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蘭顯然被壓抑著太久了,見到楚貍猶如見到了親爹孃,可以爲她做主一樣,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大堆,這同她以前的性格都不想像了。
“哪有你說的那麼好,我只不過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更何況一個奴婢怎麼能鬥得過一個主子呢。”芯蓮說著,眼底帶著悲傷,“我到底是做得沒有那麼好,否則你怎麼還能受了這麼多的委屈?”
冬蘭扯著芯蓮的手道:“我知道你盡力了,我也知道在洗衣房的時候,你偷偷地讓那主管照顧我,她都告訴我了,我也知道你在這個位置,很多事情身不由已,你在顧全大局,還得暗中幫助我,要是沒有你,我怕是沒命挺過來……王妃,那您再回府就見不到奴婢了……”
冬蘭越說越激動,她這段日子過得簡直如在地獄裡一般,只是芯蓮還敢同她說說話,在她想王妃的時候安慰一下她,若沒有芯蓮,在這個王府中,真的會象她說的那樣,自己死得很慘,怕那斐侍妾連個裹屍的席子都不會賞給自己,誰讓自己站錯隊伍了呢?
就是王妃死後,那個斐侍妾好像一看到自己就想起王妃來,而且她對王妃的恨意好像沒有因爲王妃的死消失,倒是喜歡刨根問底地來問她一些細節,還問她到底敢不敢胡說,芯說告訴她說自己忘記當初說什麼了,自己被打後發燒全燒忘記了,這樣斐凝香才放過她,沒有繼續拷打她。
楚貍嘆了口氣,就是自己以前以王妃的身份活在王府,還受了那麼多的氣,別說兩個無依無靠的小丫環了,她們能活著,自己真是太開心了。
芯連聽到冬蘭這樣說,只是扯了扯嘴角,眼底是無奈:“王妃,那些事情都過去了,您這次回來了,就好好養胎,給王爺添個兒子纔是最重要的,這裡風大,讓奴婢送您回屋歇著吧。”
“芯蓮,你怎麼一直這麼懂事?懂事的都讓人心疼。”楚貍看著她道。
雖然她什麼也沒說,但楚貍知道她定然也受到了不少的委屈,雖然她沒有象冬蘭一樣被欺負得這麼慘,也一定是小心翼翼,才避免了斐凝香的殘害。
“王妃,您就不要誇獎奴婢了,奴婢哪有那麼好。”芯蓮一低頭,好像不好意思地道。
楚貍鄭重地道:“你們兩個幫我逃出王府,我還沒有好好謝謝你們呢,尤其是你,芯蓮,我都不知該怎麼謝謝你一直在暗中幫助冬蘭。”
“奴婢人微力薄,只能做到那些,也是王妃吉人天相,才能逃出生天的,奴婢哪裡有您說的那樣好,王妃這樣一說,奴婢更是不好意思了。”芯蓮一直不卑不亢地道。
楚貍知道她的性格沉穩,再多說無宜,也許正是這種識大體,不卑不亢的態度才能讓她在這個王府裡生存下去。
楚貍回到前方院子的時候,管家早已安排人將她原先住的地方清掃乾淨,還有討賞的意思,楚貍感嘆,他們的動作還真是快呢,
但是若一直讓自己的房間乾淨,那樣才合自己的心意,沒有人走茶涼的悲感了。
不過想想,這管家哪裡鬥得過斐凝香,一定是她不讓這些人打掃自己的院子的,那些下人哪裡知道自己還活著。
冬蘭回到自己的屋子,感慨萬千,摸摸這摸摸那,開始打水給楚貍洗臉,然後自己也開始洗漱……
這時候,有人通知楚貍,嫁妝已到。
楚貍驚喜地迎出去,將那些東西都搬到了自己的院子,挨箱的查看,東西當然一樣都不會少,冬蘭跟在楚貍身邊,邊看邊驚訝,最後連聲音都不會發了,只是張著嘴……
楚貍從裡面撿出了一包東西,轉身塞給冬蘭:“這個你去送給芯蓮。”
冬蘭以爲楚貍是送給她的呢,嘴裡還道使不得,一聽是送給芯蓮就痛快地應著跑出去了,等她回來,楚貍帶她來到那些箱子面前道:“你挑一箱子。”
冬蘭一聽頭搖著波浪鼓,她不敢要,是被嚇到了,因爲她看到,這樣的寶物便是一件都夠她這樣的普通人活一輩子了,還一箱?
如果炎夜陵知道在他眼裡貪財的楚貍會把這樣一箱子的寶物送人,不知道他會做何感想。
楚貍然後把管家找來,賞給他兩件普通的寶貝後,又讓他將另兩件寶貝換錢給大家發賞錢,一時間王府上下這回可真的象過年一樣了,喜氣洋洋的很,就連斐凝香楚貍也送過去一樣小東西,她要不要是她的事情,但自己發達了,得讓她知道。
楚貍也很小人地想。
現在自己和炎夜陵可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她也該把自己放在女主人的位置上,雖然她對持家做主沒什麼興趣,但與其讓別人掌權威風,爲何不讓自己來呢?
不過,這一切好像是後話,楚貍覺得自己不用急,她撫著肚子,
就在楚貍在家裡發賞的時候,炎夜陵正在宮中。
他自然最關心的是他的父皇,這些日子了,他的身體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更主要的原因是那幾張聖旨,他的筆跡怎麼變了?爲何自己發回的戰報沒有回覆?自己和赫連煜沒有遵旨,他怎麼敢不來說明,搞不好會連累赫連煜的……
炎夜陵的腳步無比匆忙。一進皇宮,他就覺得不對勁,爲何那宮人都素衣素衣,竟然象……
炎夜陵不敢相信,他直奔寢宮,一進寢宮,他就傻了,那些宮燈被糊上了白紙寫著大大地奠字,所有的朱樑都纏上了白布,炎夜清已經登基了。
炎夜陵一進都城,他的一舉一動他都知道,所以他一進皇宮,炎夜清就已來到寢宮等著他了,他跪在先皇的靈柩前,哭得象個淚人……
炎夜陵走進來的時候,一眼看到擺到大堂上的靈柩,頭暈地一聲,眼前一黑,原來父皇已駕崩,他竟然不知道!
竟然沒有人通知他!
而且看都城的景像,大街
小巷同以往一樣,貼紅掛綠的,哪裡象是有國喪?
炎夜陵跪倒在靈柩前,頭伏在地上,悲痛失聲……
他竟然怎麼想也沒想到是這種結果,他一直以爲父皇只是身體弱些,偶感風寒也就算大病了,可是怎麼這一走就天人永隔了?
炎夜陵失聲痛哭,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爬起來,想最後見一眼他的父皇,沒想到棺材已被釘上了,炎夜陵回頭問道:“先皇……何日駕崩的……本王要見他老人家最後一面……”
那些管事的宮人眼睛看向炎夜清,炎夜陵只看見他不動作,厲聲道:“沒出靈呢……怎麼就先封棺了……你磨蹭什麼……快點!”
“景王!”炎夜清走了上來:“父皇走得……很安詳,你就不要再打擾他了。”
炎夜陵扯著炎夜陵的袖子道,.說得很悲傷。
炎夜陵手扶著棺材,悲傷難抑,只是垂淚,也沒在意炎夜清說的什麼,不過他只聽清了一句話,就是不要再打擾先皇,他覺得很有道理,父皇一直喜歡安靜,那麼自己這不孝子就不打擾他了,炎夜陵覺得自己沒有給父親送終,爲最大的不孝,他腦袋裡一片空白,甚至都忘記他最初進宮的目的了,又重新跪回棺前痛哭……
那金棺就在眼前,明晃晃的象徵著權貴,然後炎夜陵看在眼裡,卻內心冰冷,父皇在位的時間並不久,雖然沒有什麼大的成就,也沒有什麼大過,現在他就躺在這冰冰的棺裡,爲何皇后沒有守靈,太后不在現場,只這一副棺材,幾個宮人?
但他也只一念而過,隨即被悲傷擊倒……
炎夜清終於走到他身邊道:“你也節哀吧,你從邊關回來了,朕還不知道邊關的戰況如何。”
朕?炎夜陵看了他一眼,纔想起來,他登基了,對,他該自稱朕的。
炎夜清開口道:“登基之事確實倉促,但國不可一日無君,是以,朕不得不……”
“國喪定於何日?”炎夜陵不關心他登基的事情,他只想知道自己的父親什麼時候出靈,爲何現在都城還一派歌舞昇平,一想到這些,他受不了……
炎夜清說了個日期,炎夜陵算了算,不過十日後,他問:“如果我不回來,你就沒打算通知我,是不是?”
炎夜清一怔:“因爲知道你在回朝的路上了,所以……對了,登基之事,是衆臣急切,所以朕不得不得順了民意……”
炎夜清解釋道。
炎夜陵點了點頭,他現在什麼都不想說,他登他的基好了,他本來就是太子,他不用一說再說吧,炎夜陵也沒有理他。
炎夜清又接著道:“登基大典很簡單,只是祭了天祭了祖,其它的都沒有……”
炎夜清又開始說他登基的事情,炎夜陵不愛聽,心裡突然一動,他在這裡說這些什麼意思,是在告訴自己他登基是無奈嗎?是被動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