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是怎麼回事？”我問。
“是這樣的……”趙敬平說：“省城裡有個流氓團伙，好像叫什麼……龍興幫，老大是個四川人，他們啥事都沒做……就佔了片地方收個體戶的保護費。這不……那天上門找楊先進同志要了，鄭嘉義這幾個人哪裡會咽得下這口氣，當場就跟那些人爭了起來，結果對方邀了幾十個人上來把咱們店都砸了，鄭嘉義幾個當時在店裡的同志被打傷了，而且，龍興幫的人還揚言……誰要敢跟咱們先進批發公司做生意，就連著一塊打……”
“嗯！”我咬著牙問道：“被打傷的幾個同志……他們的傷勢怎麼樣？”
別的我還可以忍，畢竟咱們是軍人，他們雖然是流氓但也還算是百姓……咱們的紀律不允許跟百姓有什麼衝突。
可是……
那些同志可是複員軍人，是因功負傷的……他們爲了祖國爲了人民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現在僅僅只是做個生意混口飯吃，卻還要被流氓地痞欺負……一想到這我是殺人的心都有了！
“五個輕傷！”趙敬平回答：“兩個傷比較重，一個被打骨折，鄭嘉義同志是傷腿被打舊傷復發……現在都在醫院裡！”
“報了公安局沒有？”
“報了！”趙敬平點了點頭：“可是……這流氓團伙已成氣候，公安局都不敢惹，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那就輪到我們了！”我說。
“營長……你的意思是……”
“全體集合！”我沒有回答趙敬平的話，而是朝正在練習空步協同的特工連及直升機連下了命令。
“營長……”這下趙敬平就知道我想幹什麼了，趕忙上前阻攔道：“咱們這事是不是……先跟上級彙報一下？”
“向上級彙報能解決問題嗎？”我反問了一聲。
“這個……”趙敬平不由遲疑了下。
這件事嚴格來說都是屬於私事……特別是在這緊張組織演習的時候。向上級尤其還是司令部彙報這種複員軍人跟流氓打架的事件，只怕到參謀部就被過濾掉了。根本就到不了張司令那……
“那就沒問題了！”說著我朝集合起來的那幾十名戰士一招手，下令道：“目標某某城市……實戰演習！出發！”
“是！”戰士們應了聲，二話不說就以排爲單位登上了直升機。
跟以往不同的是……這一回登上直升機的還有我和我手下的幾個警衛員及通訊員。
很快的，六架直升機載著兩個排的戰士“呼呼呼”的就飛到了空中……之所以只有六架直升機和兩個排的戰士，是因爲我們這段時間是採取分批訓練協同的策略。比如這兩個排練習空步協同，另兩個排就練步坦協同，再有的就練習狙擊手、炮兵、裝甲車等協同……這樣、才能保證每個部隊都有事做，都不會空著、閒著！
一登上直升機我就展開了地圖，讓通訊員聯繫上了營部……
“我需要情報！”我說：“某某省城的飛行距離是多少，附近有什麼機場可以補充燃料，並與該機場取得聯繫……”
“是！”參謀部應了聲，幾秒鐘後就給出了答案：“報告營長。飛行距離369公里，第五航空基地可以補充燃料，已經取得了聯繫！”
“很好！”我點了點頭。
補充燃料這一點對我們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原因是我軍直升機的一個很重要的訓練科目就是長途飛行……其實也不能說是什麼長途飛行，直五改因爲發動機功率不夠而又要留出許多的重量給兵員及裝備的原因，所以攜帶的燃料並不多，加上副油箱的話也只有五百二十公里左右的航程，也就是說作戰半徑只有兩百五十公里。
這裡說的作戰半徑，也就是直升機能夠飛往戰場然後再安全的飛回原地的距離……差不多就是總航程打個對摺。當然。這其中還要扣除一些拋掉副油箱的燃油以及戰場上的燃油消耗。
但這僅僅只是理論上的作戰鬥徑……這個作戰半徑還會因爲我們直升機所搭載的重量不同而有所改變！
這個改變可不是小事……如果有一丁點的差錯，就很有可能導致我軍直升機在執行任務時無法安全的返回安全區域，這對執行任務的部隊來說絕對是致命的。
所以……我們的訓練科目就有了一項。搭載上全副武裝及按作戰需要掛載的武器進行試飛……目的就是摸清楚在我們這種每架直升機搭載十人而且還掛載著武器的重量，直升機到底能飛多遠，飛到這麼遠還有多少燃燒執行任務……
這種訓練當然就會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很有可能會因爲拿捏不準出現直升機燃料不足的情況，於是張司令就給了我們一個權限，必要時可以聯繫任意加油站補充燃料！
“情報！”想了想我又接著問道：“某某省城龍興幫……我要他們老大現在的位置！”
“這……”參謀部那邊不由愣了下。
我知道參謀部爲什麼發愣。一個是因爲不明白我們是軍事演習或者也可以說是訓練……這要一個現實中的人的情況做什麼？
另一個則是……這種情報有些麻煩，要知道這時代可不是現代……打開內部網絡很快就能查到需要的東西。這時代什麼東西都得靠電話，都得去問……而且問到的還不一定是實情，對方在接到電話後還要有個時間去偵察。
“半個小時之內……”我下了命令：“半個小時內我就知道這個情報！並且制定一個飛行計劃……我們要在這個位置執行一次演習，時間大慨二十分鐘！任務清楚了沒有？！”
“清楚了！”參謀部應了聲。
我想……這時的他們也許還以爲我這是在模擬一個較爲真實的國內反恐演習吧！
這時我擔心的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趙敬平，不知道他會不會把這件事向上級或者說是張司令報告。
後來我才知道這個擔心其實是多餘的……趙敬平對此事一聲都不吭，甚至連教導員都沒說！
我問起趙敬平的時候，他是這樣回答的：“我是合成營的參謀，我的任務就是輔助營長的工作，而不是打小報告！”
聽到這話的時候我不由暗暗點了點頭……這纔是我需要的參謀！
否則的話……就算趙敬平再有能力，只怕往後我也無法跟他合作了……因爲在戰場上最重要的是信任，一旦失去了信任就會有了隔閡，於是那種心有靈犀自然而然的也就沒有了！
“營長！”見我臉上不對，跟我同乘一架直升機的刀疤就上前來問道：“什麼情況？這次演習……”
我沒有回答，而是示意通訊員把電臺轉到了內部通訊，接著對話筒說道：“同志們……事情是這樣的！之前跟你們說過……楊先進同志帶著鄭嘉義等戰友去省城發展，但是讓一幫自稱龍興幫的流氓給打了……五人輕傷兩人重傷……”
“什麼？”聞言戰士們不由哇哇直叫……
“他娘滴！這還了得……流氓都欺負到咱們頭上了？”
“這幫龜兒子，不給他們點厲害瞧瞧，還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不教訓教訓他們老子這兵也別當了！”
……
“我把事情說清楚……”我說：“這次任務不是上級的命令，也就是說……我們很有可能會因爲這事受到上級的處分！如果想退出的同志現在可以退出，還來得及！也沒人會怪你們……”
“營長，別說了！”還沒等我說完粱連兵就跳了起來回答道：“這都把咱們的人給打傷那麼多個……還管他媽的什麼上級的命令，幹了再說！”
“就是！”李佐龍也應聲道：“咱們的戰友是在戰場上跟越鬼子打仗受的傷的，沒想到這都回來了還會在流氓手上受傷……越鬼子都要不了咱們的命，還能讓這些流氓給騎在頭上拉屎拉尿？！這口氣說什麼也咽不下去！”
“營長……”刀疤走上前來說道：“這樣……只怕有點不妥！”
我不由一愣……誰說不妥我都可以理解，可是這刀疤也是個牛脾氣的人……我怎麼也想不到他會說這話。
“連長！”粱連兵立時就把眼睛瞪得個老大的：“什麼妥不妥的……我只知道咱們戰友給打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刀疤話鋒一轉，拍了拍腰間的ak74說道：“我是說咱們手裡帶的都是真傢伙，而且都是實彈……這要是哪個戰士發起狠來，鬧出人命就不好了！”
戰士們一愣，接著不由哄的一聲就笑了出來。
“但是不帶槍也不好吧！”李佐龍接嘴道：“不帶槍的話……又怎麼能嚇得住那些龜兒子！”
“這樣……”我說：“全體都有……把子彈、手槍、匕首等所有危險武器都留在飛行上，一律不準攜帶！”
“是！”戰士們應了聲，七手八腳的就把身上的子彈退了下來。
“另外……”頓了下我又補了句：“下手不要太重……別把這些流氓當越鬼子打嘍！”
“哄”的一聲……戰士們就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