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特工連的訓練方案是定下來了，但到了真正要實施的時候卻遇到了困難。

主要的困難是我們對越軍的情況瞭解不多，比如越軍指揮中心在哪，彈藥庫位置在哪，補給線是哪條，補給規(guī)律是怎麼樣的……對這些我們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特種作戰(zhàn)也是這樣的，甚至有時候?qū)橙饲閳蟮恼莆涨闆r比戰(zhàn)鬥力還更爲重要……因爲只有瞭解了這些，才能確定目標並制定有針對性的作戰(zhàn)計劃，否則滲透進越軍防線只能像是一隻沒頭的蒼蠅亂轉(zhuǎn)。

爲此我還特地的去找了一趟王副師長……

“副師長！”見到王副師長的時候我就開門見山的說道：“是這樣的，現(xiàn)在越軍特工隊剛剛被我軍擊敗，我想他們一時半會兒也沒那麼快恢復，所以我覺得……這時候正是我們反擊的時候，我想了解更多的情報！”

“情報我不是都給你送去了嗎？”王副師長有些奇怪的問。

“唔！”聞言我不由一愣：“您是說……九師掌握的情報也就只有你送來的那些？”

之前王副師長的確有讓人送來一些情報，可那些大多數(shù)都是一線越軍在各高地的番號及高地的地形、海拔和火力配置這些東西，這些情報對普通部隊來說也許有用，但對我們特工連卻是用處不大。

“楊營長的意思是……”王副師長被我這麼一問也有點莫名其妙的：“楊營長你想要的是什麼情報？只要我們掌握，就一定不會對你有所保留！”

“就像越軍特工掌握的那樣！”我說：“這麼說吧……比如越軍前幾天進攻了我軍師部，那麼他們肯定要事先掌握我軍師部的位置。以及師部的地形、設施及火力。甚至還有附近援軍到達的時間……只有知道了這些。越軍特工纔有可能組織一次進攻，纔有可能一擊中的快打快撤，同樣我們也一樣！”

“唔！”聞言王副師長不由皺了皺眉頭：“我明白了，你想要的是越軍境內(nèi)一些重要軍事目標的詳細情報！”

“對！”我點了點頭。

“但是要得到這些情報很難！”王副師長搖了搖頭說道：“我們跟越鬼子不一樣……我們部隊人多，而且部隊管理相對鬆懈，這你也是知道的……雖然我們已經(jīng)對部隊進行了嚴密的排查和登記，但還是免不了讓越鬼子混進部隊！”

對於這一點我的確是深有體會，應該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多了。部隊經(jīng)過整編後比如這個邊防九師，絕大多數(shù)的戰(zhàn)士都是經(jīng)過查證的確是中國人後才編入部隊的，這大大降低了越軍混入我軍部隊的機會……在反擊戰(zhàn)的時候，那是隻要報個名會說中國話，隨便也可以加入作戰(zhàn)部隊的。

但是，儘管是這樣……我軍部隊還是有龐大的民兵部隊，這些民兵部隊就是負責我軍後勤的，今天上來一批明天又換上另一批，甚至還有許多百姓自願加入這些運輸部隊……於是這成分就變得複雜起來，這同時也給了越軍特工生存的土壤。

“所以……”王副師長繼續(xù)說：“越軍想要掌握我軍的情報其實很容易。甚至我們懷疑……生活在邊境中的百姓就有許多是越軍特工僞裝的，這麼一來我們的重要軍事設施對於越軍特工來說就像是透明的一樣。於是越軍特工就能做到想打哪就打哪！今天是軍火庫，明天就是雷達站，後天就是觀察所……可是我們呢！”

說到這裡王副師長不由搖了搖頭：“在這一點上我們並沒有多少準備……雖然也有安插一些特工但爲數(shù)極少，而且越軍在去年一古腦兒的把華僑全都趕回國了，這使得我們很難了解到越軍的重要情報！”

聞言我心下不由一陣無奈，這時才明白我們與越軍特工之間的差距不僅僅只是素質(zhì)，而是從情報這一層開始就已經(jīng)開始被落下一大截了。

“我們要想得到這些情報吧，其實也有辦法……”王副師長又接著說：“這方法就是捕俘，抓到越軍俘虜後進行審訊，然後從他們口中套到一些情報來，我軍偵察兵就常幹這樣的事，但是……”

王副師長話鋒一轉(zhuǎn)，又嘆了一口氣說道：“越軍比我們想像的要頑強得多，首先捕俘就有困難，因爲要生擒活捉，而且還是要在越軍火力控制的範圍內(nèi)生擒活捉……一個搞不好不但抓不著俘虜我軍偵察兵還要付出慘重的傷亡；其次就是越軍情報管理很嚴，普通的越軍根本就不知道重要軍事設施在哪；再次吧……越軍俘虜嘴硬，就算他們知道也很難從他們口中挖出些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或者就是亂說一通。所以……”

所以後面的話就不用多說了……也就是我們現(xiàn)在對越軍情報一無所知的結(jié)果！

回去後我把王副師長這些話跟趙敬平等參謀們一說，參謀們也都傻眼了……這要是什麼情報都不知道那還怎麼打？總不可能讓特工連的戰(zhàn)士潛到越軍境內(nèi)去搞情報吧……就算我們願意這麼做也不適合啊，原因是越南百姓除老人就是女人跟小孩，青壯的男人絕大多數(shù)都是當兵的，咱們要是化妝成老百姓走進越南……保證第一時間就會被懷疑。

不過這個問題很快就被刀疤給解決了……

“營長！”刀疤說：“這其實不是搞不到情報，而是搞情報的方法不對……”

“唔，說說！”我心裡暗想怎麼會把刀疤這個熟悉越軍的人給忘了。

“是這樣的……”刀疤說：“越軍對軍隊的管理的確十分嚴格，就像副師長說的那樣……抓到的俘虜要麼就是什麼都不知道，要麼就是嘴硬什麼情報也挖不出來。越鬼子精著呢，對普通當兵的要求就是隻管打仗，其它什麼東西都不需要知道。而能掌握有價值的情報的，都是些政治思想經(jīng)過考驗的軍官，所以纔會這樣。但是有一些兵卻不一樣……”

“什麼兵？”趙敬平不由搶著問道。

“公安屯啊！”刀疤說：“越南公安屯的兵跟咱們的民兵差不多……不過他們雖然是民兵，但掌握的情報往往會比越南兵還要多，越南正規(guī)軍吧……那是因爲情報消息受到了管制，而公安屯的兵大多都是在邊境這片地出生長大的，哪個地方被封鎖不讓進了，當個地方做爲彈藥庫了，他們都清楚著呢！也正因爲公安屯的兵都是本地人，所以他們大多都有家小父母，牽掛多……自然就怕死，更重要的是他們中有相當一部份人對國家這個慨念還比較模糊……”

“對國家比較模糊？”聞言我不由奇怪道：“這是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刀疤解釋道：“以前咱們這中越邊境是不像現(xiàn)在這樣的，就在幾年前還是‘同志加兄弟’的關係，所以中越邊境的通婚很頻繁，越南女人嫁過來，中國女人嫁過去，有時還會招婿……這一來二去的或遠或近都有點親戚關係，有時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中國人還是越南人！所以我想……做他們的思想工作要容易得多！”

“哦！”聞言我不由恍然大悟，暗道越南這又是何苦呢？原本跟中國關係好好的，卻又要搞上這樣的事，這不是自找苦吃麼！

“營長！”趙敬平在一旁插嘴道：“二連長說的也許沒錯，可是……公安屯的戰(zhàn)鬥力較弱，越軍一般是讓他們守二線或是負責治安的……這要抓俘虜……”

趙敬平的意思我是明白的，如果是抓越軍俘虜?shù)脑捘窍鄬€會簡單一些，畢竟前線到處都是越軍嘛，只要偷偷的摸上去然後按倒幾個哨兵揹回來就完成任務了……當然，這也不像說起來那麼容易。不過要抓公安屯的俘虜就更不容易了，這並不是說他們戰(zhàn)鬥力強，而是要通過越軍的防線，然後還要把幾個大活人再通過越軍防線帶回來。

“困難是有的！”我說：“不過……如果沒有困難的話就不需要咱們特工連去做了嘛！”

說著我就把目光投向了刀疤，問道：“怎麼樣？有沒有信心？”

“有！”刀疤挺身回答。

“好！”我說：“那第一步的訓練就是捕俘訓練……”

我看了看地圖後就接著說：“越軍在我們南寧方向一共有十三個公安屯，爲了能夠挖到有用的情報，同時又爲了避免越軍產(chǎn)生懷疑，我們應該分成幾個單位，在這十三個公安屯裡挑幾個下手！”

“那這個協(xié)同方面……”趙敬平說的是我們與一線部隊的協(xié)同，因爲這十三個公安屯所對應的一線並非全是邊防九師的駐地。

“協(xié)同方面由我來處理！”我說：“你們就負責定好作戰(zhàn)計劃！”

“是！”刀疤和趙敬平等人應了聲。

於是方案就這樣定了下來，我得承認這一點倒是讓我意外了……因爲我從來都沒有想過特工連還幹起了捕俘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