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鉉帝也一樣,只知道他的玖蘭玥郡主,她這個狠毒多事的一個女人死掉,至於讓全體大軍陪葬嗎?
他心裡對鉉帝也沒什麼好印象,覺得他同濠王一樣,是個不分是非黑白的糊塗蟲,反正他們家沒有一個好東西。
所以,他的目光透出了冷意。
鉉帝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便開口道:“朕知道你有些不服氣,但是現(xiàn)在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你自己也承認殺了玖蘭玥郡主,讓你在這裡反省幾日,你不會有怨言吧?”
“微臣不敢。”淥王淡淡地道。
“那就好,朕知道你覺得委屈,帶兵殺敵,倒落得這樣的下場,所以朕來瞧瞧你。”鉉帝坐在了淥王的對面,平靜地道。
“皇上這樣待微臣,微臣惶恐。”淥王的語氣仍是冷地。
鉉帝也不介意,開口道:“來邊關(guān)這麼久了,你可是有多瞭解炎夜陵這個人?”
“炎夜陵?臣不瞭解。只知道他比炎夜清不好對付。”淥王實話實說道。
“這倒是,炎夜清爲(wèi)了自己的利益誰都能出賣,朕看炎夜陵倒比他強許多,處事倒象個男子漢,他主動來議和之事你可知道?”鉉帝問。
淥王搖了搖頭,這件事情他還真不知道,那些兄弟不知道爲(wèi)什麼沒有來告訴他,可能是怕他有想法?
鉉帝看他的表情,便將今天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期間提到玖蘭萱的時候,尤其加重了敘述,他在看他的反應(yīng),果真一提到玖蘭萱,淥王的表情便不那麼冷靜了,他的眉頭糾結(jié)著,眼神裡的感情很複雜,是心痛是憤恨,還是安慰交替著出現(xiàn),讓鉉帝都以爲(wèi)自己看錯了,他不知道淥王同玖蘭萱姐妹之間到底有何恩怨,他想,問濠王是問不出實話的,不如問問淥王。是以纔將實情告訴他,爲(wèi)的是消除他的戒心。
淥王纔沒有因此而感激鉉帝,他現(xiàn)在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裡是什麼感覺,他覺得自己是一具空殼,那心已跟著楚貍回到赤炎去了,他在想象她的生活,他在想象著她的一顰一笑,他在想,她此刻是否也有一點點想到他,想到他時,她是否會感到一絲欠疚和溫暖?
事實上楚貍很對不起他,倒是想到過他幾次,但都是在擔(dān)心他的病情了,想的都是,他現(xiàn)在是不是犯病了?
淥王如果知道真相,不知會哭還是笑?
“玖蘭玥小時候的事情你知道嗎?”鉉帝突然開口問道。
淥王看了他一眼;“微臣不知皇上指的是什麼事情?”
“哦,我的意思是,你什麼時候認識玖蘭姐妹的。”鉉帝換了個方式。
“四年前,她們都還是小姑娘……”淥王陷入了回憶,他在回想他同萱兒第一次見面的情景,那天的天氣很好,是初春三月,蛾黃柳綠,他走進濠王府的時候,就聽到女孩子的笑聲,那樣的笑聲讓他精神一震,他尋聲過去,看到一個女子
在打鞦韆,神情豪爽,那女子也看到他了,顯然嚇了一跳,但她竟然沒有停下來,而是盯著他的臉無顧及的看,然後笑得更誇張大聲了,他不喜歡這樣主動的不知羞的女子,所以他想轉(zhuǎn)身離開。
沒想到,他剛想走的時候,從垂花門裡跑出一個女子,一身淺紫的衣裙猶如一隻蝴蝶,迎面撲來只一眼,他的心便好像不會跳動了,這樣的面容,好像在夢中見到過吧,這樣溫婉的女子,尤其那一低頭的嬌羞,讓他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那女子手裡捧著托盤,上面是溼的帕子,他看著她將帕子遞給打鞦韆的女子,聽著她喚那個女子爲(wèi):“玥小姐。”
他知道原來她只是一個婢女。
那個小姐纔是濠王的女兒。
但是淥王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他覺得這樣的女子便一個婢女也難掩飾她身上的高貴的氣質(zhì),他仍覺得她尊貴如天仙,就這樣帶著小心翼翼,他與她接觸,才發(fā)現(xiàn),她不但外表溫婉,便是性格也如此,恬淡如水,人不常笑,但笑起來卻如春風(fēng)拂面般讓人心生柔軟……
“淥王?”鉉帝不知道怎麼了,今天同濠王講話的時候他也走神,現(xiàn)在問起淥王來,他也是一樣的表情,他不禁心急。
淥王回過神來,臉上幸福的表情消失了,又恢復(fù)了冷冷地神情,他看著鉉帝:“皇上,您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玖蘭萱的事情。”鉉帝乾脆地道。
“萱兒?皇上爲(wèi)何對萱兒感興趣?”淥王疑惑地道,萱兒不過一個小婢女,自己愛上她愛得無法自拔,但很可惜那時候自己沒有勢力也沒有實力,所以眼睜睜看著別人把自己的心上人娶走了……
“你說說就是,這些日子在邊關(guān)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情,爲(wèi)何玖蘭玥要殺萱兒?”鉉帝問。
原來他還是關(guān)心玖蘭玥的事情吧,那是他們的郡主,他們自然關(guān)心。
淥王沒好氣地道:“玖蘭玥一直就想殺萱兒,在濠王府的時候,萱兒只不過是一個奴婢,皇上指婚後,玖蘭玥不願意嫁到赤炎去,就讓萱兒代嫁……”
話沒說完,鉉帝一下子站起了身來:“你說什麼?你說萱兒不是濠王的女兒 ?”
“當(dāng)然,濠王犯的可是欺君之罪,他不想自己的女兒受苦,就讓別人的女兒受罪去……”淥王冷冷地道,現(xiàn)在他恨濠王,一想到可能此世與萱兒再也無緣的時候,這恨就如同紮了根的藤蔓,瘋狂地生長。
鉉帝一聽,眼神裡驚疑之色越來越濃,他知道自己可能碰觸到了某種真相,但他又不敢相信,
他怕自己的希望會成爲(wèi)泡影,所以他壓下性子,繼續(xù)問道:“這其中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情,你同我慢慢說說。”
淥王嘆了口氣:“好吧,我就跟你講講,我愛的女人我已說過,只有玖蘭萱一個人,玖蘭玥爲(wèi)了逃避指婚,讓萱兒代嫁,然後她便嫁給了我,只是這兩年
來,她雖然嫁給了我,但她不知爲(wèi)何,對萱兒的恨一點也沒有減輕,所以,她便暗中搗鬼,同赤炎人勾結(jié),要害死玖蘭萱……”
聽到這裡,鉉帝驚訝出聲。
淥王看了他一眼,心裡想,今天這個皇上怎麼這麼失態(tài),但他也沒有想太多,正好這件事情在自己的心裡窩太久了,他想說出來,他既然願意聽那他就說個痛快吧,於是他繼續(xù)道:“萱兒命大,逃過幾劫,這次她的死訊是真的,但是她又一次逃開了閻王殿,來到邊關(guān)尋找炎夜陵,正好被我軍捉來……哎”淥王一想起楚貍像換了一個人一樣,竟然不記得自己了,就有些心酸,他不想提這段就接著道,“她來到北冥大營,玖蘭玥仍時時刻刻想害她,給她湯裡下藥,我已下了令不讓她接近萱兒,但她仍想方設(shè)法的把她騙出了大營,然後在暗處埋伏了不少殺手,若不是炎夜陵不知怎的趕到了,萱兒的命怕是早就沒了,你也不能看到她在議和上的表現(xiàn)了……”
鉉帝聽完臉色蒼白:“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當(dāng)然是真的?”
“那玖蘭玥對付萱兒的種種濠王可是知情?”鉉帝疑惑地問道。
“他是她的父親,怎麼可能不知情?那代嫁之事沒有濠王,誰能做得出來?就是她同赤炎人的勾結(jié),怕是沒有濠王她一介女流也做不到,當(dāng)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永遠無法原諒他們父女對萱兒所做的一切!”淥王說著,情緒激動起來。
鉉帝沒有怪他不羈的言語,而是發(fā)起呆來,這個淥王說得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個萱兒在王府中是個婢女,那就是極奇怪的了,不象濠王所說的,讓自己的女兒代替玖蘭玥嫁到赤炎,而分明是……
他都不敢想象。
“皇上,臣說了這些,臣覺得心裡很痛快,若您依此定罪,臣無怨言。”淥王道。
“爲(wèi)何要定你的罪?因爲(wèi)你喜歡上了濠王婢女?”鉉帝的語氣竟出奇的平靜,竟然很溫和。
淥王疑惑地瞧著他,到底發(fā)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鉉帝對他的溫和是因爲(wèi)他可能愛上的是自己的女兒,一直保護的也是自己的女兒,若當(dāng)真萱兒是西池公主與自己的孩子,那麼無疑這個淥王是個功臣。
“那皇上還想知道什麼事情?”淥王看著鉉帝,他總覺得應(yīng)該有什麼陰謀,不是皇上就是濠王。就是他關(guān)心萱兒又能怎樣,她再不可能回到自己身邊了,本來這是上天給自己的一次機會,卻讓玖蘭玥那個賤人給破壞了,她便是死了,他仍舊不解心頭之恨,他有時甚至都想親手宰了她!]
鉉帝搖了搖頭,看著仍舊憤憤不平的淥王。他在思索淥王說的這些話,到底是不是真的象他說的這樣,也許他對濠王父女一直有意見,才如此說的吧,他無法證明到底萱兒是不是濠王的女兒,所以,他現(xiàn)在告訴自己要冷靜,也許淥王不過是一時激憤,挑撥離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