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嚐嚐？”北辰瑾沒有回答，她從空間拿出一瓶酒給南宮玨倒了一點(diǎn)。
南宮玨聽言照做。
“有答案了嗎？”
南宮玨點(diǎn)頭。兩種酒的味道都好極了，更確切地說是以他的口味來調(diào)的。‘傾城’讓人越喝越想喝。而‘佳人’更濃一些，似乎能使人泄露藏在心裡的秘密。
所以他們剛剛喝的是“傾城”，他獨(dú)自品嚐的是“佳人”。
“可喜歡?”
“喜歡。”以前就喜歡了，只是聽說錦悅的酒不賣，所以南宮玨從沒開口問過。
“我在你的空間還有酒櫃上都放了一些，你想喝時就可以拿。”
“阿瑾就不擔(dān)心我會變成一個酒鬼？”
“你不會。”
“這麼肯定？”
“當(dāng)然。”在未信我之前，我已經(jīng)信了你。
北辰瑾用刀切下一塊牛排，然後用叉子叉起放到嘴裡。這牛排是她重新?lián)Q一種方法做的，味道沒讓人失望。
“玨，你怎麼不吃？”北辰瑾又吃了一塊後，她發(fā)現(xiàn)南宮玨在看她。
“我覺得夫人的更好吃些。”南宮玨把自己的牛排和她的交換。
北辰瑾看著盤子裡被他分成大小相等的牛排。
“幼稚。”明明就是想給她切牛排。
一場燭光晚餐就這樣度過。
吃完晚餐後，北辰瑾想起週五的日子。
“玨，你週五有時間嗎？”
“有。”
“你都不看行程的嗎？”
“週五蕭瀾已經(jīng)收假了。”
“……”
蕭瀾遇到這樣的老闆真的幸福嗎？可憐的他還在放假就被老闆算計(jì)了。
……
轉(zhuǎn)眼就到了週五。
早晨起來，北辰瑾在空間裡摘了很多百合，又摘了別的花，然後包成一束。
她洗漱好後換了一條黑色的裙子，抱著花下樓了。
今天南宮玨沒去上班，此刻正在廚房裡準(zhǔn)備早餐。在看到北辰瑾的那一刻，他大概猜到他們今天是要去哪裡了。
南宮玨把早餐端在桌上。
“瑾，過來吃早餐。”
北辰瑾在他身邊坐下，吃了幾口。
“玨，我們今天要去看媽媽。”不是東方怡，而是她的養(yǎng)母。
今天是她的忌日，也是北辰瑾離開沈家開始流浪的日子。
“好，吃完就去。”
……
南宮玨開車，北辰瑾在副駕駛座上坐著，她懷裡抱著那一束百合。
看著窗外綁了兩個馬尾辮的小女孩被她的媽媽牽住，曾經(jīng)她也是這樣被媽媽拉在手裡的。
“瑾兒，媽媽在這裡。”
十四年的時間，從妖豔嫵媚變成風(fēng)姿綽約，是幸也是不幸。
年少時，因爲(wèi)愛情和他，她一眸一動看起來都不像個正經(jīng)人家的女子。他說她這樣很性感，是他喜歡的。
多年過去，似乎厭倦了她整日裡會勾勾搭搭，會隨時隨地拋媚眼。他說，你怎這般輕浮。
然而他卻忘了，她會這般只是因爲(wèi)他說過喜歡。而且她雖看起來不著調(diào)，但她的“勾搭”以及“媚眼”也只對著他一人。
站在校門口的女人再不見當(dāng)初的模樣，如今的她身懷六甲，眼裡柔情，整個人散發(fā)出滿滿的媽媽的味道。
“北辰瑾，我在這裡等你。”看見自家的孩子還沒看到她，女人又喊了一聲。
女人的聲音終於傳到了北辰瑾的耳裡，她揹著書包快速走到她的面前。
“不是說過不要來接我放學(xué)的嗎？”她長得這般醜，每次媽媽來接她都會被人嘲笑。
女人慾拿過北辰瑾背上的書包。
“我可以自己背的。”已經(jīng)有弟弟了還不知道愛惜自己。
女人拉過北辰瑾的手，邊走邊說：“媽媽都好久沒接過瑾兒放學(xué)了，今天來你卻嫌棄我。你說你是不是嫌棄我大肚子很難看，沒有別的小朋友媽媽那樣漂亮？”
想當(dāng)年她也有著別人羨慕的螞蟻腰，只是如今懷了孩子，那纖細(xì)的腰肢一去不返。
“……我沒有。”
“行吧，我勉強(qiáng)相信你。”女人哪裡會不知道自家孩子的心思？
“瑾兒，媽媽餓了。”
北辰瑾看著對著她一個孩子說餓了的女人，有些難以直視。
“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她知道自從媽媽壞了弟弟以後就會經(jīng)常餓，家裡的食物很多的，只是媽媽似乎不怎麼愛吃，但每次都會被沈老爺子和老夫人逼著吃。
“不用，我?guī)Я恕＿觯驮谀沁叄吹搅藛幔克懔耍茨氵@麼迫不及待，我就親自帶你去好了。”女人拉住北辰瑾的手往不遠(yuǎn)處的椅子走去。
“……”是她心急？還是媽媽心急？
走到了椅子旁，女人就坐了下來，北辰瑾也在她的旁邊坐下。
北辰瑾打開盒子，看到裡面的食物。“媽媽，醫(yī)生不是說讓你少吃點(diǎn)蛋糕嗎？”
“我又沒經(jīng)常吃。是知道你想吃了纔買的。”生活很苦，吃點(diǎn)甜甜的蛋糕剛好。
“你要是不想吃等我吃完就拿給我。”女人把其中的一份遞給北辰瑾。
“……我要吃的。”
北辰瑾接過後，女人拿了一份比她手裡大上三倍的蛋糕吃起來。似乎很美味，女人吃得很陶醉。
北辰瑾看了看手裡的蛋糕，她也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女人見狀，舀了一大勺北辰瑾的蛋糕。
“我覺得你這個好像要好吃點(diǎn)。”她把手中的蛋糕送到嘴裡。
“確實(shí)比我的好吃，不行，我要和你換。”
“不換。”那一大份她吃不完。
“那你也嘗一下我的。”
“不想。”
“你嫌棄我？”
“……”北辰瑾只好伸手也舀了一勺女人的蛋糕。味道也很不錯，只是她媽媽在作怪而已。
“你吃了我的，我也要吃你的。”
“不是你讓我吃的嗎？”
“我不管。”
女人說完就低頭咬了一口北辰瑾手裡的蛋糕。看著那殘缺的一角，北辰瑾也咬了女人的蛋糕。
兩人就這樣你吃一口，我咬一口，然後就消滅掉所有的蛋糕。
不遠(yuǎn)處的男人看見這個場景，不忍心打擾。他揚(yáng)起一絲微笑，原來她很幸福。
那他也可以幸福。
男人轉(zhuǎn)身離開。
女人像有所感應(yīng)一樣擡起頭，卻不見任何不同，遠(yuǎn)處依舊是一片漂亮的百合在那裡展示它們的美麗。
是她眼花了，還以爲(wèi)看見了他。
“瑾兒，我們該回家了。”女人站起來笑著向北辰瑾伸手。
北辰瑾也笑了。
她剛伸出手卻見女人自顧自往前走去。
“媽媽，別走，別走，求您別走。” 副駕駛座上的北辰瑾小聲祈求道。
“瑾，我們到了。”南宮玨把北辰瑾抱在懷裡，他知道她做夢了。
“阿瑾。”
“阿瑾。”
“阿瑾。”
南宮玨就這樣一聲聲喊著北辰瑾，他不敢太大聲，怕嚇著在夢中的她。
過了好一會，懷裡的人才慢慢醒來。
“玨，我夢見媽媽了。她自己走了，她不要我了。”北辰瑾緊緊抱住南宮玨。
“阿瑾這麼好，媽媽一定捨不得離開的，她只是換了一個方式守護(hù)你。”如若可以南宮玨願意傾盡一切換她笑顏，只是唯有此事他無能爲(wèi)力。
他知道，沒人能代替得了養(yǎng)了北辰瑾十四年的那個人。
而他，也從未想過替代。能有更多的人疼她，是他樂意見到的。
只可惜，事與願違。
“玨，我想吃蛋糕了。”夢裡媽媽給她買了蛋糕，可好吃了。
“好，等看完媽媽，我們就去買，好不好？”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會給她。
“嗯。”
……
墓園。
車是不能開進(jìn)墓園的，這是這裡的規(guī)矩。所以南宮玨早就把車停在了外面。
他們並肩走，北辰瑾的懷裡依舊抱著那束百合。
快到了。
北辰瑾擡眼一看，就見她媽媽的墓碑前有個人鬼鬼祟祟的。
她快速跑過去。
南宮玨見狀也立即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