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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一個朋友般的親人

沈薇和李冉到醫院的時候, 曉天的檢查結果剛剛出來,急性闌尾炎,醫生建議儘快做手術。

她還來不及喘口氣, 就在李銘的陪同下匆忙地辦手續, 籤手術單。

一直到曉天進了手術室, 沈薇纔算能喘口氣, 她也是這才感覺到累。退後幾步, 靠在醫院走廊的牆上,李銘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說:“還頭暈吧,要麼你先休息一會兒?!?

李銘擡頭看到沈媽看向他的目光, 有些尷尬的把放在沈薇肩膀的手拿下來,對沈薇說, 你晚上都沒吃飯吧, 我先去樓下的超市給你和阿姨買點吃的先墊墊。

李銘離開後, 沈媽纔開口對沈薇說話:“你老實跟媽說,今天晚上你幹什麼去了, 我打了幾個電話,都沒人接聽,到最後還是讓一個朋友過來,你到底幹什麼去了?”

沈薇的情緒再也繃不住,捂著臉眼淚不受控地留下來。

她不想讓沈媽知道這一個晚上她發生的種種, 那些都是她完全不想去回憶的事情。

沈媽看到她已經泣不成聲就不再追問而是說:“今天多虧了你那個朋友, 回頭跟人家好好說聲謝謝。”

沈薇擦了擦眼淚, 點了點頭。

沈媽繼續語重心長地說:“女兒啊, 你的感情生活媽不想管, 只是別到最後傷了所有人,你若是想跟小遠在一起, 就別跟再去招惹別人?!?

“媽,我跟李銘沒什麼,他是一個很仗義的朋友,僅此而已?!鄙蜣敝浪龐寢屨f話的意思。

“媽也沒說啥,你自己注意點就行,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也是管不了你,對了,曉天的事兒你告訴陸成一下吧,他一直都挺疼曉天的?!鄙驄屘嵝训?。

李銘沒多久就買了吃的回來,沈薇接過麪包說:“有點吃不下,媽,你吃點吧。”一邊說一邊遞給旁邊的沈媽。

“少吃點,要不然血糖低你的頭更疼?!闭f完一邊把麪包打開一邊塞給沈薇。

沈薇咬了一口對他說:“冉姐呢?”

“她也幫不上什麼忙,就先走了?!?

“你明天幫我謝謝她,這麼晚還送我過來?!?

“你就別客氣了,趕緊吃你的,曉天手術完也要住院差不多一個星期吧,需要幫忙你儘管說。”李銘說道。

“你明天還要上班吧,這都凌晨了,回家睡覺吧,我今天晚上就在醫院了,明天早上回家給曉天帶過來東西?!?

李銘擡手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說:“我回去基本上也睡不了多長時間,早上我直接去上班,你和阿姨你們倆換著陪護吧,要不然兩個人都熬著怎麼熬得起?!?

正說著話,手術室門上那“手術中”的燈熄滅,醫生從裡面出來對家屬說:“孩子沒什麼事兒了,需要住院一個星期左右,需要的藥和需要付的款項,我讓護士給你們,然後租牀位陪護的找護士問就行?!?

聽完醫生的話,沈薇緊繃著的心才放鬆下來,雖然知道闌尾炎不是什麼大事兒,但是因爲裡面的是自己的兒子,不可能不擔心。

“媽,我這就回家給曉天取東西,你先陪著他,然後早上我回來你就回家休息,陸成一會兒能過來。”

“太晚了,要不你早上再回去取東西吧?!鄙驄層悬c擔心沈薇。

“沒事,阿姨,我開車送她。”李銘說道。

李銘和沈薇一起下樓,剛剛到醫院門口就看到趕過來的陸成。陸成走得很急,本來是沒看到沈薇的,差點錯過去的時候被沈薇叫住了說:“陸成?!?

陸成這纔回頭看到沈薇忙問道:“手術完事兒了?曉天有事兒沒事兒?”

“沒什麼事兒,剛剛做完手術,要住院一個星期,我回家把他需要的東西給他拿過來?!鄙蜣闭f道。

“那你注意點安全,我先進去看看兒子?!标懗梢贿呎f一邊準備進去。

沈薇在後面喊道:“我媽在裡面,她說什麼你忍著點?!?

陸成給她打了一個OK的手勢。

“你跟你前夫的關係很,很奇妙。”李銘形容不好這種感覺,就用了奇妙這樣的一個詞語。

“怎麼個奇妙法?”沈薇問他說。

“好像沒有愛也沒有恨,沒有仇人相見的感覺,也沒有尷尬與不自然,倒是真的像親人一樣?!崩钽懡忉屨f。

這種感覺在李銘那過去的一段婚姻中是完全不存在的,他和他的前妻離婚後基本上是沒有聯繫的,兩個人最後分開搞得對彼此剩下的都是恨。

“可能是因爲真的沒有愛了吧,我們倆無數次想把那已經破碎的婚姻維護好,後兩年基本上都不怎麼說話,最後實在是撐不下去了就離婚了,其實分開的時候我們反而都鬆了一口氣,若說不留戀是扯淡,但值得留戀的東西其實就是剩下的親情,畢竟那麼多年了?!鄙蜣苯忉屨f。

“你怎麼沒把曉天給他照顧?”

“他?他要是能照顧好,我就給他照顧了,我知道他是愛曉天的,但是如果孩子讓他照顧,估計長大後就會成一個浪蕩的敗家子兒,他慣孩子慣得太厲害?!?

“我在想,我要是有一個兒子,我可能也會比較慣著?!崩钽懶χf。

*

沈薇和李銘回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了,在沈薇再三地催促下,李銘才準備離開去公司上班。其實,李銘幫沈薇的這些,已經讓沈薇感覺十分不好意思了,她這些年的人生信條就是不要欠別的人,無論是錢還是情義。

陸成跟公司請了假,不用去上班,準備全天在醫院陪著曉天,便讓沈薇和沈媽回去休息。沈薇本來還是不太放心的,但是看著堅持的陸成也沒辦法,只是堅持著先去給曉天看看買點有營養的吃的。

陸成和沈薇一起出去買東西,這是他們離婚後第二次面對面的交流,第一次是在陸成見到薛遠那天。

沈薇先開口問的:“你最近咋樣,準備什麼時候再婚?”

“再婚?我可沒想那麼遠,我現在有點恐婚?!标懗牲c了根菸。

“你裝什麼,也不是第一次結婚,還恐婚!”

“沒想那麼遠,離婚之後其實我想好好過過沒有約束的生活,不用再有那麼多責任感,找回一下青春?!标懗烧f著說著都被自己的話給逗樂了。

“得了吧,我倆在一起的時候也沒見你有什麼責任感,對了,你爸媽那邊,我打過電話,他們倒是沒怎麼怪我,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

“怪你什麼,這些年我爸媽全跟我這個兒子操心,你在他們心中一直都是好兒媳,我倆離婚罪魁禍首肯定是我。我前兩天給我媽打電話的時候還聽她念叨呢,說想你了,又不好意思給你打電話,結果最後給我一頓罵?!崩钽懕г拐f。

“我過兩天再給他們打個電話,曉天也快放假了,等他放假,帶他去奶奶家住兩天,到時候我跟他一起過去?!鄙蜣逼鋵崒ψ约旱墓牌乓彩怯懈星榈模约旱募彝テ扑椋云鋵崒陡星樗羌仍诤跤终湎У?。陸成的爸媽對自己一直都很好,各方面都十分滿意,所以即使是離婚的,沈薇也是沒準備跟他們斷了聯繫的。

“不說我了,你最近怎麼樣?剛剛那個男人是?”李銘問沈薇說。

“那個是朋友,你想多了。”

“喲喲,你當人家是朋友,人家可沒準是要追你的哈,要不然這大半夜陪你一晚上?對了,薛遠呢?”

“他回俄羅斯了。”沈薇回答說。

“不回來了?”

“要把那邊安定下來吧,然後就不回去了?!鄙蜣苯忉尩?。

“他這些年都沒結婚?”

“恩,沒有?!?

陸成搖了搖頭,把煙扔在地上踩滅說:“你倆好好的,畢竟錯過了這麼多年,要是還能走在一起,就一定要幸福下去。”

“你不適合說這麼矯情的話,本來是好話,從你嘴裡說出來就覺得噁心。”沈薇跟他調侃說。

“擦,跟你說正經的時候你就開玩笑,沒法跟你嘮嗑了,對了,有個事兒問你,就是那個我特別愛吃的生煎包,你是在誰家買的?”

“我以爲你有啥正經事兒問我呢,結果是吃的,是展覽館地鐵站樓下的美食一條街裡面買的?!?

“我之前都想打電話問你在哪買的了,後來覺得太傻X了,就沒給你打電話?!标懗烧f道。

“下次直接給我打電話就行,你傻X的時候多了,我習慣了?!鄙蜣毙χ鴮﹃懗烧f。

這是他們離婚之後第一次這樣輕鬆的對話,對於沈薇來說,這是他們之前感情的一個完美的句號。

就如同那句話說的一樣,一段感情真正的結束不是在分手的時候,而是聽到彼此的名字亦或者是彼此見面的時候,都可以平靜地面對。

甚至是像他們一樣,做一個朋友般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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