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離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望向躺在沙發上的人。
“你最近和言境相處得怎樣?”
蔣琭琭做了個勝利的手勢,“進展不錯,前天一起看了電影,還看了一場打樹花表演,牽手和擁抱都有了,就差接吻。”
範離:“……”倒也不用說得這麼細。
範離又問她,“這次考這麼好,想要什麼獎勵?”
蔣琭琭一聽,來神了,撅起身子問道:“什麼都可以?”
範離點點頭,“老爸剛給了我打了錢,說是給你買禮物,獎勵你的。”
“老爸這段時間在忙項目,最近一段時間都沒辦法回家,前幾天剛飛北京了。說是獎勵先給你,等他回來後在爲你好好慶祝。”
“老爸爲什麼不直接把錢打給我?這麼不信任我的嗎?”蔣琭琭不滿。
“你這麼不著調,他不放心。”範離又催她,“要什麼趕緊想好,我後天就要去聯賽了。”
蔣琭琭對於她這種平靜的表現有些疑問,問他:“你對於我這次這麼優異的成績不表示疑惑嗎?”
從年紀倒數躥到年級第一,這操作怎麼看怎麼逆天,範離怎麼就一點也不感到奇怪?
“疑惑什麼?”範離擡頭望她,“不用疑惑,咱們家的基因一向厲害。咱爸是工商博士,小姑是常青藤畢業,爺爺奶奶也都是那個年代的大學生。一家子學霸,後代能差到哪裡去。”
“再說了,你以前成績一向都挺好,自從心思放在凌徹身上後,學習就一落千丈,現在也就是迴歸了正常水平。”
哦,原來是自己想多了。
蔣琭琭沒話找話,“你說的那個聯賽是怎麼回事?什麼聯賽?”
“生物聯賽,考場離學校較遠,我們得提前一天在周圍酒店住下。”
“哦,你都去了,那言境不是也得去?”
“什麼叫我都去了?”範離撇著眼,原本想懟她,但又怕收到一波毒打,只得轉移策略,故意朝著她大聲說道:“聽說隔壁學校的孟瑩學姐也參加。”
“你肯定不知道孟瑩吧,當初初賽的時候,咱們可都是看見了她對言境的殷勤。人家個子比你高,身材比你好,長得比你漂亮,頭腦還不差。”
“說不定言境這次見到她,與你這麼一對比,立馬就察覺人家的好了。”
“畢竟,這麼多接觸言境的女生中,言境對她的態度是最好的。”
“怎麼個好法?”
“大概就是……給她買零食,幫她接水,送她回學校。”
啊,這還了得?
蔣琭琭一聽,嚷道:“我也要參加聯賽。”
“你不行,你沒參加初賽沒資格,聯賽名單已經報上去了。”
蔣琭琭氣呼呼地望著範離,“你說這些就是來氣我的對不對?”
範離一看她真生氣了,只得又來安慰她,“我的錯我的錯,你想想啊,言境不是和你一起去看電影,看錶演了嗎?以言境的性格,他如果和你一起去了,那就是他願意。他要是不願意,誰逼迫他都沒用。”
話雖如此,蔣琭琭還是沒放下心。第二天去了學校,蔣琭琭準備找個時機打探一下孟瑩的事。
不承想,有個人早就等著她了。
蔣琭琭進教室時,看見凌徹站在教室前的走廊上。
蔣琭琭現在見到凌徹都是繞道而行,堅決不製造任何牽扯的機會。所以,看見凌徹一個人站在那兒,蔣琭琭自動忽略,加快步子往裡走。
但顯然,凌徹是故意等著她。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正準備說些什麼,就聽見蔣琭琭冷冷的聲音傳來,“麻煩放手,我男朋友看見了會誤會的。”
凌徹瞬間漲紅了臉,想說的話全嚥了回去。看著她無所謂的樣子,凌徹最後放了手,只說了一句,“你真無情。”
蔣琭琭:???
“你沒事吧?我無情?我再無情比得過你?”
蔣琭琭記起第一次來教室的情景,凌徹那時候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她還歷歷在目。得虧自己不是以前的蔣琭琭,要是以前的蔣琭琭聽了,那得是個什麼心情?
現在是都流行賊喊捉賊了嗎?明明自己纔是那個最無情的人吧。
“這就是你爲自己找好的藉口?”
“這是事實,不是藉口。”蔣琭琭鄭重聲明。
凌徹冷笑一聲,“如果你能坦然面對,爲什麼現在連見都不敢見我?”
蔣琭琭想也沒想地說:“我那是不想增加沒必要的誤會。”
“所以,你也認爲我們之間會有什麼不是嗎?要不然又怎麼會令別人誤會。”
蔣琭琭目瞪口呆,突然發現自己真的說不過自作多情的人。
同時也意識到一點,自己雖然對凌徹沒想法,但是以前的蔣琭琭對人家可是一往情深。她去追言境,在她自己看來或許沒什麼問題,但在別人看來可能有些突然。
或許,她該給以前的這段歷史劃上句號,好好的善後。
想到這裡,蔣琭琭冷靜下來,對著凌徹很誠懇地說道:“以前我不太懂事,總是纏著你,給你造成很多麻煩,對不起。”
“咱倆本來就沒有什麼緣分,之前全靠我死撐。請你以前對我什麼態度,今後依舊對我什麼態度。咱們就做個陌生人。”
“你也看到了,我現在有新的目標,新的方向,新的喜歡的人。我避著你真不是心虛,實在是不想惹麻煩而已。你說的對,我不應該避著你,以後不會了,畢竟咱倆也沒什麼。”
“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什麼態度想必你已經瞭解清楚了。以後就互不打擾吧。”
蔣琭琭說完準備進教室,轉身的瞬間,聽見後方傳來沙啞的聲音,“我說我後悔了呢?”
蔣琭琭詫異地回頭,問他:“後悔什麼?”
“後悔對你愛理不理,後悔對你無底線的試探,後悔一步步把你推開,後悔以前的所有。”
凌徹是真的後悔了,他現在每天看著蔣琭琭和言境兩人膩歪,心裡都很難受。從前的蔣琭琭,喜怒都只爲他一人,也正是這份近乎狂熱的喜愛,讓凌徹忍不住想要推遠。
他的世界,周身都是薄涼之人,父母爲了財產對簿公堂,叔叔伯伯之間爲了爺爺的遺產鬧得如同仇敵。曾經每個接觸過他的女孩,眼裡都藏著算計。
但是蔣琭琭不一樣,蔣琭琭眼裡只有一團火。凌徹知道自己要麼遠離,要麼粉身碎骨。
他本能的排斥,本能的遠離,本能的拒絕這與他的世界格格不入的熱情。
但是他看著那團火滅了之後,他後悔了。
後悔到拿一切他擁有的東西去換,他都願意。
蔣琭琭看著他發紅的雙眼,感覺這個人很陌生,不是他印象裡的凌徹。
凌徹高傲得瞧不上任何人,又怎麼會後悔曾經的所作所爲。
蔣琭琭瞥了他一眼,覺得有些好笑,“你不是後悔,你是自己不想要的東西,寧願扔垃圾桶裡也不願給別人。”
“不要自己矇蔽了自己,你只是沒想到一直圍著自己轉的人突然開始圍著別人轉了,一時沒習慣這種落差。這種情況,調整一下心態就好了,倒也不必上升到後悔的地步。”
蔣琭琭說完,沒有看身後的人什麼表情,直接進了教室。
教室裡,言境已經坐在座位上了。可是蔣琭琭來的時候瞄了一眼他的座位,那時候還沒人。
難道剛纔她和凌徹在外面講話的時候沒注意言境進教室?
蔣琭琭有些心虛,先打了聲招呼,“你什麼時候來的啊?我來的時候你都沒在。”
言境在課桌裡找書,頭也沒擡,看似很隨意地說了一句,“你忙,沒注意到。”
聽聽這語氣。
“我不忙,我忙啥啊,我其實特意在教室門口等你呢,不過碰巧遇見了凌徹。”
言境放下書本,望著她,“是嗎?聽說凌徹在外面等了你很久。”
蔣琭琭舉起雙手,“那可不關我的事啊,是他自己要等的,你別誤會我,我根本不知道。”
“哦?你不是說在教室門口等了我很久嗎?期間都沒發現凌徹就站在不遠處等你?”
蔣琭琭聽著他陰陽怪氣的語氣,低低笑了一聲,湊近他的臉問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果然,聽到這一句,言境很自覺地沉默了。
蔣琭琭拉了他的衣袖,“你別不說話,我還有事情要問你呢,那個孟瑩是怎麼回事?”
言境似乎已經記不起來了,“哪個孟瑩?”
“隔壁學校那個,人長得漂亮,身材也好,學習也好的那個。”
言境搖頭,“不知道。”
“就是那個和你們一起參加初賽的那個,想起來沒?”
言境終於想起來了,“你提她做什麼?”
“聽說你對她態度挺好?”
“怎麼態度好?”
“給她買零食,幫她接水,送她回學校。”
這麼聽來,簡直像是要做二十四孝好男友。
言境輕笑一聲,湊近蔣琭琭的臉,用她之前的話調侃她:“你是不是吃醋了?”
沒想到蔣琭琭同學回答得理直氣壯,“對呀,我當然吃錯了,我男朋友伺候另一個女生,我當然生氣了。你都沒這麼對過我呢。”
言境一愣,隨即笑道:“零食是大家買的,我負責分發。接水是男生集體要乾的活。至於送回學校,乘坐同一輛大巴就算是送她回學校了嗎?”
啊,這……
蔣琭琭把範離記小本本上了,不帶這麼謊報軍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