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晉德園
這是在馬晉連起了十幾個名字都不如意後,實在想不出給這書場起什麼名字,索性又把這破差事扔還給了郭同幾人。
於是,這師兄弟幾個合計了半天,起了這個名字——晉德園。
其中晉,是指馬晉的名字,德則指藝德、品德,也是寓爲彭善等人做人做事之準,至於園,就是個代稱,樓、軒、閣、社都行。
其實以彭善等人之前的想法,是想直接叫晉馬園,或者師恩似海園的,以表對馬晉這個師父的尊敬,只可惜被馬晉踹了回來,才最後折中取了現(xiàn)在這個名字。
………
包寶一行人剛剛下車,就被晉德園外的的夥計看著了,趕忙迎了上來。
“大爺,您來了,三爺正在裡面歇著,我給您叫去?”
托馬晉的福,這晉德園的夥計一大半都是從鼎香樓調(diào)來的,所以這迎賓的夥計自然認識包寶,還做勢去尋彭善過來。
“不用了,給我找個視野好又清靜的包廂,再弄些好茶點心過來,告訴後廚,點心是我要的,用心做。”
包寶攔住了夥計,美人在側(cè),自己有毛病才拉老三過來搗亂。
“得嘞,您跟我來。”
夥計悄悄瞥了一眼包寶旁邊,頭上帶著薄紗斗篷的葛憐兒,眼中閃過了然,也不提別的了,殷勤的頭前引路。
夥計徑直將包寶一行人帶到二樓一處空著的包廂中,又問了兩句幾人有何忌口,然後出去給包寶上茶和瓜果點心。
………
這晉德園的包廂設(shè)計,同之前的鼎香樓有些不同,又有些相同。
鼎香樓那邊的包廂,是在靠近大堂的位置,開闢出一個聽書檯,裡外有屏風(fēng)隔著,客人想聽書時,讓人把評書撤開,然後坐在聽書檯聽書。
總的來說,鼎香樓的包廂還是以吃飯爲主,聽書爲輔,可晉德園就不同了,情況剛好反過來,包廂之內(nèi)沒什麼屏風(fēng)遮擋,客人座位直對樓下舞臺。
用彭善的話說,一切的服務(wù)就是爲了讓客人更好的聽書………
…………
包寶他們來時,正巧是輪到候吉在臺下說新編的《楊家將》,從客人不時的叫好聲可以看出,書目很是精彩。
只是包寶幾人新來,不懂的裡面的情節(jié)人物,聽得雲(yún)山霧罩,好在候吉這段書已經(jīng)說到了尾聲。
這邊夥計剛給包寶上了茶點,這邊樓下候吉已然敲了醒木,道了一句且聽下回分解,就在觀衆(zhòng)打賞的碎銀銅錢雨中,施施然拱手下臺。
至於臺上的錢,自有後面的夥計收拾………
………
趁這個空檔,包寶趕緊叫來夥計,詢問下場誰登臺,讓夥計過去傳話,就說他包寶攜友而來,讓其說個短篇。
誰料夥計聽了包寶的話,動也沒動,只是笑道:“大爺來的也是巧了,後面正好二爺和謙爺接場,說的是相聲,正好算是短篇。”
“什麼是相聲。”還沒摘下頭上斗篷的葛憐兒好奇的問道。
“這……”
夥計被葛憐兒問住了,良久才道:“小的也說不清楚,只知道是二爺和謙爺鼓搗出來的新段子,在咱們園子裡說過幾次,可樂又好玩。”
“好玩?可樂?”
葛憐兒沒明白夥計話的意思,正要再問,只聽臺下一聲鑼響,一個小黑胖子和一個比個子其高些頂著一頭獅子卷的白胖子,笑瞇瞇的一同上了臺。
這堂中觀衆(zhòng)似乎都認識二人,這兩位一上臺,就是雷鳴般的掌聲和叫好聲。
好像看出了葛憐兒的疑惑,包寶便指著臺下的一白一黑兩胖子,給葛憐兒做起了介紹。
“左邊個矮貌黑的,是我二師弟,叫郭同,藝名德剛,這也是他的字,我?guī)煾附o起的。
右邊那個卷頭白白胖胖的,叫顏謙,字玉菊,我?guī)煾傅挠浢茏樱腔始遗灾У妮o國將軍………”
………
話分兩邊,不提包寶如何給葛憐兒介紹,且說郭同、顏謙二人上得臺來,左右站著,分別衝臺下給他們鼓掌叫好的觀衆(zhòng)拱手致謝。
待掌聲稍歇,郭同才率先開了口:“感謝大家的捧場,接下來是我們哥倆給諸位說一段。”
顏謙在旁邊捧著:“對。”
“可能您諸位瞧著這臺上一下子上來兩人,有些迷糊了,怎麼還有兩個說書先生一塊說書的,列位聽仔細了,我們哥倆說的這段不叫評書,而是叫相聲。”
“您給說說,什麼叫相聲。”顏謙代臺下觀衆(zhòng)詢問。
“不瞞各位,這個相聲是我哥倆根據(jù)評書,研究出來的,起先叫雙人相聲,說的人二人站於臺上,一個逗,一個捧,以說笑逗趣爲主,後來經(jīng)我們恩師擡愛,給起了個名字,叫相聲。
所謂相聲,相者,二人交互者也;聲者,言也;這相聲就是兩人上臺以說唱逗爲諸位表演段子。”
“好嘛,這是相聲。”顏易道。
臺下的觀衆(zhòng)也給鼓掌表示鼓勵認可,郭、顏二人笑瞇瞇的拱了拱手。
臺上的葛憐兒也衝著包寶道:“原來相聲是這麼回事。”
(個人杜撰,爲符合劇情,請勿較真)
………
待掌聲停下,郭同又道:“藝人上的臺來,得先做個自我介紹。”
“對。”顏謙捧著。
“在坐的有認識我的,有不認識我的。我叫郭同,師門行二,在這京城裡是個無名之輩,不值一提。”
“您謙虛。”
顏謙話不多,卻給郭同捧得穩(wěn)穩(wěn)當當。
“我是不值一提,可我身邊這位,可了不得,滿京城不知道他的沒有幾個。”
郭同豎起大拇指,滿臉的讚歎。
“嗨,您捧我。”
顏謙嘴上謙虛,胖臉卻笑的跟朵花似的。
“光是聽人家名字,就能嚇出人摔仨跟頭。”郭同大拇指舉得越發(fā)的高。
“不至於,不至於。”
“姓顏,名謙,叫王富貴……嗬,您瞧瞧這名字,嘖嘖………”
小黑胖子滿臉的驚歎,看著臺下的觀衆(zhòng)哈哈大笑。
“這什麼話,還姓顏名謙,叫王富貴,什麼亂七八糟的,有這個名嘛。”
顏謙一臉的嫌棄。
“怎麼了,這名多俏皮………”
郭同不解道,手裡的大拇指直往天上捅,把旁邊的顏謙那個氣啊,摁著郭同的手往下掰,郭同卻不依他,手徑直往上舉,嘴裡還嚷嚷著。
“王富貴,你再這樣我翻臉了啊………”
………
兩人在臺上鬥得歡實,臺下的觀衆(zhòng)卻是笑的合不攏住嘴,二樓包廂的葛憐兒也是樂的銀鈴陣陣,弄的一旁的包寶歡笑中還帶著些許的心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