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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隔天葉之衍來例行檢查,兩個人之間的沉默,讓站在一旁的溫父溫母覺得奇怪。等到葉之衍檢查出去,溫母開口問道,“七七啊,你跟葉醫生怎麼了?”

“恩?沒怎麼啊。”溫初有些心不在焉的說著。

溫母見女兒一副怏怏的樣子,以爲是她身體不舒服,交代了幾句,就和丈夫一起回家去給女兒熬補湯去了。

溫初坐在牀上拿起畫本,卻又不知道該畫些什麼,隨意的翻著,翻到那張熟悉的畫時,溫初想起葉之衍說的特殊癖好,不由得輕笑出聲。

葉之衍推門而入的時候,就看到溫初坐在牀上嘴角微微勾起,心情還不錯的樣子,可是就在擡頭看到自己的時明顯冷下去的面容讓葉之衍心裡一沉。

“葉醫生進病人房間之前都不知道敲門的嗎?”

果然,沒什麼好語氣啊,葉之衍輕笑,“這個還真不知道。”

“你————”溫初撇過臉沒有理睬她。

葉之衍見狀,心裡鬆了一口氣,還好沒被轟出去,然後他就搬了一張椅子坐在溫初牀邊。

溫初沒有擡眼看他,繼續畫自己的畫,但,沒過多久溫初就畫不下去了。

因爲某人一直不說話盯著她看。

“葉之衍,你到底要幹嘛?”

葉之衍攤攤手,“沒幹嘛,我在觀察我的病人,看她需要什麼治療。”

“那你看好了嗎?我需要什麼治療啊?”

葉之衍和溫初對視了一會,“你需要,我的道歉和我的解釋。”

溫初一怔,撇過眼,“你昨天道過歉了,你的解釋,我也不需要了。”

“阿七,不管怎麼樣你原不原諒我,我都欠你一個道歉和解釋,阿七,對不起,我承認我接觸你的動機和目的不純潔,但是我並不想傷害你,這不是我的本意,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不管用了,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因爲我的事情而感到難過。”

溫初沉默,葉之衍起身準備離開,“葉之衍,除了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再對我有什麼欺騙。”

葉之衍快步回到牀邊,“你,原諒我了?”

“沒什麼原諒不原諒,我只是希望願願能夠健健康康的,畢竟,那是一條生命,她還那麼小,還沒嚐遍這個世界上酸甜苦辣,沒有經歷過人世間的悲歡離合,我怎麼狠心讓她離開。”

葉之衍突然伸手抱住溫初,“我保證我不會讓她離開,也不會讓你離開。”

“你這次,是爲了願願還是?”

“是因爲你,溫初,你那麼好,我怎麼捨得讓你離開。”葉之衍低沉的嗓音在溫初耳邊瀰漫開來,溫初只覺得一顆心像是在做過山車一般,在聽到葉之衍的話才平穩的停下來。

葉之衍鬆開溫初,低頭,溫初擡眸,看見了彼此。

溫初只覺得手心裡出了密匝匝的汗,有些呼吸不過來。

在這靜謐的時光裡,縱橫交錯,是誰遇見了誰。

三天後,溫初在父母的陪同下與願願做了配型。

“溫小姐,謝謝你。”元唯有些泣不成聲的拉著溫初得手感謝著。

“唯唯姐,不用這麼客氣,叫我七七就好,願願還小,我救她,也是舉手之勞,你不用太在意,反倒是你,要好好休息,這樣纔有精力照顧願願啊。”

“恩,謝謝。”

“阿七,怎麼樣?”剛剛結束會議的葉之衍趕了過來。

“醫生說一個星期後才能出結果。”

“那這樣,我先送你回去吧,你這段時間也要照顧好自己。”

“恩。”說著溫初就和父母一起回了病房。

一個星期後,葉之衍拿著配型結果來到溫初的病房。

“結果怎麼樣?有沒有成功?”,溫初放下手中的畫板急切的望向葉之衍。

葉之衍看著女孩充滿希望的眼神,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阿七,”葉之衍頓了頓,“配型成功了,但是,”葉之衍想了想終究不知道怎麼開口。

“但是什麼啊,成功就好,至少願願有救了啊,”溫初淺淺的笑著。

“阿七,你知道我擔心什麼的。”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但是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救願願我不後悔,最起碼在這十幾年我做了一件對得起自己的事。”溫初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再說了,你答應過我的,不會讓我離開的。”

葉之衍望著女孩沉靜的那笑容,胸腔那顆心涌起一陣心疼,“好,我答應的事,我就一定會做到。”

“這不就行了,好了你放心好了,我肯定會平平安安的。”溫初拍了拍葉之衍的肩膀。

“恩。”

“對了,你上次還欠我一頓飯呢,什麼時候兌現啊?”溫初想起那天在他辦公室因爲意外而缺的一頓飯。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葉之衍想了想提議道。

“好啊,我們去哪吃飯啊?”

“食堂。”

溫初一聽食堂頓時就炸毛了,“你上次明明說不去食堂的!”

“你也說了,那是上次,再說了,你是病人。”葉之衍有些好笑的望著溫初。

“葉之衍,你歧視病人!”

葉之衍朗聲笑著,沒有說話,愉悅的望著炸毛的溫初。

幾天後,溫初和願願同時被推進手術室,手術室外,韓羣拉著女兒的手,“七七,媽媽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皮蛋瘦肉粥,等你出來了,媽媽拿給你吃。”韓母終是泣不成聲,溫父扶著她,對溫初安慰道,“七七啊,爸爸永遠在這裡。”溫父紅著眼睛,摸了摸女兒的頭髮。

饒是再堅強的人看到這樣的場景,都會紅了眼,可是溫初卻是一直淺淺的笑著,“爸爸,媽媽,我會回來的。”

溫初被推進手術室,葉之衍作爲副手一直陪在身邊,臨上手術檯,溫初輕輕揪著葉之衍的衣角,“葉之衍,我怕。”

在父母面前強撐的堅強卻也抵擋不住,對未知的害怕,溫初就這樣揪著葉之衍的衣服,也讓葉之衍的內心像是被一直手緊緊揪住一樣。

“別怕,等你出來了,我帶你去吃大餐,這次真不去食堂了。”

溫初看著他一本正經的說著,覺得有些好笑,“恩,不去食堂了。”

葉之衍輕輕的勾起溫初的手指,“我答應過你的,我不會讓你離開的。”

“恩。”溫初點了點頭。

“好了,我們進去吧,放心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葉之衍起身推著溫初上了手術檯。

一扇門輕易地隔出了兩個世界,未來,是未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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