屆時,畫面恢復(fù)正常,三個畫面,將進口出口中間展現(xiàn)出來,畫面上的時間是一星期前的夜裡九點一刻。我想快進,遙控器卻不能用,裡面沒有電池。靜靜等著,連個解悶的人都沒有,盯著看了半個小時,畫面還是一成不變,實在等著無聊,我假裝鎮(zhèn)定的從牀上翻出一本雜誌看,便聽見電視機裡脆生生的冷哼,是個女人的聲音。
我心道,我猜得果然沒錯。保持著冷靜,對著電視機說:“你想讓我看什麼?”沉寂,那女聲不答話。我假裝繼續(xù)看雜誌,電視機搖晃起來,隱隱有飄起要砸死我的趨勢:“好好好,我看還不行麼,你能不能快一點?”
又不說話了,我老老實實坐好,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直到畫面上的時間顯示到十點半,一個女人推著一倆自行車緩慢的從正門走進來。坐直,緊盯,是一個穿著暴露的女人,她鎖好自行車就原路返回,然後又是沉寂的畫面。
“喂,你要有事求我就快進,沒功夫陪你浪費時間。”我不耐煩道:“十分鐘之內(nèi)不給我結(jié)果,信不信老子連這裡一起端咯,我說到做到。”賤骨頭,剛說完這句話,時間就到了凌晨十二點,玻璃門打開,黑色套裙女人搖晃著出門,能看到她在玻璃門後與什麼人打了招呼,那人沒有出來,她歪七扭八的向車走去,應(yīng)該是喝醉了。快到自行車前時,腳下打滑,這女人摔倒在地,手裡拎著的紅酒瓶摔碎,不知是沾上紅酒還是劃破了手,她拍手擦臉時留下一道道紅色。
在地上坐著回神,一個穿著土氣的男人靠近,也不知道女人說了什麼,估計是酒勁上來,居然抱著這男人的腿不鬆,男人從最初的詫異,詢問,漸漸動了歪心思,雙手極不老實在她身上摸,女人也不拒絕,任君採擷。摸了沒多久,男人抱著女人到了一根柱子後面,畫面再次快進,過
了十多分鐘,男人提著褲子滿意的往回走。這男人完事後,過了兩分鐘,居然小跑來五六個男人,七手八腳從柱子後面擡著衣服凌亂的女人離開。我好像明白了。
畫面還在快進,三個畫面裡卻沒有動靜,時間到了四天前,幾個工人開始幹活,粉刷了大半的柱子,一個工頭男人出現(xiàn),與工人交涉一番也從畫面中消失,他沒有離開,而攝像頭唯一的死角就是這間保安室。
間歇有穿著華萊士服裝,送外賣的人提著外賣到來,空手離去。雲(yún)姐和小江出現(xiàn),沒多久後也離去。最後出現(xiàn)的人是我,白潔,小江,送外賣的人。從頭到尾,都沒有見到女人離開。我好像真的明白了。怔怔的低頭,鬼死神差的往牀底下看去,簡易木牀下的黑暗中,露出一張絕望扭曲了的臉。
沒有任何徵兆的被嚇了一跳,一愣神的功夫女人臉不見了,用手機手電去照牀底也是空空一片。這個地方不會無緣無故出現(xiàn)女人臉,從監(jiān)控錄像上看,很有可能就被埋在牀底。新建的大樓,自然有許多水泥沙子,想挖個坑埋人再容易不過,但我還有些疑慮,那晚送這女人回來的是誰,還有,幾民工趁她酒醉施暴,一定要殺人滅口不成?沒這麼傻吧,就算被發(fā)現(xiàn),錄像裡分明可見是女人先抱住工人的大腿獻媚,哪怕工人趁人之危,有錄像也可以作證,是你情我願的事情,而看這女人的行爲(wèi)也不像是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還會冒著身敗名裂的危險報警?那就只有一個解釋,工人非殺她不可。
警察曾想過調(diào)錄像出來,打開設(shè)備卻沒有記錄,雲(yún)姐解釋說監(jiān)控在試驗階段,也許還沒有開,可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該是開了,事後被工人刪除了。只是警察不知道,這影碟機裡面還藏著一份。電視機冒出雪花點。又叫了幾聲沒得到迴應(yīng),我試探著拉門,輕鬆便拉開,便想先找到張
星星。我對著屋子裡深深鞠躬:“你安息,剩下的事交給我。警察會爲(wèi)你主持公道。”
門縫裡的燈光忽明忽暗。好像有狂風(fēng)在裡面刮,我只好再次鞠躬:“稍安勿躁,我親自幫你出頭行麼?”停了一句,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不對呀,那施暴的人都已經(jīng)被你殺了,最多就是警察替你正名,我還能怎麼做?”
某非有更大的冤情?我心中一凜,正色道:“明白了,我會查出真相的,明天會有警察來收殮你的屍體。”我威脅道:“幫你伸冤是天理公理,若是再搞出是非,別怪我不客氣。”
小屋的門緩緩閉合,再沒有一絲光亮傳出。打著手機電筒,突然發(fā)現(xiàn)眼前什麼都沒了,看著原本保安室的位置張開一個地洞入口,即便距離地洞口還有兩三米遠(yuǎn),依然能感到裡面冒著讓人感覺毛毛的,冷冷的怪異氣息。在這裡看見這麼一條地道,我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女鬼要殺我,她在牀底下露出一張恐怖的臉,引我去挖她屍體,可我沒有這樣做,她就想搞出地道把我弄下去害死。這樣做她有什麼好處?怨氣難平非要殺人麼?可她這種慘死的女人最想要的應(yīng)該是沉冤昭雪吧?
“我草!你不以爲(wèi)我傻到要下去吧!”我就站在地洞口盯著,看她要搞出什麼幺蛾子來,裡面散出的陰氣吹得我鼻歪眼斜。將那幾個工人和兩個保安的事梳理一遍,眉頭漸漸皺了起來。這女人死去剛好一星期,難道今夜是頭七?不對!就算是頭七也不該來找我啊!想想我看到的雞骨頭裡的肉蛆,比廁所裡的還多,骨頭又沒肉,這又是在深秋,怎麼會有那麼多的蛆蟲?除非那不是骨頭裡滋生的,而是從某些地方落上去的!這大樓有問題,肯定是有誰在針鋒相對,不是針對我媽,就是針對張家。而這女人又好死不死的撞在槍口上,進了這棟有問題的大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