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靈閣,清虛殿內(nèi),有一人因爲(wèi)方纔遲髯的動作,心中的怒火正燃起。
“有人修復(fù)了天柱?!?這人乃是孫秦。
現(xiàn)在的他,和平常弟子們所見的樣子,相差甚大。
“師尊,閣主請你去西郊一趟?!币坏茏舆M門道。
“我知道了。”孫秦注視著身前那尊帶有裂紋的神像道。
隨即便用黑布包裹起來,往西郊方向去了。
措欽殿內(nèi),另有兩位長老在談話。
“這世道,也不知修靈閣還能留存多久。”說話的是嶽川,執(zhí)事長老之一。
“師弟,你這是杞人憂天?!绷硪蝗嘶氐?,他是楚墨,也是執(zhí)事長老之一。
“雲(yún)塵和遲髯,都去了天宸學(xué)府,往後修靈閣只會走下坡路。”嶽川回道。
“再怎麼下坡,也好過那位在的時候。”楚墨回道。
“事情過去這麼久了,你還在怪大師兄。”嶽川回道。
“你還叫他師兄,當(dāng)初若不是因爲(wèi)他,遲髯也不會去天宸學(xué)府。”楚墨怒道。
“人都死了,有些恩怨該斷了?!睅[川感慨。
曾幾何時,他們師兄弟六人,也在這殿中無話不說,共同規(guī)劃修靈閣的未來。
要不是因爲(wèi)那個人犯下的錯,如今位列天宸國第一的學(xué)府,該是修靈閣。
……
西郊城外,孫秦攜帶著黑色神像,來到一處破敗的廟宇。
“閣主,您終於來了?!睂O秦將神像,遞給了他。
那人接過後,讓另一位弟子傳話,因爲(wèi)他自己是個啞巴。
“閣主想知道,閣中各位長老的近況?!蹦堑茏诱f道。
孫秦如實稟報了修靈閣的近況,惹得對方暴怒,瞬間讓整個廟宇粉碎。
“閣主說了,在天宸學(xué)府的兩個人,往後你得盯緊了?!蹦堑茏臃愿赖馈?
“修復(fù)天柱的人呢?不查了嗎?!睂O秦起身,四周塵土飛揚。
“閣主吩咐,此事另有人看著,不必你操心。”那弟子又道。
隨後只見那弟子,轉(zhuǎn)身化成一頭金毛獅子,馱著另外那人消失在深山中。
孫秦目送兩人走後,直接往皇城方向而去,現(xiàn)場只留下一堆廢墟。
就在他們離開後,有一人來到此處,看著那堆廢墟上殘留的魂識氣息,也往皇城去了。
……
天都的鬧街上,前往神豐盟的人,依舊絡(luò)繹不絕,白莽正在把玩著雲(yún)紋玉佩。
門外一人的到來,打斷了他的興致,對方在他桌前,放下了一個袋子。
“遲老,稀客啊?!彼掌鹆耸种械挠衽澹锨爸鲃有卸Y。
“白莽,我時間不多,幫忙查個人。”遲髯匆匆道。
“你這也太不禮貌了,哪有直呼別人名諱的,虧你還是學(xué)府長老呢?!卑酌Ъ僖獾?。
“到底幫不幫。”遲髯起身,作勢要走。
“幫,怎麼會不幫呢,查誰?”白莽連忙將他拉了回來。
對方直接將莫羽和庭軒的畫像,遞給了他,使其更有興趣了。
“遲老,這你就難爲(wèi)我了,我這兒,還沒有他的信息?!卑酌е钢ボ幍漠嬒竦?。
對方見他這麼說,收起畫像二話不說就要走。
“誒,你怎麼還是這臭脾氣,我又沒說不幫?!?
“你都沒有信息,我還在這幹嘛。”
“我還沒去巫閣,你怎就知道接下來會沒有?!?
白莽這句話,讓本已走遠(yuǎn)的遲髯,又走了回來。
兩人在門外交涉過後,便見白莽往巫閣方向,放出了一隻白色的鷹。
次日,神豐盟內(nèi),來往的賓客,比以往要多了許多。
玉臺前,白莽照??粗~本,細(xì)數(shù)著今日的盈餘,門外一女子就朝他走來。
“白盟主,今日生意不錯啊?!?
“巫姬大人,您怎麼來了,有失遠(yuǎn)迎?!?
白莽放下賬本,親自取了一把玉椅,放在了這位美人面前。
對方自然的坐下,一條玉腿自如的裙襬間,漏了出來,惹得四周的賓客注目。
盟內(nèi)其他人見狀,趕緊將堂內(nèi)的賓客,都遣散出去。
再抽人沏了一壺茶水,送到了兩人面前,便也都退下了。
“還是神豐盟的茶,有味道。”玄英湊近杯前,茶香瞬間讓她豁然開朗。
“大人若是喜歡,待會帶一些回去。”白莽自如道。
“說吧,那東西在哪?!?
“您還真感興趣啊!”
“廢話,我這大老遠(yuǎn)跑一趟,可不只是來喝茶的。”
白莽起身,示意玄英跟著他往高層走,對方起身時,還不忘把那壺茶提了去。
七層的位置,平時鮮少有人踏足,四周的物件,都被封在了一個個透明的裝置中。
每一個物件,在光線下,皆泛著誘人的光芒。
“白盟主,還是一如既往的愛財啊!”
玄英自己沏了一杯茶,喝了起來,對於這些物件,她都看不上眼。
“這點東西,哪比得上巫閣啊?!卑酌Э蜌獾?。
兩人走到了最裡邊的一處玉臺,在白莽的動作下,玉臺後方被開出了一個密室。
密道兩旁,皆是稀世珍寶,與外頭的物件相比,根本不在一個檔次。
一對粉色的碧璽耳環(huán),吸引了玄英的目光,那曾是她尋找多年的飾品。
不多時,兩人來到了一個雅間,四壁的書櫃上,皆是古籍陳列。
兩張木質(zhì)座椅,又一次吸引了玄英的注意,她自顧坐了上去。
“大人,可還滿意?!卑酌г谒龑γ孀讼聛恚郎弦粔匦碌牟杷?,隨及出現(xiàn)。
“這茶,還有多餘的嗎?”玄英聞出了茶香,那是她平時最愛的碧螺春。
“就這一品,專門留給您的。”白莽回道。
“說吧,你想知道什麼。”玄英品著新的茶水,很是滿意。
這時,白莽拿出了莫羽的雲(yún)紋玉佩,遞給了她。
“這是?天靈玉?”玄英放下茶杯,把玩著玉佩。
“大人好眼力,此玉是我新得的,您幫我瞧瞧,這裡頭有什麼信息?!卑酌Щ氐馈?
“就爲(wèi)這事?”玄英很是好奇。
“不瞞您說,這樣的玉,我有兩塊?!卑酌膽阎杏帜贸隽艘幻断嗤挠衽濉?
玄英欲接過手,對方卻收回了懷裡,兩人會意一笑。
只見玄英雙眼,頓時冒出淡藍(lán)色的光,玉佩在其作用下,也泛出同樣的光來。
從中散出的魂識,將藍(lán)關(guān)反射回去,使得玄英花容失色。
“此玉設(shè)有結(jié)界?”她看出了問題所在。
“是的,我的天賦,也被這結(jié)界干擾過?!卑酌分杌氐?。
“有意思?!毙⒂趾认铝艘槐?
接著繼續(xù)開啓天賦,那對冒著藍(lán)光的眼睛,亮度比剛纔強了不少。
玉佩散出的魂識,繼續(xù)形成結(jié)界,玄英主動引入那些魂識,匯進自己的雙眼。
那結(jié)界,正被逐步瓦解,過了一會,她的眼中冒出一道白光。
隨及一副畫面,出現(xiàn)在其中,那是莫羽曾在徐府開啓過的畫面。
“凡善宮?”玄英好奇道。
“那不是傳說中,天人的宮殿嗎?”白莽也好奇道。
“不可能,這是幻象,一定是幻象。”玄英突然歇斯底里,那道光隨及消散。
“大人,您別激動?!?
“把另一塊玉佩給我。”
見對方如此激動,白莽又把另一塊玉佩,遞了過去。
接下來,玄英又以同樣的方式,用雙眼繼續(xù)探究其中的秘密。
只是這一次,那玉佩的結(jié)界,似乎更強,直接將她的藍(lán)光,反射回去。
一聲嬌喘,讓白莽大吃一驚,“大人,您沒事吧!”
“白莽,你居然敢暗算我?!毙⑻撊醯馈?
她嘗試著扶牆而起,卻覺得全身無力,連眼前都是模糊一片。
“大人,您這是怎麼了,別嚇我?!卑酌б娝撊醯臉幼?,刻意關(guān)心著,假裝聽不見她說的話。
隨後他主動抱起對方,一股女人慣有的體香撲面而來,差點就讓他沉淪其中。
好在自己見過世面,才把持住了,玄英在他身上,很不安分。
只是不管怎麼反抗,白莽都沒有放下她的意思,還在他耳邊細(xì)語。
“放肆,你竟敢…”玄英話還沒說完,身體就癱在了白莽身上。
“大人,多有得罪了?!卑酌镑茸哉Z。
隨後,他抱著玄英走了出去,經(jīng)過那對粉色碧璽耳環(huán)時,他隨手取了出來,一併帶在身上。
皇城,一支軍隊徐徐走進皇宮內(nèi),身後押著一羣戰(zhàn)俘。
高聳的宮牆上,由魂玉雕刻的牆飾,氣勢恢宏掛滿了牆體。
使得這支軍隊看上去,渺小了許多,身後低著頭的戰(zhàn)俘,更是沒人注意。
宮牆內(nèi),無數(shù)金色琉璃殿頂,在陰雲(yún)下,依舊琳瑯閃爍。
不多時,這羣人來到了一座大殿,殿內(nèi)羣官成伍。
殿中幕簾後方,一位黃袍加身的人,俯視著衆(zhòng)人。
“國主,靈沼餘孽,已盡數(shù)押回。”軍隊帶頭的將軍,進殿恭敬道。
“不錯,女人留下,其他的都撥到巫閣去?!?
“遵命?!?
“國主,老臣有事上奏。”
“何事?”
殿內(nèi),一老官欲言又止,似乎不太想讓那將軍聽見。
“黎將軍,行軍多日,且先去偏殿歇息?!?
“遵命?!?
那人起身,拖著一身沉重的冑甲,走出了殿堂。
盔甲摩擦發(fā)出的聲響,叫殿內(nèi)衆(zhòng)人生畏,他就是黎平川。
“國主,神宮的天柱,受損了?!贝侨顺龅钺?,老官纔開口道。
“讓監(jiān)天司不惜一切代價,將天柱修繕?!敝鞯詈熱岬娜?,神色堅毅。
手中把持的玉石玩物,早已被捏的粉碎,看著衆(zhòng)臣離去,他長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