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我給了,你死了那條心吧。”
就知道這小妮子不會輕易妥協(xié)的,原來,實在這裡等著我呢。
左千宸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完全沒怎麼思考,就做出了選擇,甚至,還直接斬斷了沈雲(yún)曦的那個念想。
他就一條原則:想延後,沒門。
“那好,十萬兩黃金一分不能少。”
可惡。
就沒看過這麼榆木腦袋的,還真就一條道走到黑啊?
沈雲(yún)曦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狠狠的瞪了左千宸一眼,毫不猶豫的將白銀變成黃金,她還就不信了,這四皇子殿下能真捨得這麼大一筆錢。
“給。”
換作之前,他或許還會細細追問一番,現(xiàn)在,摸清楚沈雲(yún)曦的目的,說什麼他也不會妥協(xié)。
他們之間的婚約本就一拖再拖,拖得中途出現(xiàn)了那樣的變故,若非他率先了解對手,那可是連人都找不到了。
這個女人有多優(yōu)秀?
相處這麼久以來,他左千宸最瞭解不過,現(xiàn)在還只有一個左千荀做情敵,而且,還是個沒有任何威脅的情敵,他還勉強可以應(yīng)對。
可若真的等上一年,她的身邊絕對會有更多優(yōu)秀的人出現(xiàn),到時候,情敵自然不少,還都不是死敵。
不是他左千宸對自己沒信心,而是情敵太多,難免出現(xiàn)一個令沈雲(yún)曦怦然心動的人,立時,他豈不是給自己找了個巨大的麻煩?
他討厭麻煩,更討厭有關(guān)情感方面的危機。
如今,好不容易他讓沈雲(yún)曦對他也產(chǎn)生了好感,也不再那麼抗拒他的親近,他正好趁著這個機會,一舉攻破她最後的防線。
突破一個人的最好辦法,不就是朝夕相處嗎?
這機會擺在面前,他沒道理不牢牢的抓住,而將這個打動他心的人物放跑。
因此,今天就是說出花來,他左千宸也絕對不會妥協(xié)的,這大婚,必須儘早給辦了。
“你還真死倔到底啊?”
無語的嘆口氣,沈雲(yún)曦有些頭痛的撐著下巴,挑眉看著與她劍拔弩張的左千宸,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勸說好。
算了。
實在不行,那就不強求,按照左千宸的意思辦吧。
哎……
有什麼辦法呢?
遇上這麼一個撞了南牆都不知道回頭的主,不妥協(xié),沈雲(yún)曦也不知道她還能做什麼,難道還真的跟他死磕到底不成?
其實吧,這件事也是一把雙刃劍。
推後的話,他們可以有一年的時間能夠休整,但換個角度看,作爲他們的對手,左千荀不也同樣獲得了一年的時間調(diào)整嗎?
現(xiàn)在的他們尚且處在弱勢一方,一年之後,也難保他們不會繼續(xù)弱於左千荀的勢力,到那時,他們又該如何應(yīng)對呢?
當然,沈雲(yún)曦對她與左千宸是相當自信的,相信這種最壞的結(jié)果不會也不可能出現(xiàn)。
“別的事都好說,但這件事免談。”
幾乎不怎麼思考,左千宸就給出了答案,漆黑的眼眸坦然的與沈雲(yún)曦對視,以此來表明他的決心。
“那好吧,按你說的辦。”
她努力過了,也爭取過了。
結(jié)果雖然還不如意,但卻沒有遺憾和失望,至少,她能夠看見左千宸對她的堅定不移。
這點兒很好。
受過一次傷害的沈雲(yún)曦最害怕的就是中途放手,而與她攜手一生,就是需要這種難能可貴的品質(zhì),很顯然,目前說來,左千宸已經(jīng)做到了。
至於其他的事情。
既然還未發(fā)生,那就等到降臨頭上了再想辦法吧,更何況……他們手上不也有著同樣的籌碼嘛,這就說明,這件事還有的談。
或許,那百分之十的轉(zhuǎn)機就被他們抓住了呢?
“嗯?”
這麼快就妥協(xié)了?
還真不像他所瞭解的沈雲(yún)曦的個性,莫不是,她又想到了什麼更好的辦法了,這才以退爲進?
琢磨不透。
說句實在話,從他逐漸有了現(xiàn)在的地位後,鮮少有他看不透的人物,包括他的父皇在內(nèi),卻獨獨唯有這個沈雲(yún)曦,是令他完全無法看穿的人。
每每他覺得他懂她了,結(jié)果卻證明,那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根本就沒有觸及真正的她。
也正因爲如此,越是深入接觸就越是爲她著迷,不知不覺間,就整個兒淪陷進去,無法自拔。
“我這次是真的不會再遊說你了,不過……”
看左千宸那一副探索的表情,沈雲(yún)曦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不禁有些好笑,“你答應(yīng)的十萬兩白銀可不能抵賴啊。”
還好。
那件事沒有搞定,但這一件卻已經(jīng)敲定了,對現(xiàn)在兩手空空的沈雲(yún)曦來說,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大喜事一件。
“需要我派兩個人沿途保護他嗎?”
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
沈雲(yún)曦說不提那件事了,那必定就不會再說了,這一點兒,他還是瞭解的。
因此,在她再次說起那錢的事時,左千宸自然也就不會再過多的追問細節(jié),只是提出一個小小的提議而已。
他雖然不在乎這點兒錢,但也不希望沈雲(yún)曦爲此而受到傷害,要知道,被人揹叛的滋味可不好受。
“不需要。”
這是她爲自己擴建勢力的起點,是她以後的仰仗,或者,說是她保命的底牌也行。
故而,在還沒完全發(fā)展起來之前,她不希望有太多的人知曉,特別是皇室中人。
不是她不信任左千宸,而是在她還沒有完全接受他這個人之前,她不希望過早的暴露她的手段,因爲……上一世她就吃虧在這上面,以至於最後只能束手待斃。
同一塊石頭,她可不希望被絆倒兩回。
“人多反而成爲目標,他一個人喬裝打扮,想要避人耳目不難,更何況,你身邊的人也不見得個個可信。”
若非有人能準確的傳遞信息出去,那麼,左千荀又怎麼可能準確的知道他們的每一步行動?
從她做監(jiān)軍隨軍出征出了第一次馬驚事件後,她就有想過這個問題,只不過,當時事情太多,沒給她太多的時間去想這個事,漸漸的,她也就忘了這回事。
可惜……
後面又發(fā)生了馬驚事件,而她爲此還被綁架了,那一待就待了整整一個星期,故此,無所事事的她終於有充足的時間來思考這個問題了。
爲什麼回來後不提?
一來是沒有時間跟左千宸聊起這件事,二來嘛,最近她也算是忙得腳打後腦勺了,沒功夫去顧及這事情。
現(xiàn)在時機剛好。
他們恰好談到了這個問題,沈雲(yún)曦也就不會再藏著掖著了,畢竟,這可關(guān)係著他們以後的發(fā)展。
“你也感覺到了?”
這本不是什麼秘密,就好似他也同樣安插了眼線在左千荀身邊一樣,只不過,就看誰掩藏的更好,誰又技高一籌而已。
就目前來說,他與左千荀算是鬥了個勢均力敵,誰也沒有佔到誰的便宜。
他大概能夠猜到哪個人是左千荀的細作,而左千荀也發(fā)現(xiàn)了幽影的存在,想必以後,他再想秘密獲得有關(guān)於左千荀的動向,就更加難了。
“你果然知道。”
第一次去邊關(guān)找他,他帶著她去秘密基地時,沈雲(yún)曦就覺得奇怪,那麼三更半夜的,居然還那麼小心翼翼,還帶著她故意繞了好幾個圈。
她雖然能夠感覺到有人跟著他們,但後來見到程昱幾人,從他們嘴裡知道了一些關(guān)於他們的使命的事後,她就很自然的將那次的感覺劃歸爲是他們了。
現(xiàn)在看來,倒不是她的錯覺,而是真的另有其人跟蹤他們,而且還是左千荀那邊的人。
“怎麼可能不知道?”
一次兩次,他或許還無法察覺到,可三次四次了,他若再無所感的話,那也活該他被人算計死。
他本就是行動派,既然已經(jīng)感覺到了,自然就讓人暗中調(diào)查,想要在碩大的府邸裡找出一個細作,這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
當然,他是有所防備的,不過,百密一疏,獨獨讓他沒防備到那次綁架事件,這才被左千荀鑽了空子。
“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我雖然沒你那麼大的權(quán)勢,但要辦成這事還是綽綽有餘的。”
得知答案後,沈雲(yún)曦並沒有繼續(xù)追問細節(jié),而是果斷的做出了一個總結(jié)。
沒錯。
要比勢力什麼的,她還真無法與左千荀左千宸抗衡,甚至,這輩子都沒辦法做到,可若是比頭腦和手段的話,她還真不懼任何一個人。
上一世之所以栽了一個大跟頭,也不是因爲她的實力不濟,而是她失了心,撤銷了最後的防線,以至於她根本就沒防備最親近的人。
“好吧,我不插手。”
左千宸靜靜的看了沈雲(yún)曦片刻,收回視線,聳聳肩,表示不再插手她的事情。
他現(xiàn)在可以百分百的肯定,葉青陽離京這件事並不是表面看得那麼簡單,必定是沈雲(yún)曦在密謀些什麼,而且,還是大動作。
不過,不管沈雲(yún)曦想要做什麼,他都決定放手,不去幹預(yù)她的事情,他相信她。
“……多謝。”
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必然看出了什麼,但他卻選擇的裝傻,默認了她的事,也間接的給了她應(yīng)有的寬容和空間。
“你我之間,不需要這個字。”
輕笑了笑,左千宸往後一靠,讓自己呈現(xiàn)出最放鬆的狀態(tài),在沈雲(yún)曦的面前,他並不希望自己還帶著面具做人。
他們之間,以後會是最爲親密的人,那些虛僞做作都不需要,唯有真誠才能長久,所以,從現(xiàn)在開始,他要開始學著卸下防備,慢慢的袒露最爲真實完整的他。
“那好吧。”
靜靜的注視了左千宸片刻,好似看出了他的用意,沈雲(yún)曦也就不再堅持,輕笑道:“該準備準備,去做個了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