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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詔疑

遺詔疑

鳳蘭玉佩終究離了身,任我掙扎反抗,或者無聲落淚,小白都是無動於衷。或許他心裡也有猶豫,但結(jié)果並未改變。我沒有說一句話,因爲開了口也發(fā)不出聲音,這一點,我想小白並沒有發(fā)現(xiàn)。所以當他將飯菜端進屋的時候,面對我的沉默,他只是選擇了掩門離開。

很長時間我都有種不真切的感覺,然後推門,門外站著小白,復(fù)又關(guān)門,推窗,發(fā)現(xiàn)窗外竟是一處懸崖。這一點讓我很是意外了一下,進來的時候只覺得此處院子應(yīng)建在半山腰,沒料到我這房間的另一面竟是懸崖!四處摸索了一陣,沒發(fā)現(xiàn)房裡有玄機,我頹然坐在椅子上,想著小白拿走鳳蘭玉佩的幾種可能性。

漸覺自己身體不對勁的時候,我已經(jīng)跌坐到了地上,渾身上下異樣的發(fā)燙,而且頭暈眼花。那飯菜我一口未動,再說若是小白想從中做手腳,直接點穴或敲暈更容易,那麼,不會是跌入熔巖池的關(guān)係吧?如果是,幾個時辰纔有反應(yīng),是因爲鳳蘭玉佩離了身?

接下來便是昏迷,偶爾也會在炙熱的痛感中迷迷糊糊的轉(zhuǎn)醒,隱約覺得胸口似有雙手貼著,那雙手會魔術(shù)般源源不斷的將冰涼的寒意傳遞到我身上,讓人覺得舒服。昏迷中的思緒卻是混亂的,在這裡遇到的人影重疊反覆著出現(xiàn),接著還看到了紅兒,最後卻是回到21世紀的家裡,看著老爸老媽胖胖,還有“我”圍著桌子吃飯,一家人吃得別提有多開心了,而我站在“我”的身後,他們卻似沒看見,想說話,想告訴老爸老媽我回來了,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跑到他們身邊,伸手想拉老爸的胳膊,卻看到自己的手徑自穿過老爸的衣服,根本找不到著力點。

那個林淺淺正費力的掰著兩隻螃蟹腿,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這是我最愛吃的白蟹,家裡每餐必備,眼淚迅速溢滿眼眶,然後視線模糊的看著自己的身體如煙霧般漸漸迷散開來。

心口一陣劇痛,猛的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牀上,牀沿側(cè)身坐著一個人,閉目微低著頭,似在養(yǎng)神又似已坐著入睡,是小白!昏迷前的一幕一幕浮現(xiàn)在腦海,不是不怨,不是不難受,不是不心痛。

“你醒了。”他似乎感覺到我已醒了,擡頭睜眼,卻是直直看向牀前的桌子,視線並沒有轉(zhuǎn)向我。

我苦笑,如果我之前的昏迷是因爲掉入熔巖池的關(guān)係,那麼我?guī)缀蹩梢钥隙ò牖璋胄验g那雙能將冰涼氣息傳送到我體內(nèi)的手的主人便是小白,想起之前曦嵐命懸一線的時候求了小白救他,不正是因爲他會玄冰掌麼?幾番救我,又不止一次的傷害,其實算不得背叛,算不得利用,若說傷害,亦是我傷害他在前。我與他,終究是一筆分不清是與非的賬,不管我之前做過什麼,不管小白正打算做什麼,我想我們之間都不會單純的只剩下恨與怨。

或許是因爲我遲遲不說話,他終於轉(zhuǎn)過頭來,飛快的看了我一眼,微冷的說道:“你昏迷了三天。”

三天!竟已是三天之後了麼?我驀的想起身,卻是一陣頭昏目眩,這才發(fā)覺自己虛弱得連起身都成了一件難事。

“你還得躺幾天,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他起身,伸手似想扶我,手卻僵在半空,終是放下。

我擡頭看他,一臉的疑惑。

“放心,你不會有事的。我去準備些吃的。”他的眼睛卻不看我,視線遊移了一下,說這話的時候放在身側(cè)的右手不自覺的握成拳,說完卻轉(zhuǎn)身徑直出了房間。

小白的意思,難道是我的身體有問題?我躺在牀上一陣胡思亂想,良久之後看著他端著個碗進來,復(fù)又坐到牀沿,沒有扶我起身,徑自低頭舀了一勺,也沒有吹吹涼,就將一勺子的粥湊到了我嘴前。我微偏過頭,朝著他用嘴形說了個“燙”字,結(jié)果才一張嘴,他便移過勺子將裡面的粥悉數(shù)灌入我嘴裡。

我被燙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太急著嚥下去又嗆著自己就是一陣咳嗽,小白這才後知後覺的發(fā)現(xiàn)自己不像是照顧人更像是謀殺,略有些緊張的將粥放到牀前的桌上,起身伸手便將我半抱起來,又隨手抓起蓋在被子上的薄毯,便塞到了我的背後。我半靠在薄毯上,流著淚怒瞪他,一邊用手費力的拍著自己的胸口,好半天才緩過氣來,舌頭卻明顯感受到熱辣辣的疼,顯然是被燙得夠嗆,接下來吃的東西都將失去味道。

“對不起。”他難得有些尷尬的看著我,半晌才從嘴裡憋出這三個字。

我笑,除了笑我不知道我還能怎樣。二皇子龍羽煌,不會照顧人那是當然的,我現(xiàn)在是人質(zhì)?是被軟禁?又何需對我說這三個字,小白他,心裡還是念著舊情份,還是有些矛盾的吧?

我乖乖將粥喝下,然後認真的看著他,心裡既然決定,便張嘴,伸手指著自己的嘴,只“啊啊”的發(fā)出了幾個聲音。

“不能說話?”小白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我,聲音也不是貫常的那樣微冷,見我點頭,眉頭微微一皺。

我伸手,作寫字狀,示意他我有話說。他怔怔的望著我半晌,轉(zhuǎn)身拿著碗出去,稍頃又拿著筆、墨和幾張紙進來。

“你拿鳳蘭玉佩做什麼了?”

我費力的寫下這幾個字,將紙遞給他,他看完,卻沒有回答。我苦笑,執(zhí)筆又寫下幾個字:我落入醉月泉,是否身體有異,性命有憂?

我纔剛寫完,他便將紙抽走,緊緊捏在手心,幾秒之後便成了灰燼。

我笑笑,看小白的反應(yīng),竟還真被我猜對了,心裡反倒有些輕鬆,這樣的反應(yīng)實在讓我自己都覺得奇怪,我擡手,又慢慢的寫下四個字:爲了遺詔?

他定定的盯著紙上的字,不說話。我心裡有了幾分瞭然,又寫道:你不必擔心,我這情況想逃也逃不了,你既知鳳蘭玉佩,也早做好了不讓他們找到我的準備了吧。我只想知道,若是你想用我來換遺詔,當日出了皇宮爲何不這樣做?

我稍一猶豫,依舊手不停的繼續(xù)寫道:不要相信我父親,雲(yún)府不可靠。

他轉(zhuǎn)而看我,神色莫測,我坦然的迎視他的目光,微笑,然後繼續(xù)低頭寫道:小白,你知道,我不會因此說謊騙你。

他低頭沉默,然後默默轉(zhuǎn)身,我看著他出了房間,這才放下筆,將那張紙撕得粉碎。遺詔,真的有遺詔?就算有,還會留在狐貍手上麼?狐貍他,可真會拿遺詔來換我?

接下來的幾天,身體倒?jié)u有恢復(fù)之勢,小白一方面利用我來換遺詔,一方面又似真心爲我的身體花了不少心思,煎藥療傷眉頭都沒皺一下。我可以下牀走動,活動範圍就在這四合院裡,但如果想跑路,一來身體支持不了,二來我那天小試了一下,其實這四合院裡不是沒人,而是人都隱在暗處,我一走到門口,便被突然出現(xiàn)的黑衣人攔了下來。

我站在窗口,望著窗外的懸崖怔怔出神,這幾天有意無意的試探小白,卻一直沒得到什麼有利的信息。那日他沉默著離開之後,我以爲他心裡會有所觸動,再加上這幾天有意無意的勸說,本想著事情說不定會有轉(zhuǎn)機,沒想到小白只一徑沉默,對我的費心苦勸既沒同意,也沒不耐,更沒有反駁。

“他收了玉佩,已經(jīng)趕來,這兩天也該到了。”身後有聲音響起,不用看也知道是小白。

我又朝窗外的懸崖探了探身,狐貍他真的趕來了,帶著那份遺詔?我回身,走至桌邊,拿起桌上的筆,在紙上寫下:就算遺詔是傳位於你,你想回龍曜登基也不是易事。

我還是不能說話。他在一旁看著我寫,也不說話。

“小白,你是真的想要那個皇位?”我寫道,然後擡頭看他。他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慌亂,我低頭,復(fù)又寫道:“或者你只是心有不甘,只是想獲得承認?”

他不語,轉(zhuǎn)身便向外走去,我慌忙起身拉住他,他略有些詫異的回頭看我,我死命的拉住他,將他拖回桌邊,對著他搖了搖頭,騰出一手繼續(xù)寫道:你與他,都是對方唯一的親人了。

他突然使勁甩手掙脫,又快又急,我一個不備摔倒在地,他似根本沒留意到這些,頭也不回的便出了房。我索性坐在地上理思緒,狐貍真的趕過來了?爲什麼我總覺得遺詔的事有問題?就算當年真有那道遺詔,又被狐貍得到,狐貍又豈有不當場毀滅之理?難道還巴巴的留著這個隱患等著哪天被人發(fā)現(xiàn)被人威脅?

可是我能想到的小白又豈會不明白?他既然執(zhí)意以我爲交換條件,該是有把握那遺詔確實還在狐貍手中吧?想起那日在聆風閣問及小白的情況,狐貍當時的眼神,我突然有些擔心,小白雖一早做好準備,但以狐貍的性格,他又怎會打無把握之仗赴無把握之約?

我這樣動搖小白的心防,會不會到時候反害了他?我忙起身,想找小白,找遍這院子的每一個房間卻都沒看到他,徒然回到自己的屋裡。其實找到小白又能怎麼說,勸他半路放棄這打算是不可能的,那麼跟他說什麼?讓他小心狐貍?不說他也會小心的。可是除此之外,我還能說什麼?

直到晚上都沒看到小白,飯菜換了個面生的黑衣人端來,我沒有什麼胃口,只吃了一點便讓他撤下了。又等了些時間,還是不見小白,我關(guān)了門躺上牀,心裡的不安愈發(fā)的強烈起來。

第二天天矇矇亮卻被人叫醒,小白端著碗藥站在牀前,面有疲色,見我醒來,將藥碗放在牀前桌上,轉(zhuǎn)身向外走去,回身掩門的時候微冷的說道:“他馬上就會到了,你準備一下吧。”

這麼快,狐貍這麼快就要到了,小白約的地方就是這裡麼?我慌忙起身,想叫住小白,可他卻不看我,徑直替我關(guān)了門便走了。

待我起牀喝了藥推開房門,便見小白站在四合院的正中位子,背對著我,天色微亮,春暖時節(jié),看著他的背景卻只讓人覺得清冷。沒有比這一刻更能肯定小白要的不是皇位了,從在青雲(yún)客棧第一次看到小白開始,能感覺到他的絕望,能感覺到他心裡的痛,能感覺到他的不甘,甚至在冷漠外表下渴求溫暖的心,可是何時感覺到他心裡對權(quán)勢有慾望過?他若對權(quán)勢還有未盡之心,這一路來的遭遇便不會如此。

我走到他身邊,伸手,主動握住他的手,我相信只要我努力,小白和狐貍會有一個好的解決方法的,起碼不會是你死我活。他側(cè)過頭看我,神情微怔。

幾乎在與小白突然將我拉至他身後的同時,我看到狐貍的身影出現(xiàn)在四合院的門口。我費了好半天的勁,才又走到小白身旁,卻無法再靠近眼前之人一步,想開口說話,張嘴又發(fā)不出聲音,只定定的看著從門口慢慢踱步進來的狐貍,一襲黑衣,眉宇之間急著趕路的疲憊卻掩不住他身上那彷彿與生俱來的優(yōu)雅慵懶氣息。他看著我,一步一步走近,從始至終都沒看小白,臉上的笑容溫柔而有暖暖的安慰之意,桃花眼卻滿是一切盡在掌握的自信。

我的視線忽然有些模糊起來,拼命告訴自己一定要忍住,纔沒落下淚來。

“你來了。”小白的聲音冰冷,拉著我的手卻愈發(fā)的用力,我痛得忍不住縮了一下手,轉(zhuǎn)過頭看他,他纔有所覺般稍稍鬆了力。

“如你所願,就我一個人。”狐貍在離我們五米處站定,桃花眼在看向我與小白交握的手時忍不住半瞇了一下,擡眼似很隨意的看向小白,嘴角浮起一抹慣常的懶懶的笑容,眼神卻在瞬間變得犀利而冷冽。

一個人?小白要求狐貍一個人前往?狐貍真的是一個人跑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天寒地凍,小心燭火,阿彌陀佛^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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