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章 巫醫
李大仙擡頭打量著我們,微微皺著眉頭,眼中充滿了疑竇,對帶我們進來的女子問道:“小荷,他們是誰?”
小荷指著我們回答道:“他們是吳老闆介紹來的。”
“吳老闆?哪個吳老闆?”李大仙捏著下巴上的山羊鬍子,另一隻手的指尖輕輕地點在桌子上,突然對我們問了一句:“是龍飛集團的吳董事長嗎?”
聽他這麼說了,我心裡立馬就樂了。難道瞎貓碰上了死耗子,真有吳老闆這號人物?
剛要回答就是這位被我們憑空臆測出來的吳老闆,秋水暗中捏了我一把,搶先搖頭回答道:“不不不,不是龍飛集團的吳老闆,而是一位我們認識的朋友。”
秋水說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的,但我心裡卻忐忑不安,也不知道她爲何這樣作答。
“哦?”李大仙陰鬱的臉上擠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說:“看來你們真是熟人介紹來的,沒有撒謊。”
我驚疑道:“大仙怎麼知道我們沒有撒謊。”
李大仙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冷笑道:“因爲根本沒有龍飛集團,自然也沒有吳董事長。”
說完他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對我和秋水說道:“你們先等等吧,我這裡還有一位病人。”
進屋之後,我們與李大仙談話的整個過程中,木朵兒始終一言不發,而是好奇地打量著我們,我看她的神情,估計是認出了我們就在一路跟著她的情侶。
木朵兒臉上露出了警惕和懷疑的神情,張口欲言。看到她這個樣子,秋水率先掏出了包裡的xx大學聽課證,在木朵兒眼前晃了晃,說:“你就是藝術系的木朵兒吧,我認識你,我也是我們學校的學生。”然後又指了指我,說:“這是我們男朋友,林柯。”
聽秋水這麼說,木朵兒臉上的警惕漸漸散去,對我們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點點頭示意:“原來是同學。”
第一次近距離地看到木朵兒,我才發現她的臉色很蒼白,嘴脣很紅,不像是塗了脣彩,而像是心肺燥熱上火導致的。而且,她時不時地捂著嘴,不停咳嗽著。
起先我以爲掩嘴是木朵兒一個習慣性的動作,沒有想到她是生病的緣故。
木朵兒轉過身,對李大仙說道:“我明天晚上就要參加學校的文藝演出了,但身子卻突然出了狀況,整個人全身乏力,多走幾步路就會忍不住咳嗽,喘不上氣來的感覺,我不敢去醫院看病,怕被學校領導還有家裡人知道後不讓我參加明天的文藝匯演。而明天的演出卻對我很重要,所以請李大仙務必要幫幫我,我聽說您有妙手回春的本事,您一定有辦法馬上治好我的病的,對嗎?”
李大仙捋著下巴上的山羊鬍子,低著頭做沉思狀,手指習慣性地點在身前的木桌上,發出嘚嘚嘚的輕響。
他既沒有拿出聽診器,也沒有伸手給木朵兒把脈,更說不上望聞問切中的任何一項。
李大仙只是琢磨了一會,然後對助手小荷說道:“你去乘一碗三清水來。”
小荷馬上吩咐照辦,很快就取來了一碗水。我看那碗裡的水清澈見底,跟普通的白水沒有什麼兩樣,我就在一旁看著,搞不懂爲何李大仙把這叫做三清水。
小荷將三清水放在木朵兒的面前,李大仙對木朵兒說:“把你的手伸出來。”
木朵兒依言伸出了自己的手,李大仙捏住她的中指,尖長的指甲突然刺破木朵兒的指尖,只聽木朵兒痛呼一聲,一滴殷紅的血液就滴落在了三清水中。
木朵兒的鮮血滴在三清水中,彷彿像是一朵綻放出的臘月梅花,漸漸地舒緩開來,凝而不散。
李大仙的眼睛緊緊盯著碗裡,嘴裡開始發出神秘古怪的聲音,好似某種玄門咒語。
只見水中的梅花一分爲三,三滴更小的血滴在水中浮浮沉沉著,竟然凝而不散。
“好了,小荷,你把這碗拿走吧。”等小荷吧三清水端走之後,李大仙臉上露出一絲胸有成竹的模樣,對木朵兒說道:“你的病我的已經摸清了,乃是吸進了不乾淨的東西,身體因此陰陽失調,肺中堆積邪濁之氣,普通的醫生是沒有辦法醫治的。”
木朵兒聞言失色,大眼睛裡立刻泛起了霧氣,很著急地問道:“那要做怎麼辦?明天晚上的匯演我不可以缺席的。”
李大仙笑了笑,說:“小姐莫急,我既然能診斷出你的病根所在,自然有辦法替你醫治。”
說完,李大仙讓小荷端來一碗水。這次不再是那種神奇的三清水,而是普普通通的白開水,看那白開水水面上不停散發著的氣體,應該溫度不低。
看著李大仙抓起從面前抓起一隻毛筆,我還以爲他這是要寫藥方子,可是大大出乎我預料的是,他突然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在懷中摸出一張黃裱紙,用沾了硃砂的毛筆在黃裱紙上塗塗畫畫。
這李大仙竟會畫符!
我與何神姑學習符文一道,已有不短時日,尋常的符文我一看就懂,難一點的我也能瞧出幾分蹊蹺。但是這李大仙畫的符文,我卻絲毫看不懂。
難道這山羊鬍子真的是一位隱居的符道高人?
我努力使得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按照何神姑傳授我的秘法,認真地去感受李大仙手裡符紙上的玄力。
可我卻我始終一無所獲,瞧不出那張符紙有任何的端倪。
李大仙嘴裡神經叨叨地喃喃著,像是在念咒語,等畫完符紙,手指一抖,那張毫無玄力的符紙突然嘩啦一聲,燒了起來。
等符紙燒到一半多的時候,李大仙將它浸在那晚滾燙的白開水中。白開水立馬變得黑乎乎的,發出難聞的氣味。
李大仙滿意地端起那碗水,遞給木朵兒,說:“喝了這碗水,我保你藥到病除。”
木朵兒將信將疑地接過神符水,看著裡面摻雜著神符燒盡後的污濁物,始終是下不出口,弱弱地問道:“這髒兮兮的東西真的有用嗎?”
李大仙聽她這麼說,臉色立馬就變了,一甩衣袖,怫然怒道:“你要是不相信我的本事,何必來找我瞧病?你還想想馬上好起來參加明天的演出了?”
木朵兒停了李大仙的話,明顯動搖了,她咬咬嘴村,皺著眉頭,將那碗神符水吞進腹中。
李大仙的嘴角浮現一絲得意的笑容,我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覺得古怪,但到底哪裡古怪卻也說不上來。
說來也神奇,等喝完了神符水,木朵兒的臉色立馬就好了不好,也不再咳嗽了,她不可置信地站了起來,活動了幾下身子,臉上立馬就露出開心的神色。
我以前聽何神姑說道,玄門中的巫醫,能夠畫符驅邪,用水泡了給某些得了怪病的病人喝,的確能起到枯木回春的功效,難道說眼前的李大仙就是一位本事強大的巫醫嗎?
“好了,你吸進後堆積在肺腑中的陰濁之氣已經被我盡數化去,現在身體已經恢復無恙了,明天你可以放心去做你的事情了。”李大仙捋著山羊鬍子,得意地說道。
木朵兒開心地不能自已,付過錢之後,千恩萬謝後就準備離開診所。秋水喊住她,說:“朵兒同學,天這麼晚了,外面的路又黑,你一個女生回去不安全吧,要不然等我和林柯看完病一同回去?”
“不用了,外面有人會保護——”話才說一半,木朵兒的臉色就變了,估計是想起了那些保鏢都她甩開了,於是馬上改口道:“好啊,那我就等你們一同回學校好了。”
秋水朝我擠了擠眼睛,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意。
“你們倆誰看病?”李大仙重新坐到了座位上,看著我和秋水發問道。
秋水一把將我推了出去,說:“我男朋友!他腰不好——”
秋水瞭解我,知道我腰部有舊傷,時不時會痠疼,但小荷和木朵兒聽完這話後,看我的眼神卻變得怪怪的,秋水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兩頰也忍不住露出了羞澀的笑容。
李大仙好像很得意他下巴上的山羊鬍子,不停捋動著對我說道:“呵呵呵,年輕人腰不行可是大問題,你來吧,我給你瞧瞧。”
我只好乖乖地坐在他的面前,伸出手去,等著他擠破我的手指,用三清水檢查我的病癥。
誰知李大仙一巴掌拍開我的手,站起身走到我的身後,在我腰間用力一拍,疼得我直吸涼氣。
“看來是老傷。”李大仙說的頭頭是道,對身旁的小荷說道:“你帶他去隔壁拔個罐吧。”
“這樣就可以?!”我忍不住問道:“難道我不用喝碗神符水?”
李大仙搖搖頭,說:“你受的是外傷,神符水治內不治外,你喝了也沒有用。”
我只好跟著小荷去拔罐,秋水和木朵兒就在外面等我。
小荷看起來冷冰冰的,但拔罐的首發真有一套,她還幫我鍼灸,一套下來,我感覺爽的不行,腰部輕鬆了不少。
趴在牀上,我問小荷:“看你這手法是傳統的中醫,而李大仙爲什麼用的卻是巫醫的法子,你們是什麼關係?看李大仙的年齡,不是你的父親,就是你的叔伯吧?”
“纔不是!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小荷激動地撇清道。
我轉過頭,看到小荷眼淚嘩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