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餘一手把大白往被子裡塞了塞,一隻手悄悄的抽出來匕首,準備著情況稍有不對便準備隨時出手。
可是高僑卻並沒有動,而是直直的站在那,輕輕的笑了笑,說道,“天已經這麼晚了,你明天還有早班,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
可蘇餘卻並不是這麼好打發的,這件事情很嚴重,地下的那出地方從未聽人說起過,這事兒擺明了只有高僑知道,那些我們的後面到底關著什麼?這可是囚禁啊,犯法的。還有那麼多能夠肆意在晚上出來的一大批人,這個醫院明顯不安全,真是細思極恐。
“高僑,如果地下那個只是停屍房那麼簡單的話,我也不會這麼逼問你了。那裡面可是關著活物的,這是囚禁,犯法的!”蘇餘是真的搞不懂了,自己都看到這個樣子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呼…呼…呼…’
風忽然大了些,刮的玻璃和門板都有些晃盪。高僑忽然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重重地把門給關上了。
蘇餘就像是泄了氣般,忽然沒了力氣,一個打滾翻到了裡面,“大白啊……對我說真話有那麼難嗎?爲什麼他就是不說呢!”
“喵嘰~~”
高僑回到屋裡,屋裡一片黑暗,他按了按開關,燈沒有亮,又停電了。
一片白色的裙襬在黑暗中劃過,高僑的身子僵了一下,卻沒有敢動。
突然一股大力摜來,一隻素手緊緊的掐著高僑的脖子,把他抵在牆壁上。
高僑的脖子被緊緊的掐著,臉很快被就憋的通紅,他的雙手用力的掰著脖子上的那隻手,奈何對方的力氣太大,根本毫無用處。
“求…求…求你……放了…我…”高僑額頭上的青筋都蹦了出來,幾欲斷氣,只能斷斷續續地說出這句話。
身材高挑,身著無袖收腰白裙,長髮飄飄,一雙銳利的眼眸從臉上覆的著一張寶藍色的面具中看向高僑,冷漠而平靜,就像在看一個死人。接著,她檀口輕啓,口中的聲音卻與眼神完全不符。
“你今晚,去了哪裡?”女人的聲音妖嬈嫵媚,僅僅是聽聲音就讓人熱血沸騰。
“去了……地下…”
啪的一下,高僑右臉上浮現出一個紅紅的巴掌印,“還有誰?”
“蘇…蘇餘…”高僑氣息不穩地說道,一個男人最重要的就是骨氣和見面,被人這樣的打臉,高僑心中卻生不起反抗的心思,而是希望打臉能夠讓這位小祖宗消消氣。
啪的又一下,他的右臉上又多出了一個巴掌印,像發麪饅頭一般腫了起來的右臉此刻已經隱隱的看到血絲。女人的聲音彷彿美人魚那般美妙的聲音,誘人犯罪,“你們從哪條路走的?”
臉頰已經沒有了知覺,甚至他覺得臉可能會被打爛。
一瞬間,高僑的心裡有兩種答案。一種是說實話,繼續捱打,並且有可能隨時喪命。第二種是說謊話,暫時會平息一下眼
前人的怒氣,可若被查出來了,那就是要生不能生,要死不能死,就連死都會是一種奢望的境界。
高僑的並沒有想太久,因爲脖子上的那隻手漸漸加大力道,因爲缺氧,腦子也跟不上思路了。高僑知道如果不回答她的問題,自己很可能現在就會被掐死。
“我…我在入口…他…去了那條長隧道?!备邇S的手漸漸無力,雙手垂落,不再反抗,眼神也往下瞟去,看來是真的快堅持不住了。
女人鬆開扭住他脖子的右手,輕輕地往上挑了挑,挑起了高僑的下巴。右手大力一扇,‘啪’的一下,高僑猶如斷了線的風箏,一頭撞上了裡面的大衣櫃,發出了不小的聲音。
“咳咳咳…咳咳咳…”高僑捂著脖子躺在地上不住的咳嗽,鮮血從額頭上流下來,滴進了他的眼裡,眼睛因爲刺眼都不敢睜開了,高僑卻不敢伸手擦掉。他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只覺得世界都在旋轉,眼前的女人似乎從一個變成了三個,所有的東西都有重影。
‘噗通’一聲,高僑跪下了,他低下頭,語氣無比誠懇的說道,“是我的錯,求姑娘…手下留情。”
女子手中拿著一把透明的雨傘,輕輕點地,似是一根柺杖?!笆菃??你做錯了什麼?來,擡起頭,告訴我……”
像是受到了誘惑一般,高僑擡起頭,脖子上一圈兒青紫的痕跡,兩邊的臉頰都高高的腫了起來,額頭上還一直往下滴著血,右眼因爲滴進了的鮮血而不敢睜開,這模樣看起來悽慘無比,就像是受到了虐待一般。
漆黑的房中,面前翹著二郎腿而坐的女人彷彿是萬物的主宰。高僑聲音虛弱的回答道,“我不該…咳咳…在沒有您的吩咐下,就把蘇餘帶下去。”
“你既然知道,爲什麼還要這樣做?”女人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像是小貓般慵懶愜意。
別以爲她不知道高僑打的是什麼主意,表面像看起來恭恭順順的,私底下這小算盤打的可響了。
“因爲當初,我也是在半個月之後,去到那個地方的?!睕]有辦法,高僑只能胡謅了一個理由,信不信這又是另一回事兒,眼下只能把這件事先糊弄過去再說,不然他很可能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你是什麼以身份帶他去的,同學?朋友?”女人無比諷刺的說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你想把他拉下水,然後你就可以走了?想都別想,那個地方,以後若是沒有我的允許,你再敢去,別指望能夠多活一秒。”
女人風情萬種的撩撥了一下頭髮,接著便準備起身離開。
“姑娘,恕我對嘴,那裡面,到底裝著什麼東西……”高僑忽然有一種想法,如果能夠把她激怒,她把自己殺了,似乎也是一種不錯的結局。
女人的腳步蹲住,往高僑這裡走了兩步,擡起腳,輕輕的往高僑的腳腕上踩,卻在下一秒用了力氣。
高僑弓著身子
,死死的捂著嘴,忍受著腳上的折磨,淚水不覺從臉頰上滑落,內心大喊著,爲什麼不殺了我!爲什麼!爲什麼!可他卻不敢喊出來,如果他今天把這句話說了出來,迎接他的將是永無止境的折磨。
“收起你的小心思,蘇餘對我還有別的用處,他身上的任何東西都不是你可以拿的起的,小心黏手哦?!迸撕芎眯牡挠痔嵝蚜艘痪?,這纔拿著那把透明的雨傘出門了。
門並沒有關,風夾雜著些些雨絲灌了進來,高僑淚水鼻涕一齊竄了出來,淚眼婆娑的看向門外。突然想到了什麼,趕快爬過去把門給關上了。
其他人晚上不會起夜,可蘇餘不一定,萬一讓他看到了自己副模樣,又要解釋不清楚了。
也許是還把自己當做正常人,高僑還會擔心在蘇餘面前會丟臉,可是現在是真的沒有臉了。掀開衣服袖子,只見蒼白的肌膚上有幾根凸出的血紅色血管,時而便成青色,時而變成紫色。
高僑想站起來,左腳卻已然沒了知覺,只好爬著回到牀上,連臉都顧不上洗一把,便把自己整個人蒙在了被子裡。
女人出了門,卻並沒有走下樓,而是來到了蘇餘的門前。輕輕一推,門便‘吱呀’一聲開了。
大白聽到聲音,迅速擡頭,他聞到了一絲危險的、血腥的味道。這個味道他似乎聞過,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一個身穿白裙的女人站在門外,她擡起腳,一步,兩步。
大白從被窩裡跳了出來,一身黑色的毛髮全都倒立起來,“喵~!”丫丫的,半夜挑事,肯定不是什麼好貨色。
“乖乖,不要緊張,姐姐只是來看看這位小弟弟有沒有受傷的?!迸溯p笑一聲,閒庭信步。
大白呲牙咧嘴,綠色的瞳孔怒瞪起來,想要把這個女人嚇跑。
女人又走進了幾步,大白突然飛一般的跳出去。女人也不在意,直接打開手中的雨傘,旋身轉了一個圈兒,又合攏。
大白已經悲催的被收進了雨傘內,本想叫醒蘇餘來著的,可是任他再怎麼嚎叫蘇餘都沒有動靜。哦對了,他忘了,蘇餘隻要一睡著除非地震,不然是不會自己醒的。
女人輕輕的掀起他的被子,摸了摸蘇餘的頭髮,然後順著那如畫的眉眼向下,胸膛,胳膊…
大白閉上了眼睛,準備蓄力……
“喵嘰~”好痛,誰又摔到了本靈貓。大白吃痛一叫。
等他回過神來去看蘇餘,只見他完完整整的躺在牀上,手舉透明雨傘的美麗女人已經走出了房間,順便把門給帶上了。
顧不得去追那個女人,大白趕快鑽進被窩,查看蘇餘有沒有事情,還好沒有事情…不然的話……他該怎麼交代呢…咦,好睏啊…
大白打了個哈欠,突然覺得一陣睏倦,一個栽倒,便沉沉睡去。
角落裡,一根薰香安靜的燃燒著,渺渺白煙緩緩地上升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