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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_第七章,砒霜

林淺月雙眼緊緊盯著大管事。

他的臉色有些晦暗不明,並沒有馬上就回答她,而是瞇了瞇眼睛,似乎在想什麼——或許是陷入了回憶……

林淺月對大管事還是非常熟悉的。

自己長到十歲的時候,他才從南京離開,前往長樂港這一代爲林家開拓生意。中間雖然多年未見,但一個人的習慣是不會改變的。

他回憶的時候,就會微微地瞇上眼睛。

不,不光是回憶。

林淺月的眼神黯了幾分,他在想事情……或者說,謀劃什麼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表情。她不由得又想到大管事先前說的話。

“當年和您一起摔下來的,還有二小姐。您的……親妹妹。雙胞胎……妹妹。”這話在她腦海中一遍遍地迴響,一遍聲音比一遍高,一遍比一遍響。

響得幾乎就像是有人貼著她的耳朵尖聲高喊。

震得她耳朵都快要聾掉,頭也被那聲音震得刺痛無比。林淺月下意識地擡手捂了耳朵,但是並沒有用。

那聲音並不是外界傳過來的,而是直接在她的腦海中響起。

到後來,便只餘得兩個字,似鬼哭,似狼嚎。

在她腦海中一遍遍重複。

“妹妹。”

“妹妹。”

林淺月只覺得似乎有千萬根針在自己的頭上猛扎,一時間天旋地轉(zhuǎn),眼前金星直冒。她連退幾步,一下子扶住邊上的柱子,這纔將將沒摔下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聲音才慢慢消退掉。

卻還是沒有完全消散掉,空氣裡似乎還是能聽到有人在低低的呼喚,“妹妹……妹妹……”?,聲音卻不是剛剛的驚雷,而是帶著無數(shù)的……淒涼。

林淺月難受得幾乎要嘔吐,可無論她怎麼想,那聲音如何呼喚。

她都沒有想起一點兒來。

哪怕是一個片斷,一個畫面都沒有。

她的記憶裡,完全沒有這個“妹妹”的存在。她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地甩了甩頭,喘著氣擡手,臉色因爲方纔的不適而顯得十分蒼白。因爲關(guān)了門,屋子裡並不是很亮堂。所幸有窗,所以仍舊能看得很清楚。

大管事靠在牀頭茍延殘喘,她倚在柱上冷汗如柱。

兩人相看無言。

隔了好一會兒,大管事纔再度艱難地開了口:“那天,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她……她走失以後的第一次。”

“走失?”林淺月緩緩開口,臉上寫滿了不信,“如果我真有這麼一個雙胞胎妹妹,在她走失之後,我孃親和我爹爹,如何能這麼平靜的過上那麼多年?”

她停下來,盯著大管事看了一會兒,又開了口:“我……沒有妹妹。”

大管事也不說話了,只是略帶憐憫地看了她。

林淺月被他看得極是不舒服,可定了定神,還是繼續(xù)往下道:“我一直當你是長輩,從未把你當成過下人看待,卻未曾想……”她頓了一頓,“林家哪裡對不住你?”

大管事很是疲憊的閉了閉眼

睛,然後就不曾張開,聲音很是無力:“林家……不說林家。”他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一絲怨氣,“那張海圖,我交給你。但是希望你……不要去。”他病了許久,又中了毒,身體幾乎已經(jīng)被摧毀。先前與林淺月說話的時候,聲音無力,有時候低得幾乎要聽不見。可說到這最後一句的時候,他的聲音卻突然高了幾度。

整個人也掙扎著往前坐,又向著林淺月猛地伸出手來。

看著十分焦急與恐懼的樣子:“不要去……不要去……”

最後一個去字未說完,他臉上神色突然猛地一滯,整個人一下子往後倒,靠在牀頭上不動……他臉上本來蒼白,可還是帶了一抹血色。但就這麼一瞬間,那抹血色突然褪去。

能很清楚地看到他的臉上,一抹蠟黃色由下而上,很快整個人就面如黃紙,沒了氣息。可一雙眼睛居然在臨去之前睜開,瞪得如銅鈴般大小,死死地盯著林淺月。

林淺月怔怔地看了他半晌。

如泥塑木雕。

卻是什麼也沒想,站在那裡,只是看著他,腦中一片空白。

一直到身後的房門被推開,她纔有些木然地回了頭,看到只有朱高煦一人站在門口,迎著光,所以並不能看清他的樣子。

她動了動嘴脣,想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朱高煦身形在門口頓了頓,旋即大步而入。看了一眼牀上的大管事,他突然伸手將林淺月往邊上拉了拉:“他中毒已深,本就過不了多久。”

他手勁兒大,這麼一拉,林淺月腳下一個沒站穩(wěn),與他頓時撞在一處。

朱高煦連忙擡臂環(huán)住她——他身上有淡淡的白檀香,極淡,但是聞著讓人覺得安心無比。林淺月此刻覺得說不上來的疲憊,雖然知道被他環(huán)住極是不妥,卻也沒有馬上就動手推開他。稍待了片刻,才往前站了一步。

朱高煦嘆了口氣:“先出去吧。我讓汪洋來收拾。”他說話的時候,都特意放低了聲音,似乎是怕她難過。

林淺月點點頭,她也沒有很難受,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心底總覺得空空的,卻也不是那種很難受很悲傻的感覺……只是覺得有哪裡……少了些什麼。

等出了門,林淺月才突然反應過來,立刻停了腳步,又回過頭看過去。

汪洋這會兒還沒有過來,屋子裡沒人,便是一片死寂……雖然窗戶裡透進光線,但整間屋子還是覺得有些陰森。

她默默地看了一會兒,又喚了他一聲:“阿煦。”

朱高煦也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只是並不能看見什麼,不由得挑了眉,疑惑道:“嗯?”

“他中的……是什麼毒?”林淺月心中隱約有些恐怖,先前其實就已經(jīng)有點兒模糊的想法,只是一直不敢證實,這會兒人都死了,她猶豫再三,還是問了出來。

“毒……”朱高煦明顯也猶豫了一下,低頭看她的時候眼神微微有些閃爍,“他中的是就是普通的砒霜而已。”

“砒霜?”林淺月一怔,大管事的樣子她都看在眼底,

砒霜雖然厲害,可也不至於會成那個樣子,而且朱高煦的反應她都是看在眼底的,若是砒霜,毒性不可能強到那般。他會不讓自己靠近大管事?

林淺月皺了眉頭,疑惑道:“砒霜……毒性應該沒有這麼強吧。”

“不是。”朱高煦脣角扯動,露出一抹嘲諷地笑來,“本來一味砒霜的確沒有這麼強的,他還有嚴重的風溼病,這個砒霜就要了他的命了。這是……陳年的砒霜。”

“陳年的砒霜?”林淺月眉頭皺得更深了,她深吸了一口氣,“什麼叫陳年的砒霜?”

“就是……長年累積下來的。有人,每年都在給他服下砒霜。應該不是純的砒霜,汪洋找大夫看的時候,他體內(nèi)還有一種毒素,大夫沒法兒分解出來,也不知道是什麼。只是知道那東西應該能壓得住砒霜的毒性。”朱高煦深深看她一眼,“我不讓你接近他,是因爲他體內(nèi)的毒太重了,這麼大劑量的砒霜,足足可以毒死五十個人。不要說別的,就是他的血,其實就完全是毒藥了。”

林淺月頓時一怔,吃驚道:“這麼重?”她有些不敢相信,“他怎麼還能活下來。”

“沒有了那味毒藥的壓制,的確活不下來。所以,他不是死了嗎?”朱高煦又看她一眼,“我想……那味毒藥,應該是……淺陽兄給他的。”

淺陽……林淺月擡頭看他:“我哥哥?”

她心底的那點疑惑越發(fā)的明顯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有些小心道:“他爲什麼要吃這麼多砒霜?現(xiàn)在哥哥不在了,誰幫他續(xù)命呢……”

“林娘子,也有可能,他自己去服砒霜,就是爲了壓制那味毒藥。”汪洋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身邊還跟了個揹著藥箱的年輕大夫,“那人已經(jīng)不行了,您……”

林淺月看他一眼:“已經(jīng)沒了。”

汪洋頓時一愣:“這麼快!”旋即對那大夫道,“現(xiàn)在還提得出來嗎?”

大夫點點頭:“只要不是死得太久,人的血不會那麼快凝固的。”

這對話一下子讓林淺月皺了眉頭:“你們要做什麼?”

“抽些血。”說話的是朱高煦,“安太醫(yī)醫(yī)術(shù)高明,這種沒見過的毒素,或者他能分解出來。”

“人都已經(jīng)沒了,再分解這個,有什麼意義。”林淺月有些彆扭,“死者爲大,他……”話沒說完,就被朱高煦擡手打斷了。

“醫(yī)者仁心,淺月。”他看向林淺月,“若是能提出這種毒,就有能解的法子。”

林淺月一怔,突然反應了過來——他不是祝煦,他是朱高煦,他是……漢王。這種毒對他,應該也是威脅吧。

她也就不再說話,默默地往邊上退了一步,把房門給讓了出來。

朱高煦看了她一眼,神色不變,道:“走吧,回頭這邊的事情,就由我來處理吧,你不要再想了。”

拉著林淺月走了一會兒,眼見看到小院的門了,他才又道:“我已經(jīng)查過了,你並沒有雙胞妹妹。”

林淺月頓時一怔:“你聽到我和大管事的話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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