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沈家大門,司機劉叔迎面走來。
“少爺,老爺讓我送您。航班信息已經吩咐給我了,咱們快走吧。”
沈清看著匆忙趕來的司機,他快步的走向車邊。
“劉叔,辛苦你再跑一趟了。”
“哪裡的話,少爺,爲沈家效力是我的責任。”劉叔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車門。
“少爺,快上車吧,恐怕大少爺已經到了。”
沈清彎腰鑽進後座,車裡被打掃的十分整潔,父親常看的報紙和雜誌正整整齊齊的放在座位旁邊。
沈清心想,不愧是父親最信任的司機,這強迫癥簡直跟父親一模一樣啊。
劉叔打開車門,他弓著身子,微微低頭,迅速的坐進了主駕駛。
“少爺,咱們出發了”說罷便駕著車離開了別墅。
汽車緩緩的行駛在路上,此時的天已經開始黑了,夜幕正悄悄地遮掩住這個城市。街道上已經開始亮起了街燈,霓虹閃爍,燈火通明。沈清看著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不禁心裡一陣感慨。今天是自己在這裡的最後一晚了,明天就要遠離這裡,去往異國他鄉。心下有不捨,也有對未來的憧憬。感慨之餘,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忽然發現陪伴自己十多年的項鍊不見了!
沈清猛然坐起,匆忙地翻找著自己的衣服和口袋,發現項鍊並不在自己身上。
一定是遺失在了某處。
可它又是什麼時候丟的呢?
沈清眉頭緊鎖,他用手揉了揉太陽穴,心裡滿是懊惱。
其他的東西就算了,這條項鍊是他十歲那年,第一次小提琴比賽獲獎時父親送給他的。父親爲他量身定做,對他來說意義非凡。如今他也不常戴了,只是偶爾演出的時候會把它帶在身邊。他把它視做幸運符,可沒想到,卻把它弄丟了。
想到自己和父親的關係,沈清的心頭涌上一陣憂傷。他不過是還懷念那細微的父愛,想留住更多的回憶罷了。可眼下事情都趕到了一起,自己恐怕沒有時間再去尋找了。
容不得沈清多加思索,劉叔已經把車子停到了機場的停車場。
現在只能先解決此事了。
沈清跟著劉叔來到出站口,遠遠的就看見一個西裝筆挺的***在那裡。男人樣貌端正,身形高大,一身藏藍色的西服,更是襯得人精神十足。他的眼睛深邃又明亮,鼻子挺拔,線條流暢。只是眉宇之間透露著一絲陰狠的氣息。
看見迎面走來的兩人,沈嘉澤面露不快。
“弟弟啊,你不是一向最守時的嘛?怎麼今天竟然晚了半個小時,難怪父親總是責怪你,說你能力不足!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沈嘉澤眼神裡流露出一絲嘲諷,面對這個最大的敵人,他自然十分的不服氣。
“哥,你如今不關心公司的事,反倒管起我來了。你爲什麼回國,也不必我多言了吧。”沈清語氣淡然。
他哥哥爲什麼回來,沈家的人都很清楚。因爲他的決策失誤,沈家在美國的子公司經營不善,導致公司虧空了三十多個億,父親一氣之下調回了沈嘉澤。如今他不惦記著公司的未來,竟還在這裡挖苦自己的弟弟。
“你!”
沈嘉澤氣憤的看著沈清,一時竟無言以對。別看沈清平時悶聲不響的,但是說起話來還挺有力道。
見兩人火藥味十足,劉叔趕緊過來打圓場。
“都怪我,大少爺,老爺臨時吩咐我來接您,可那時我正在辦其他事,所以沒有趕過來,都是我不好。”
聽著劉叔的話,沈嘉澤強忍住心裡的怒火,他轉過頭看了看沈清,隨即轉換了態度。此時的他還不能和沈清鬧得太僵,因爲畢竟沈清纔是沈世豪堂堂正正的兒子。
他笑了笑,對著沈清說道:“咱們兄弟倆就別計較這些了,走吧,回家。”沈嘉澤一邊說著,一邊攬著沈清向停車場走去。
回到別墅,沈清立刻命僕人尋找自己的項鍊,可是幾個人找了許久仍然一無所獲。
沈清坐在沙發上,他回想著今天去過的地方,除了劇院和書局,其餘的時間都是待在家裡準備出國的事宜,既然家裡沒有,那隻能去這兩個地方找了。
沈清回到房間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拿起車鑰匙,走出別墅。他來到停車場,場地裡停放著各式各樣的車。他徑直地走向一輛白色的保時捷,上車,啓動,一氣呵成。隨著一陣引擎的轟鳴聲,沈清駕車飛速的離開了這裡。
他先是來到書局,可是這個時間書局早已關門。他只能駕車離開,轉頭去往舅舅的劇院。
來到劇院,他向工作人員打聽項鍊的事,可是現在的工作人員早已不是白天的那一班,所以沈清並沒有得到他想要的消息。
尋了一圈無果後,沈清看了看手錶,現在已是晚上十點,劇院也馬上要閉館了。沈清無奈,只能給舅舅打電話。
“喂,舅舅,我有一條項鍊不見了,但是我不確定是不是遺失在了你那。我去劇院找了,沒找到。我想請你幫我留意著,如果有員工撿到記得通知我。”沈清站在劇院門外,顯得有些著急,他拿著手機,來回的踱步。此時劇院已經閉館,看來他今天肯定是找不到了。
“哦,什麼項鍊啊?大外甥,如果實在找不到舅舅再給你買一條。”
“不一樣,舅舅,我戴了十幾年的,一下子丟了還覺得挺捨不得。沒事,如果實在找不到就算了吧。”沈清連忙解釋。
“行,舅舅幫你留意。明天就走了吧,今天好好休息。我這邊有事,先不跟你說了。”舅舅叮囑著,隨後就掛斷了電話。
沈清呆呆的站在劇院門口,心裡有些失落。
一陣涼風輕輕襲來,吹走了這個城市一天的暑熱,也吹走了沈清心頭的煩躁。昏黃的燈光下樹影婆娑,隨便一眼,便是一幅畫。
看著眼前的景色,沈清心裡安靜了許多,他把煩心事都拋諸腦後,明天就要走了,最後的幾個小時一定要好好享受。
他駕著車在街道上漫無目的的走著,直到逛累了,才返回家中。
與此同時,薛寧正坐在電腦桌前,手指輕輕的敲擊著鍵盤。
她左手拿著項鍊,右手在搜索框裡輸入名牌上的英文。隨即出現了無數條結果,可是沒有一條是有關失主和項鍊的。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薛寧等了一下午也沒有人給她打電話,她把項鍊放進抽屜,索性不去想這件事,一個翻身躺到了牀上。
她躺在牀上百無聊賴,回想起今天劇院裡的青年,薛寧只覺得他恍若天人,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高貴氣質。最讓她敬佩的還是他演奏的音樂,那聲音婉轉悠揚,像泉水傾瀉,又像細雨連綿,如同天籟。活了十八年,從沒聽過如此好聽的聲音,如果今天她沒有去這一趟,恐怕會後悔一輩子的。
思緒飄回到現在,薛寧擡頭看了看鐘,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她關了燈,定好第二天的鬧鈴。
現在的她必須要睡覺了,因爲明天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她去做呢。
薛寧閉上眼睛,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