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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那面宮娥到了驥王府門口,王府管家出來了:

“不都告訴你了嗎?泫姑娘生病了,暫時無法回去,得在這裡等病好了才能動。”

宮娥面對管家,卻不再像宮裡那般卑躬屈膝,她是葉蓁的宮娥,是甯焽母后的宮娥,不看僧面還得看佛面呢,站的筆挺,還帶著點傲氣:

“管家,這我知道,可是皇后娘娘要我來請(也將請音加重)泫姑娘回去,您說我能不來嗎?今兒個聚會,可是太后都來了,泫姑娘三番五次的請不動,駁的可是太后的面子啊,皇后娘娘也是爲了泫姑娘好不是?”

管家聽出這裡面的味了,那天宮娥來,甯焽回絕時,管家就勸過甯焽,可甯焽說泫是個沒品級的,在宮裡也沒什麼名頭,去幹嘛,管家勸不過他,只好出來說泫生病,今天果然來事了。

讓宮娥在門房等,他去找甯焽。

甯焽正好也在書房看書,被泫刺激的,甯焽這陣倒是愛在書房呆了,不用再天天逼著他去看書,所以,管家來說這事時,泫聽了個清楚。

泫一蹦子跳了起來:

“您說什麼?”

甯焽搶在管家前說:

“你不都聽見了嗎?本王讓你安靜在這裡看書,你一驚一乍什麼?!”

泫放下書,急的臉都變形了:

“我的小祖宗,你可害死我了!這下怎麼辦啊?!”

搓著蓬亂的頭髮,滿地打轉,沒一會便兩眼發紅。

從小,甯昤對甯焽關愛有加,沒讓他了解太多後宮爭鬥,認爲那都是與他無關的,所以,甯焽對後宮爭鬥不是很清楚。

甯焽滿不在乎的說:

“你個沒品級的、沒名頭的,月銀還不如一些宮娥多,唯一比宮娥好點的就是不用幹活,去幹什麼?不是很想看書嗎?留在這裡安靜看書,不比去那地方好?”

泫急的直跺腳:

“就是因爲如此才更得去啊,這可是皇后來請的,我個沒品、沒名頭的,怎麼能與皇后作對?雖然我喜歡看書,可也得保住了命,才能看啊。”

甯焽還是沒怎麼明白其中的關係,還怪泫大驚小怪。

泫正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甯昤來了。泫只是把頭髮錮住,從來不像古代女子那樣梳頭,所以,剛纔那一通搓,泫的頭髮簡直如同鳥窩,甯昤來一進門便看到一個頂著頭亂髮、邋遢的人,撇撇嘴:

“焽又帶回什麼奇怪的人了嗎?泫呢?”

甯焽憋笑憋的臉通紅,用手指了指泫。

甯昤不解的看看,又向泫身後看去:

“別鬧,我找泫有急事。”

泫兩步走到他面前:

“奕王找我何事?”

甯昤一愣,撥開擋住泫臉的頭髮,驚詫的眼珠都要瞪出來了:

“你、你……”揮了下手“皇后找你去參加賞花會,怎麼沒去?”

“我今天才知道的啊。”

甯焽插話道:

“就她這身份去幹嘛,有那時間還不如多看幾頁書呢。”

甯昤無語的看了眼甯焽,後悔沒讓他了解後宮爭鬥,又看向泫:

“你打算怎麼辦?”

泫指指自己的頭髮:

“沒辦法才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的!”

甯昤上下打量著她:

“你——不會是要裝瘋吧?”

“裝……”泫腦子一亮,問管家“您給宮娥回的是我生病不能動彈是吧?”

管家畢恭畢敬的說:

“是的,泫姑娘。”

泫一下跳到甯焽面前:

“大夫!我要大夫!”

甯昤問道:

“你不裝瘋改裝病了?”

泫不耐煩的揮了下胳膊:

“裝瘋能管事啊,在太后和皇后那樣的人面前裝瘋怎麼能混的過去?我要大夫!”

甯焽是甯晟比較疼愛的皇子,怕有急癥,所以,給他府裡配有府醫,但,府醫不在王府住,也不受王府管制,只是離王府比較近,可以隨叫隨到。

沒一會府醫來了,泫也顧不上什麼,跳上前便問:

“先生,您知道疼穴嗎?”

府醫看看一屋子的人才說:

“所有的穴位紮上去都會有些疼。”

“我要那種紮上後看上去像生病一樣,最好臉色也變了,脈搏也出現了問題,最最最好是讓我能疼一陣。”

府醫有些拿不準泫要幹什麼,說她要害人,可卻是要自己疼,但她的要求太過奇怪,不敢輕易下手,怕幾針紮下去,自己的腦袋沒了。

泫看出了府醫的猶豫,摟著他的肩往一邊拉,但府醫連忙推開她:

“男女授受不親,男女授受不親。”

泫卻不以爲然的又要去摟他,甯昤見狀忙插在了兩人之間,對泫怒目而視:

“能不能有點女人的樣子?!”

泫急的差點衝甯昤咆哮,強壓下了想吼叫的想法,儘可能平靜的說:

“奕王,都什麼時候了,就不要在乎這些了吧。”

甯昤依然不讓開:

“做爲一個女人,你這成什麼樣子?!”

泫使勁搓了搓頭髮平靜了下心情,擡頭說道:

“奕王,我要活著,我要活下去!只有活著纔有希望,只有活著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我只要活著!”

雖然泫頭髮蓬亂,但雙眼明亮,眼神異常堅定,儘管甯昤無法接受她的想法,但在心靈某處震了震,看著泫的雙眼,泫也毫不迴避的看著他,那麼堅定的目光,可是很少在女子眼中出現,甯昤想說點什麼反對的,可搜遍腦袋,卻都是些蒼白無力的說教,最後讓開了身。

泫硬摟著府醫到一旁,不知說了點什麼,府醫答應給她扎針。

有個穴位是在腋下,泫手按在腰帶上問:

“需要脫衣服嗎?”

那架勢好像府醫說個要,她就會把衣服全部脫掉般,府醫還沒說話,覺得從某處傳來不太好的感覺,轉頭望去,見甯昤正怒視他,用眼神告誡他不許逾規,府醫的冷汗都被甯昤看了出來。

府醫忙低下頭說:

“不用,草民可以扎到。”

泫卻無感的囑咐道:

“扎不到就說啊,反正是腋下,也不是什麼不能見人的地方。”

屋子裡的四人,差點眼珠掉地上蹦三蹦,什麼叫腋下不是不能見人的地方?腋下都不算不能見人的地方,那哪裡纔算?這丫頭不會是真傻吧!

府醫眨了眨眼,沒敢多言,取出針包說:

“請您躺在躺椅上,會很疼。”

泫沒察覺屋子氣氛的詭異,躺在了躺椅上:

“下針的時候給我說一聲,讓我有個準備,對了,怎麼疼怎麼扎!”

府醫嚇的手一抖,儘管他在驥王府沒見過泫,但剛纔甯昤的眼神已經說明她不是普通人,怎麼疼怎麼扎,萬一太疼他這腦袋還要不要了啊,有些猶豫著。

泫等了半天,府醫沒動靜,看向他,只見他額頭上佈滿了一層細汗。

在現代,醫生是個受人尊敬的職業,哪怕是護士,也被譽爲了白衣天使,但是在古代,醫生的地位比較低下,算“九流”中的“中九流”,排在了士農工商之後,這或許也是因爲古人在矇昧時,分不清什麼是醫,什麼是巫,醫與巫合稱“巫醫”,運用巫術騙取人錢財的巫,便敗壞了靠醫術救人的醫,沒什麼地位,收入也微薄,更是不會被人尊敬,給有權有勢的人看病更是膽戰心驚,比如華佗,給曹操看了個病,就被砍了,這老爺爺砍的不是人,而是醫學發展的前途啊!還有《大宅門》裡的二爺,去皇宮看了個病,就再也回不來了,不過,據說御醫因爲長期爲皇室治病,受到好評啊、受皇帝封賜什麼的,御醫還是受人尊敬的。在宋朝的時候,人們便開始用醫生所擔任的官職——大夫或郎中來稱呼醫生,宋以前,對醫生的稱呼較爲複雜,一般根據其專科進行稱呼,如食醫、疾醫、金瘡醫等。在本文中,爲了省去麻煩,統一稱爲醫生。

當泫看到府醫這般猶豫時,才真的體會到醫生這個職業在古代是多難。

握住他有些發顫的手,對屋子裡的其他三人說:

“今天是我要疼的,疼的越厲害越好,疼的越久越好,聽著,是我要求這樣的,與這位先生無關,一會我就是疼的吐血,或者疼死,你們都不能責怪先生半分,奕王、驥王,你們身爲皇族,就該言出必行,不能出爾反爾,你們可同意我剛纔所言?”

甯焽站起來就要反對,卻被甯昤攔下了話頭,甯昤看了看泫:

“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泫這才轉向府醫:

“放心下針吧,他們要是敢食言,我做鬼都不放過他們!”

府醫雖然還有些猶豫,可泫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若再猶豫不決,恐怕依然是腦袋難保,拉起袖子擦擦額頭上的汗,穩了穩心神:

“是,那草民下針了。”

不敢一下就扎深,紮了點讓泫感覺。

泫搖頭:

“再深點!”

一連說了三次“再深點”,臉色終於變了,緊握雙拳,卻還是從牙縫裡擠出“再深點”。

作爲一名醫生,府醫當然知道這有多疼,深深佩服泫的忍耐力,又往下紮了點,泫疼的汗都下來了,雙手緊抓著椅子上的坐墊。

府醫說到:

“不敢再深了,太疼了。”

泫喘了幾口氣,艱難的問道:

“還能再深嗎?”

“可以是可以,但太疼了。”

“沒關係,再深點。”

府醫轉頭看著甯昤,他不知道爲什麼泫非要受這份罪,這疼痛放到男人身上,若意志不堅定的,恐怕早都滿地打滾了。

甯昤皺著眉,看著在躺椅上強忍的泫,明白泫這樣是爲了騙太后和皇后,但就不能用別的方法嗎?這個方法實在是……他看著都疼,狠了狠心,衝府醫示意繼續,然後便出了書房,在外面站了會,聽到裡面傳來泫的一聲慘叫,即使見過殘酷的戰場,這聲慘叫還是讓甯昤心裡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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