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小僧得罪了?!被勰芎蜕须p手合十,朝著姚聖潔躬了躬身。
這一場的比試,很快地就結(jié)束了。
少澤劍主姚聖潔略微點了點頭。
“接下來看你了?!币β}潔瞥了瞥中衝劍主陳恆昊,眉眼中透露著一絲輕鬆與調(diào)侃,“昊哥擔(dān)子很重哦。”
中衝劍主陳恆昊笑了笑,一雙彎彎的眉毛昂揚起來,似乎是在回覆姚聖潔,但更似乎是在自言自語:“擔(dān)子很重呢?!?
然後他一腳踏出。
大開大闔,氣勢雄渾。
就像是一根渾鐵棍子迎面撲來,這就是中衝劍器的氣勢!
“請諸位指教?!标悙a昊眉頭一挑,堂皇大氣,“南山中衝劍器!”
“好!”性子暴烈的關(guān)衝劍主關(guān)烈喝彩道。
然後陳恆昊便率先踏入了世尊的掌中世界。
他也不去看接下來走進來的是誰,只是雙手環(huán)抱,閉目深思著。好像對於他來說,不管接下來的對手是誰,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
良久他瞪大了眼睛,雙眼中迸射出一道精芒,陳恆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眼神之中似乎流露了一些可悲可嘆:“你不應(yīng)該進來的。”
言罷,他自顧自接話:“不過,也總是會有人進來的,如果是大雷音寺的和尚們,我興許能稍稍寬慰些。”
跟著他進來的是宋文傑,儒門弟子。
“在下儒家學(xué)子,嶽麓書院宋文傑?!彼傲斯笆郑粡堁垌鴧s也清亮,隱隱中一副錚錚鐵骨,不卑不亢。
“儒家已然從一家學(xué)說演化作一門派系,爲何不稱自己爲儒門弟子?”陳恆昊悠悠地說道,語氣中竟然有一絲摸不透、捉不著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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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是儒家,儒門是儒門,但天下人需要的是儒學(xué)?!彼挝膫苣抗鈭砸悖谒f完這句話的時候,原本不怎麼高大的身軀似乎一下子偉岸了起來,這是一種昂揚的君子氣質(zhì)!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而在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原本半瞇著眼睛的世尊竟然嘴角微微一抿,微微地點了點頭。
陳恆昊點了點頭,良久似乎有些感慨:“你真的不該進來的?!?
“怎麼今天昊哥的話這麼多,不像平時的他啊?!标P(guān)衝劍主關(guān)烈納悶地在外看著,不過卻也無可奈何。
宋文傑拱了拱手:“在下還是很想見識見識聖地弟子的實力?!?
他想見見聖地弟子的實力,說得很是認真。
這句話若是周非答說起來,那無疑是充滿了挑釁與不屑,甚至還會引起兩方人馬的生死之鬥。
但宋文傑說出來,的的確確就是想見識見識聖地弟子實力的意思,就像先賢所說的“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見識見識聖地弟子的實力,在他的意思中,就是“行萬里路”中的一種閱歷。
“如果可以,我很願意?!标悙a昊這樣答覆。
他講得很認真,眼神也很澄澈。
因爲這句話是一句大實話。
他真的很想給宋文傑見識見識自己的實力,就像是朋友分享一卷書一樣,如果可以,陳恆昊覺得自己可以跟他交一個朋友。因爲對方的確是一個真誠的人。
但他說的是“如果”。
所以那結(jié)果就是徹底相反的。
宋文傑眉頭微微一皺,在外圍觀的人們也都是眉頭一皺,因爲陳恆昊的話實在是太讓人捉摸不透了。
陳恆昊微微一笑,笑容有些輕鬆,卻能看得出還是夾雜著一絲苦澀。
他閉上了眼睛,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接著他高聲地大喝了一聲:“我真的,不想??!”
這一聲,吼出了他所有的響亮,吼得很是辛酸。
當他再次張開雙目的時候,一切都已經(jīng)變了。
那雙血紅的眼睛中波瀾不驚,只有無盡的冰冷與猩紅。
他伸出了手掌,用力地捏了個拳,然後舒展了一下四肢,接著冰冷的聲音響了起來:“這具軀殼還是不錯的?!?
這具軀殼還是不錯的?
一語驚起萬千波瀾!
奪舍?
突然,這兩個字猛然出現(xiàn)在衆(zhòng)人的腦海之中,還來不及衆(zhòng)人反應(yīng)過來。
世尊猛然睜開眼睛,然後原本蓮臺之上的濛濛靈力突然渙散。
彷彿有著一股大力擊打在了他的要緊之處,他經(jīng)歷萬古不滅的神魂起了一絲絲的波瀾,然後一絲鮮血從他的嘴角滲出,險些從蓮臺之上掉落下來。
“世尊!”
衆(zhòng)人大驚。
“阿彌陀佛!”一陣無量佛光暴起,浩瀚的佛光璀璨,不知先前隱在何處的降龍尊者寶相**,他侍立在蓮臺周圍,雙目圓睜,腦後一**德金輪顯化,發(fā)出無量神光,彷彿可以蕩盡一切邪魔。
“阿彌陀佛!”大雷音寺的幾名和尚以慧能爲首侍立在世尊足下,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但是他們知道,無論在什麼時候,他們都要侍衛(wèi)世尊!
“遣散衆(zhòng)人?!笔雷鸬卣f道。
“嗯?”降龍尊者面色悲苦,“阿彌陀佛,世尊...”
他一眼斜了過來:“我說遣散衆(zhòng)人?!?
衆(zhòng)人低頭,猝不及防。
“孤不允。”朗朗之音,高聲大喝。
“國主?”降龍尊者面色一怔。
他走上前來,慧能和尚正要伸手攔住,世尊微微一搖頭,他便知曉了世尊的意思。
“你我從小一起長大?!眳窃絿髯叩搅松徟_之前,望著高坐蓮臺的世尊說道,“一直都是你幫著我,這一次就讓我?guī)湍惆伞!?
年輕的吳越國主沒有用世尊來稱呼他,也沒有用孤來稱呼自己,這一刻,他們回到了最初的身份——朋友。
“和尚願代天下蒼生侍衛(wèi)世尊,以酬謝世尊恩德!”降龍尊者雙手合十,深深拜倒在世尊身前。
“願代天下蒼生侍衛(wèi)世尊,以酬謝世尊恩德!”慧能和尚深深拜倒。
“願代天下蒼生侍衛(wèi)世尊,以酬謝世尊恩德!”林擇眼眶中出現(xiàn)了深深的血絲,手持逍遙遊劍器,竭盡全力地嘶吼道。
“願代天下蒼生侍衛(wèi)世尊,以酬謝世尊恩德!”太白公孫劍吾抱拳喝道。
“願代天下蒼生侍衛(wèi)世尊,以酬謝世尊恩德!”....
“願代天下蒼生侍衛(wèi)世尊,以酬謝世尊恩德!”....
什麼恩德?
自世尊降世,西南蕩平妖氛,重造乾坤。
自世尊降世,佛門清洗污穢,洗盡門牆,重造真正釋家。
自世尊降世,朝廷政令通暢,百姓敢於挑戰(zhàn)不平,人民和樂。
自世尊降世...................
他微微一笑,這一刻他好像感覺肩頭上的擔(dān)子頓時輕鬆了。
然後降龍尊者清楚地看到,世尊原本強行挺直的腰板子,略微彎下了。
“吳越禁衛(wèi)軍,起雲(yún)氣!”吳越國主一聲令下。
“喝!”三千吳越鐵甲起身高喝,濃烈的血氣沖天而起,形成滾滾狼煙,接著一股股煞氣瀰漫,一陣陣鐵血凝就的戰(zhàn)鬥意志高高昂揚起來。
一陣陣鐵血雲(yún)氣在天際凝聚開來,宛若銅牆鐵壁。
壓制著一切外邪神魂的力量!
接著不遠處,那兒是東城,是世尊家的方向。
幾道金光滑落。
三尊老和尚低眉垂目,雙手合十。
在他們面前的是一身材修長,面容清秀,皮膚白皙,穿著月白僧衣,看著大概二十上下的僧人,
正是大威天龍菩薩。
在他左右的正是毛未凰、毛未棠二姐妹。
二姐妹一紅一蘭,武袍飄揚,英姿颯爽。
“大威天龍!”世尊面色微微紅暈,顯然有些慍色,“不是讓你們護送兩位小姐回靈山,固守大雷音寺的麼?”
“阿哥,使我們要留下的!”未凰一步踏出,明王焰火護持在她的身周。
“這一次,就讓我們陪著阿哥一起闖!”未棠目光堅毅。
“真的是兄妹情深?。 币坏啦缓蠒r宜的聲音響了起來。
陳恆昊,或者說不知姓名的那人一揮手掌,那宋文傑還來不及反應(yīng),便失卻了蹤影。
他笑了笑,猩紅的眼神卻是充滿了柔情:“你們可以稱呼朕浩皇?!?
“或者,稱呼本尊爲血神。”語氣一轉(zhuǎn),嗜血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