閃爍著光輝，海面泛起粼粼水波。

【我想我沒有可多說的，黑暗依舊，】

【但我們已經(jīng)回來了?！?

【爲(wèi)了人類，爲(wèi)了帝國，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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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歐斯正在哭泣。

更加準(zhǔn)確地說，帝皇正坐在一堆七零八落，在地上橫倒成一片的原體之間落淚。

除了他與哈迪斯，沒有一個人倖存，大部分人被莫塔裡安或者是聖吉列斯的那杯酒放倒了，而莫塔裡安與聖吉列斯則不幸被安格隆的秘製小甜點(diǎn)幹崩。

永遠(yuǎn)不要詢問安格隆在那兩塊蛋糕間加了什麼，這或許是未解之謎。

除此之外，被帝皇強(qiáng)行餵食的靈能也讓這些原體們頭昏腦漲，在離開黑域空間後，瞬間反噬上來的靈能追上了他們，讓他們倍感暈眩。

這就像是將他們原本的靈魂擴(kuò)大幾千倍，然後讓他們重新試著把自己的靈魂塞進(jìn)原來的軀殼間。

在一片狼藉間，哈迪斯緩慢地站起來，一步，再一步，跨過面朝地的康拉德，走過莫塔裡安抽搐的手臂，看得出蒼白之主在努力試著控制自己的軀殼。

他走到尼歐斯身旁，人類之主此刻正臥坐在地上，漆黑如瀑的長髮垂下，半遮住他的臉，而在他的膝上，正是安詳入睡的羅伯特·基利曼。

“我希望你不是在更改合同。”

哈迪斯說，挑眉坐在了人類之主身旁，尼歐斯看起來相當(dāng)沮喪。

“不會。”

“他很聰明?！?

尼歐斯平靜的聲音響起，他垂眸看向基利曼，眼旁的水珠或許是爲(wèi)了自己喪失的自由而掉落。

“將契約建立在最基本最龐大的帝國根基上——我小覷十三號了?！?

“畢竟馬卡多曾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給他上過一課?！?

哈迪斯瞥了眼馬卡多，老者的斗篷像是裹屍布一樣把馬卡多包裹了個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我本以爲(wèi)會是莫塔裡安或者是聖吉列斯?！?

尼歐斯的語氣間聽不出悲喜，

“但最後是他，我現(xiàn)在才理解爲(wèi)何會是他——因爲(wèi)十三號所立下的決心最爲(wèi)殘酷，死神或是天使本身依舊在逃避揹負(fù)一整個帝國的命運(yùn)?！?

哈迪斯搖搖頭，又點(diǎn)點(diǎn)頭，

“不是所有原體都願意成爲(wèi)君王?！?

已經(jīng)被坑過一回的聖吉列斯有著避世的傾向，而莫塔裡安則最不願成爲(wèi)剝削者。

另外一方面……在面對工作的態(tài)度上，或許基利曼真的比其餘所有原體都更加堅決。

“或許?！?

帝皇淡淡地說道，

“我曾幻想過他們並未離開泰拉的命運(yùn)，但可惜這並不是我所抓住的絲線?！?

“你養(yǎng)原體？”

哈迪斯咳嗽了一聲，

“還是……算了。”

哈迪斯又立刻緊急換了話題，

“你看起來現(xiàn)在緩過來了？剛剛吃飯的時候我看你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

剛剛吃飯的時候，原體們都在起鬨說笑，而尼歐斯則像個落魄的邊緣人，一聲不吭地吃著馬卡多隨便扔進(jìn)他盤子裡的食物。

哈迪斯原本認(rèn)爲(wèi)尼歐斯的反應(yīng)會更激烈，冥王時刻提防著帝皇的跑路，以至於剛剛的飯局完全三心二意，手夠到什麼就吃什麼。

而帝皇也知曉冥王的意圖，本就虛弱的他不得不放棄了逃離。

“我……”

尼歐斯嘆息道，

“令我真正在意的並非他們對我的安排——而是在一個方面，他們真正戰(zhàn)勝了我。”

他停頓了，遲疑下來，他再度看了眼基利曼，在尼歐斯身旁，淡而柔和的金光一直亮著，將所有原體包括在內(nèi)，靈能引導(dǎo)著原體迴歸物理世界。

“對於人類帝國上空的亞空間來講，這會是一個新的開始?！?

“我一直在期待這一天——卻不曾料到以如此畫面落幕?！?

帝皇說道，似乎基利曼之舉終於將他從找尋荷魯斯的幻夢中驚醒，讓他的目光終於真正落在其餘諸子身上。

“那麼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麼？”

哈迪斯問道，他看見帝皇嘴角隱隱露出一抹奸詐的笑。

“喚回原體們對我的親情?！?

他說，

“然後讓他們放我離去?！?

這個老登。

哈迪斯知道爲(wèi)什麼馬卡多罵帝皇罵那麼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