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章 幻境
牙舍的眼睛微瞇了起來,看著劉楓問道:“劉楓君說話算話?”
劉楓咬著牙答應道:“只要你能幫助我得到木朵兒,我保證沒問題!”
牙舍滿意地露出笑臉,對劉楓點點頭說道:“如你所願。”
說完,牙舍從身上掏出一塊晶石,將它鑲嵌在了權杖的手柄上,然後俯身盤坐的地上,閉著眼睛喃喃念著咒語。
只見這老東西竟然慢慢飄了起來,離地半丈之高,懸浮在半空中。他手裡的權杖在空氣中不停地比劃著,手柄上的水晶頓時爆出一陣耀眼的光芒,非常耀眼。
我只眨了眨眼睛,感覺天地瞬間就變黑了,四周圍伸手不見五指。我以爲我是失明瞭,嚇得連聲大叫。
突然身旁亮起了一道火光,露出白起那張冷酷的臉,他手裡拿著一隻簡陋的火把,正四處張望著。
我趕緊抓住他的胳膊,看著周圍的荒原,問道:“這是什麼鬼地方啊,我們怎麼來到了這裡?”
白起面色凝重,張口吐出兩個字:“幻境!”
話音剛落,傳來一聲令人頭皮發麻的虎嘯,接著就從身旁的草叢中突然跳出一隻體型巨大的猛虎。白起猛地將我推開,自己卻不閃不避,對著那老虎的額頭轟了一拳。
白起跟那猛虎纏鬥不休,兩者勢均力敵,白起似乎越戰越興奮,嘴裡怪叫連連,攻擊愈加瘋狂。
我從袖子裡摸出一張符,還沒出手,就聽白起喝道:“別動!”
這瘋子要自己對付猛虎,不要我幫忙。白起的性格我是知道的,既然他這樣說了,我也不敢貿然幫忙。
趁著這個時候,我仔細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蒼茫的夜色中,有詭異的綠光點點,就像是一隻只惡鬼的眼睛,正在暗中注視著我。
心裡剛升起這個念頭,腳下的土地中就伸出了一隻血淋淋的手,抓著我的腳不放開。
我死勁踢開它之後,卻看到方圓百米之內的土地上,伸出了更多的鬼手,密密麻麻的,既噁心又恐怖。
我趕緊畫了一張火符,扔向那些鬼手,那些鬼東西似乎很怕火,紛紛鬼叫著縮回了地下。
這究竟是什麼鬼地方?鬼手都出現了,那麼厲鬼、血屍之類的恐怕也不會少吧。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突然有一隻腐爛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轉頭望去,嚇得我差點跌在地上。
只見一個沒了半邊頭骨的血屍,此時就站在我的身後,眼窩裡全是那種噁心的食屍蟲,破開的半邊頭骨裡,腦漿嘩啦啦地流。那血屍用手接那些流出的腦漿,吃進肚子裡,模樣很享受。
我直接畫了一張我所能畫出的威力最大的雷符,猛地貼在血屍的後背上,跳開到安全距離後,我念動咒語引爆了雷符,那血屍頓時被炸地煙消雲散。
幸好這些低級的鬼東西我還能對付,要是遇到陽叔子這樣本事強大的大仇家,我還不得被他像捏死只螞蟻給弄死?
這個念頭剛在我心頭出現,說曹操,曹操就到了。苗寨神廟中的那隻千年老鬼突然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臉上充滿了陰森無比的笑意,正是奪了南派始祖肉身和修爲的陽叔子。
陽叔子手裡的拂塵是詭異的墨黑色,他隨意揮了揮,我全身就被像是被無數道針扎著般難受。不止這樣,他伸出手翻掌向上,手心上突然出現一道黑色的冥火,火中露著一隻嬰兒鬼臉,張口朝我衝來。
我偏偏還動彈不得,只能閉著眼睛等死,腦袋瞬間變得空白一片。
可是過了半天,卻不見任何動靜,我再次睜開眼,只見氣呼呼地坐在一旁的山包上,看著我,嘴角咧開一道嘲弄的弧線,說:“白癡!”
我趕緊走到白起的身旁,抓起他的胳膊仔細地打量,我明明記得他的手臂上被剛剛那猛虎咬了一口,這會兒怎麼突然就痊癒了?
那些鬼手消失了,血屍消失了,陽叔子也消失了。我在腦海裡想著滿漢全席,果然面前的空地上就出了一桌美味的佳餚。
我終於反應過來,原來這一切都是牙舍的手段。牙舍是念師,這裡是他故意製造出來的幻境。他能通過人心裡所想製造出幾乎以假亂真的幻境。
“可是我們要怎麼出去?”我問白起。
“不知道!”白起搖了搖頭,回答地理直氣壯。
正在束手無策間,天空突然亮了起來,木朵兒出現在一條河流中的礁石上,她的面前,正盤著一隻長著兩個腦袋的怪蛇,正朝她張嘴吐著信子。
“好機會!”這樣危險的情況下,虧白起還能露出一個得意的微笑,他擡起腳就把我踹到了河裡。
明知道這些是假象,但是偏偏身上的感覺卻無比地逼真,我落進水中,感覺全身上下都置於冰窟窿中,現在是晚秋時節,天氣已經轉冷了。
這是木朵兒想象出來的環境,我沒法使它消失,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讓木朵兒儘快平靜下來,不去想就不會發生。
我咬著牙在寒意刺骨的河水中游泳,爬上木朵兒所在礁石,朝她喊道:“別怕,這些都是假的,只要你不胡思亂想就行了——”
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木朵兒一聲尖叫,只見那隻怪蛇朝她的小腿上咬了一口,然後迅速回到了河水中,消失不見了。
木朵兒咬著下嘴脣,憋了好久,最終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轉頭眼淚汪汪地看著我:“我被毒蛇咬了,你說我會不會死啊?”
聽木朵兒這樣說,我差點嚇得魂不附體,要是牙舍真的能控制人的意識,那麼木朵兒此時心中有了死亡的陰影,該不會被自己想象死亡的意念給殺死了吧?
這個想法太恐怖了,但也不是沒可能的。不要說木朵兒是我要接近的目標,就算她與我素不相識,我看到這個情況也不能見死不救吧。
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別讓木朵兒覺得自己會死,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就沒事了。
我走到她的身邊,蹲下身子,抓起她的小腿,不由分說地拔起她的褲管,然後用嘴給她吸出毒液,木朵兒開始的時候有些掙扎,抽嗒嗒地說道:“你別這樣,這樣不好——”
但是我固執著抓著她的小腿,直到把毒汁全部吸出來之後,才放開了她,說道:“沒事了,毒液都被我吸出來了,你肯定不會死的。”
木朵兒眼淚汪汪的,縮回自己的小腿,抱在懷裡,弱弱地說了句:“謝謝。”
我這才注意到她的小腿很白很細,具有瓷器般的美感。可能是注意到了我心猿意馬的眼光,木朵兒趕緊放下了自己的褲管,掩住自己的小腿,撇過頭去,清純美麗的俏臉泛起紅潮,低聲罵了句:“流氓!”
彼此尷尬了一下,我對她開口說道:“我們去岸上吧,待在這裡太危險了。”
木朵兒點點頭,但是很快又搖了搖頭,啪嗒啪嗒地又開始流眼淚。
我問她怎麼了,她回答說她不會游泳。我還以爲是什麼事,不就是不會游泳嗎,這事太容易解決了。
我讓木朵兒從背後抱著我,我帶著她游到對岸去,我從小是在沿海城市長大的,別的不行,但游泳絕對沒問題,這點我有信心。
木朵兒害羞地從背後抱住我,過程中我盡力不去感受背上傳來的感覺,長吸一口氣憋著不放,我一頭就扎進了河水裡。
到了冰冷的河裡之後,不會游泳的木朵兒也不知道是被凍的還是怕水,整個身子都顫抖了起來,把我摟的差點喘不過氣來。
木朵兒挺有料的,讓我總感覺背後頂著什麼東西。我咬著牙朝岸邊游去,游到一般的時候,河中突然從來一道黑影。
看到那巨大的魚類張著血盆大口,嘴裡長滿尖利的利齒,背上還豎著一隻高高的魚鰭,我直接暈菜了過去。
停下來,我對木朵兒說道:“大小姐,我求求你別胡思亂想了行嗎,這樣的河裡這麼可能會出現鯊魚呢?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這是牙舍的念術,類似一種高深的催眠術,讓人心裡想到什麼就會出現什麼。”
我一生氣,難免聲音就大了一點,木朵兒委屈地又要哭,弱弱地解釋道:“我沒有想到有鯊魚啊,這不關我的事——”
不是木朵兒想象出來的?那會是誰?
不等我想明白,腳下突然被那隻鯊魚咬住,我連同木朵兒一齊被拖下了水底。
雖然這整個過程是假的,但感覺確實逼真無比,我的腳上巨疼難忍,但我至少還能冷靜地憋住氣,而木朵兒慌張之下連嗆了幾口水,對我不停地瞎比劃著,意思她呼吸很困難。
要是木朵兒在這個時候心裡又出現死亡的陰影,那就危險了。對此,我做出了一個極其瘋狂的舉動,對著木朵兒的櫻桃小嘴湊了過去——
木朵兒的眼睛都睜圓了,拍打著我的小手慢慢鬆軟了下來,我將氧氣渡到她的嘴裡之後,就放開了她,拖著她飛速地朝岸邊游去。
終於到了岸上,我狠狠地朝白起瞪過去。剛剛在水下我突然想到了,這些狗血的英雄救美的場景,一定是白起製造出來的,他爲了能夠完成梅道人的任務,故意這麼做的!
白起邪笑著對我對視著,吐出兩個字:“是我。”
我差點沒忍住,要不是我真的打不過他我真的就打他了。
“林哥,朵兒,你們——”秋水突然出現在岸邊。
我這才反應過來,全身溼透的木朵兒還像只八爪魚似的掛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