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過戰車‘作戰經驗’的吳大海，從警衛連調到裝甲營的戰車連擔任一排排長。
此時的他就在那輛九七式戰車裡，通過潛望鏡觀察著濃霧中隱約可見的小鎮。
吳大海現在的心情既興奮又忐忑，這可是他擔任戰車連排長以來，第一次正規作戰。
要是這一場戰鬥沒打好，他這“戰車經驗豐富”的排長八成能一擼到底，甚至很可能把他趕回警衛連。
有過對付戰車經歷的他，以前是多麼痛恨戰車，現在就是有多麼愛上了這個大傢伙。
半個多月的訓練時間很短，老孫也只來得及教一些基礎的東西，像如何指揮戰車作戰，老孫似乎也是個半吊子。
倒是團座這個大家都認爲是步兵出身的人，竟然對戰車的運用似乎頗爲了解。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團座似乎也不會開這東西，甚至有一次還好奇地鑽了進來看裡面的構造。
這場奔襲戰就是團座親自指揮的，此時他老人家就在後面不遠的山上，雖然可能因爲濃霧看不清他們戰車一排的英姿，可只要待會兒打起來，他就會告訴所有人，誰纔是玩戰車的行家！
現在他是這輛九七式戰車的車長，竹竿是駕駛員，小九從駕駛員升爲了炮長，因爲只有這小傢伙會開坦克炮這玩意兒，最後的裝填手，依舊落在了木頭的身上。
“排長，發現鬼子！”
駕駛員竹竿發現了敵情，在發動機的噪音中，扯著嗓子提醒吳大海。
吳大海沒好氣地罵道：“嚷什麼嚷！勞資能發現不到鬼子嗎？在幾點鐘方向？”
竹竿一邊腹誹一邊以正常音量回道：“十點鐘方向，有個鬼子正在朝咱們招手。”
“幾點鐘？你狗日的不能大點聲！”
“十點鐘方向！”
吳大海趕緊轉動潛望鏡觀察，果然在距離他們不到五十米遠的距離上，看到了一個娃娃臉鬼子兵，正在歡快地向著他們揮舞手臂。
“小九，用機槍……”
“轟！”
行進中的戰車猛地搖晃了一下，嚇得車內的幾人以爲遭遇到了戰防炮。
九七式戰車雖然裝甲比那小豆丁強了很多，可是在三百米的距離上，37毫米戰防炮依舊能擊穿它的側面裝甲。
這是連長孫仲平反覆強調過的，一旦發現敵人的戰防炮，一定要拉開距離優先擊毀對方。
竹竿趕緊鬆了下油門，讓戰車的速度降了下來，四處尋找襲擊的目標。
“轟！”
又是一聲爆炸聲，而對面的那個鬼子，竟然著急地跳了起來拼命地揮動雙手。
“是地雷！”
戰車發動機的噪音很大，對面那個鬼子的聲音衆人根本聽不到，倒是擺弄爆炸物經驗豐富的小九，一下子就從爆炸聲中判斷出這是地雷。
吳大海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那個鬼子是在提醒他們前面有雷區？
狗日的，戰車外面明明已經塗裝上了青天白日圖標了，莫非那個鬼子是個瞎子？
“繞道！繞道！通知後面的兩輛跟著咱們一起繞道，從那個鬼子指引的方向進攻。”
……
小林心裡很焦急，他親眼看到那輛軍中最先進的九七式戰車觸了雷，雖然戰車似乎沒受影響，但是戰車內的人員肯定不好受。
他不敢再前進，因爲他也不確定雷區到底有多大，只知道他站的位置，是一塊安全地帶。
濃霧中，戰車表面的圖標十分模糊，他也沒注意圖標有何不同。
加上他是一名新兵，戰場經驗匱乏，並沒有意識到從北面來的戰車，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只是想當然地看到自己國家的戰車，就認爲是自己人。
看到戰車終於停下開始轉彎，他心裡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還好，車裡的前輩看懂了自己的手勢，並沒有執意一路趟著地雷過來，開始按照他指的方向從東北方向繞道了。
現在是不是應該回去通知中隊長來增援了？
似乎不太好，東邊就是大河，現在霧氣又這麼大，戰車一旦不小心陷進了河灘怎麼辦？
還是在這裡繼續給戰車指引吧，聽說戰車中隊的人都是軍官，物資補充也極爲豐富，說不定會看在引路的份上，給自己一點好處呢。
最好是能給幾塊三森奶糖，那東西自從出國之後，已經很久沒吃到過了。
……
小鎮內的鬼子紛紛從戰車的轟鳴聲中驚醒，因爲戰車發動機的聲音實在太大，距離幾百米都聽得真切。
“怎麼回事？有通知說有戰車支援嗎？”
工藤衣衫不整地爬到一棟兩層小樓的陽臺上，舉著望遠鏡觀察霧氣中的聲音來源。
“聽聲音應該是咱們的九七式戰車，三菱重工的這款發動機動力還是不錯的。”
霧氣中什麼都看不清，工藤卻下意識感覺到不對勁。
“不對！聲音是從北面傳來的！增援怎麼可能從北面過來呢？”
一旁的小隊長揣測著解釋道：“會不會是在大霧中迷失了方向，發現方向錯誤之後，才從北面繞道趕了過來。”
工藤眉頭緊皺，內心忍不住有些動搖，手下的說法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關鍵的是，也沒聽說支那人還有戰車存在。
“這樣，你派幾個人去查明情況，要他們機警些，一旦有什麼問題，立刻開槍示警。”
想了想，他又繼續補充：“讓士兵們加強警戒，情況不對立即準備突圍。”
真要是他擔心的那樣，是敵人的戰車部隊，僅憑他們一個小隊的兵力，根本就無法在戰車的衝擊下守住防線。
唯一的辦法就是趁敵人合圍之前，帶著部隊利用大霧衝出去。
第一小隊的小隊長聽到他的話，心中雖然有些不以爲然，可還是下去傳達命令去了。
工藤則趕緊穿上衣服，焦急地等待著消息。
不知爲何，他心中的不安越來越重，總覺得戰車部隊的到來有問題。
像這種重大的增援行動，上級應該要通知的。
即使自己再不受日下部待見，這種重大軍事行動，也不該瞞著自己。
一旦出現誤傷，日下部肯定是要負重大責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