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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_第十一章,局

朱高煦幾乎是一路狂奔,連城裡不得縱馬這事都已經顧不上了。

還好這會兒已經是下午,街上炎熱,所以人很少。他一手抱著林淺月,一手拉著繮繩直往漢王府狂奔而去。

馬蹄踏出一路煙塵,幾次都差點踩踏到人。

負責巡邏的守衛想上前阻攔,在看到奔馬狂飆之後,也都讓到了一邊兒。平常要一柱香的路程,還不到半柱香他就已經趕到了。

安太醫已經在屋裡候著了。

朱高煦幾乎是血紅著眼睛衝進來,卻又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牀榻之上,聲音嘶啞到幾乎出不了聲:“快……趕緊。”

安太醫只瞥了他一眼,便伸手將林淺月的嘴脣一捏,也不把脈,也不問診,直接將一瓶綠色的液體給她灌了下去。又用針刺破虎口和膻中穴,擠出幾滴鮮血,看到那血的顏色仍舊是鮮紅,這才長長地喘了一口氣。

“殿下莫急,不過是餘毒未清而已。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安太醫的眼神微微閃爍,盯著那鮮血看了幾眼,“只是……”

“只是什麼?”朱高煦眉頭皺得極深,見林淺月服了那綠色的液體之後,臉色似乎比方纔好了些許,這才放緩了口氣,“你之前不是說已經給她清了體內的毒了嗎?”

安太醫點點頭:“她之前中的毒其實並不厲害……只是中得久了,難以一下子清除而已。我用了些相剋的藥物,若是沒有今天這事,再過個半年,也就徹底好了。”

“你!”朱高煦聽他這樣說,表情頓時顯得猙獰了許多,“你膽子不小。”

安太醫渾不在乎,甚至連理都不理他,只伸手給林淺月把了脈。隔了一會兒,才又皺了眉頭,緩緩道:“能引出她身體裡的這東西……真是厲害。”

朱高煦聽他言語有異,不由道:“怎麼?”他停了停,又道,“是太子府上一個內侍做的迷藥……唔,有人知道方子。”

他回頭看去,卻並沒有看見聽雨的身影:“我先帶淺月回來的,那人估計要過會兒才能到。”

安太醫點點頭,又道:“有人知道方子便好,這東西……的確有些道道。”他頓了一頓,看向朱高煦,聲音帶了幾分疑惑,“我記得,上次聖上召我,似乎是因爲心疾?”

朱高煦一愣:“你是太醫,你問我?”

安太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自言自語道:“好像的確是心疾……不過並沒有讓我治,而是喚了李太醫去。”

“李太醫?”朱高煦一愣,李太醫是皇帝一直信任的,他擡頭看向安太醫,覺得安太醫的話有些奇怪。一來是身爲臣子,窺探龍體實屬大不敬。往深了說,甚至能給安上一個叛逆的罪名。

二是……朱高煦深深看了安太醫一眼,緩緩開口道:“你怎麼這會兒想起來問這個?”二來就是,他問的時間有些不大對。

這會兒明明在說林淺月的身體,他卻偏偏去問了皇帝的身體。

朱高煦眼神微動,心下一凜,立時向著林淺月看了一眼,她仍舊安靜的睡著,並沒有半點要醒來的樣子。他收回目光,深吸了

一口氣道:“莫非和淺月中的這‘迷藥’有關?”

他刻意在“迷藥”兩個字上加重了咬字,果然,這話剛出口,就見安太醫點了點頭,臉色凝重地看著林淺月。

朱高煦只覺得有什麼地方似乎要接起來,可一時間還是想不起來。

他皺了皺眉頭,剛想說話,卻見汪洋從外頭一陣狂奔而來,甚至連門都來不及敲,伸手大力一撞,門“呯”地撞在牆上,又彈回去,發出一聲悶悶的巨響。

朱高煦和安太醫都是一怔,不約而同地回頭去看他。

只見他滿頭大汗,剛要說話,卻看見躺在榻上,閉著雙眼的林淺月。

“這……”他嘴巴半張,眼睛一瞬間瞪得溜圓,活似見了鬼一般,原本的話卡在喉嚨裡,好半天也說不出來。隔了好一會兒,汪洋才深深喘了氣,道,“我原本以爲是林娘子……”

他這樣一說,朱高煦突然反應了過來。

先前……在太子妃那兒,不是說林淺月與人定了終身嗎?

他眼神微閃,道:“人呢?”

汪洋一臉頹然:“沒跟好,跑了……”他停了停,又道,“蕭公子的那個丫頭聽雨跟在她的身邊,我纔會以爲是林娘子來著。”

“聽雨?”朱高煦聽到這兩個字,不由得重複了一遍,“你說……聽雨跟在她的身邊?”他和安太醫對看了一眼,互相從對方眼底看到了一抹不安。

“是啊。”汪洋點頭,一臉茫然,“殿下?”他說完這話,自己也突然反應過來不對了。蕭成與林淺月交好,又怎麼會讓自己府上的丫頭跟著那個冒牌貨?

他臉色驟變,喃喃道:“她又冒充林娘子?”

四下突然陷入一片寂靜之中,隔了好一會兒,安太醫才輕咳一聲開了口:“只怕不會是這麼簡單了。”他又看了一眼林淺月,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起身從一邊兒的醫箱裡取了個瓶子出來,拔了紅布塞子,遞到她的鼻下。

塞子剛一拔開來,屋子裡就是一股刺鼻的氣味兒。

聞得朱高煦和汪洋一陣劇烈的咳嗽,可林淺月居然還是靜靜的睡著,沒有半點兒反應。安太醫的臉色變了些許,又反手扣在她的手腕上。

仔細的搭了好一會兒脈。

見他神色凝重,朱高煦先前稍稍覺得輕鬆一點兒的心又沉了下去,他甚至大氣也不敢出,生怕影響了安太醫的判斷。

也不知道他這次搭脈到底是搭出什麼變故來了,他一直緊緊皺著眉,中間還換了手——搭脈的時間也遠遠超過之前那次。

一邊兒那霸人貢上來的沙漏一點一滴地往下漏,平常並不覺得有什麼,這會兒卻覺得那細小的沙子居然也有聲音發散出來。

朱高煦下意識地往那沙漏望了一眼,恨不得將沙漏給扔出去……這沙漏和剛剛比起來也已經漏了不少下去,他望著林淺月,總覺得有什麼壓在心口,讓她沉沉地喘不過氣來。

等沙漏快要見底的時候,安太醫終於是鬆了手。

這回臉上的神情更加凝重了,甚至暗得有些發黑。朱高煦深吸了一

口氣,開口道:“怎麼樣?怎麼總是不醒。”

安太醫慢慢收好東西,臉上露出一抹苦澀來:“我是被雁啄了眼。”他迎上朱高煦不解的眼神,長長地嘆了口氣,道,“先前,我並沒有看出來。我只是以爲這‘迷藥’引出了她體內的毒,卻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兩種東西交錯在一起,居然形成了一種更厲害的東西。”

朱高煦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他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自己臉上閃過的那一抹慌張,整個人一步向前:“什麼東西?你不是說過她沒有生命危險?”

“嗯。”到這個時候,安太醫還是點頭,“的確沒有生命危險。”

安太醫擡頭看向朱高煦:“只是會永遠的這麼睡下去。如果找不到解藥,她就會永遠的這麼睡下去……不會醒過來。”朱高煦剛想說話,他卻又擡手阻止,“這並不是我說的最厲害的東西……這東西只要找到方子,想必不難解。”

他這話讓朱高煦很是不明白,他皺著眉頭很是疑惑。一邊兒站著的汪洋也不明白,他直接嚷了出來:“既然不難解,你爲什麼像是死了爹一樣?”

安太醫冷冷看他一眼,根本不搭理他,又將目光移回朱高煦的身上:“我擔心的……是我感覺到,她似乎……有心疾。”

朱高煦手微微一抖,桌上的水杯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茶杯應聲而碎,在地上濺出四散的水花。

有心疾不是什麼大事。大明有心疾的人多了去了,只要不是最嚴重的那一種,以漢王的勢力財力,儘管找來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藥。也不怕有什麼,安太醫治過的有心疾的人也有四五個,個個長命百歲。

可這會兒,從安太醫嘴裡說出她有心疾,便不是件小事。

朱高煦停了好一會兒,纔有些艱難地開口:“是……和父皇一般的心疾?”

“嗯。”安太醫並未猶豫,很是肯定地點了頭,“從脈象上來看,倒是一模一樣。”他頓了一頓,又往下道,“先前我給她搭脈的時候,並沒有這麼厲害。”

“嗯?”朱高煦挑了眉,“什麼意思?”

“意思是,這心疾……像是因爲藥物引起的。”安太醫緩緩道,臉色越發的沉重起來。他擡頭看向朱高煦,“只怕……你快要沒有好日子過了。”

朱高煦哪裡會不明白。

就連一邊兒的汪洋也聽得明白,不由得變了臉色,他看向朱高煦,又看看躺在牀上,仍舊靜靜閉著眼睛,什麼也不知道的林淺月,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隔了好一會兒,才聽朱高煦道:“汪洋,你帶著林娘子,趕緊走。去找蕭成。”

安太醫一皺眉頭:“你這是要讓蕭成帶她離開?”

“嗯。”朱高煦點頭,“你也一併跟著走。”

安太醫挑眉,露出一抹譏諷的笑:“你覺得設了這個局的人,會想不到?”他伸手往天上指了指,“恐怕,早已經佈下了天羅地網。你若是讓林娘子走,只怕……應了心虛二字了。”

朱高煦順著他的手往上看,半晌無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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