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無憂無慮的將軍之女,爹疼娘愛,哥哥寵。從小願望便是遇到心上人騎著小白馬,浪跡天涯。一道聖旨,被納入宮中爲妃。因怕麻煩,不願爭寵,處處隱藏自己,過得倒也愜意。天子壽宴之上,那最高座位之上的人,正是自己傾心已久的火華公子,愛正濃時,一場場陰謀襲捲而來,他們的愛情將何去何從……
雨打梨花深閉門,忘了青春,誤了青春。賞心樂事共誰論?花下銷魂,月下銷魂。愁聚眉峰盡日顰,千點啼痕,萬點啼痕。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梨兒爹爹是南宮國的一名大將軍,孃親是京都商賈人家的女兒,最喜愛梨花,因此全名叫博爾濟吉梨兒,今年16歲剛過笄禮。
巴爾圖爺爺常給梨兒講,原本南宮國,烏蘇國,蓬萊國,北蠻國四國實力相當。如今南宮國最爲強盛,便是因爲梨兒爹爹當年僅憑八萬精兵,打敗烏蘇國幾十萬大軍,從 此烏蘇國成爲南宮國附屬國。
不過如果不是當年烏蘇國內部皇子內部爭權內耗嚴重,恐怕梨兒父親就要戰死沙場了,便不會有梨兒存在了。梨兒爹爹也因此戰功被封鎮西大將軍官一品,已經戍守西域城16年了,民間也盛傳有鎮西大將軍在一天,烏蘇國就還是南宮國的。
如今南宮國的聖上南宮燁,是南宮國開朝以來第三位帝王,雙親早逝,由太皇太后撫養長大,五歲被立爲太子,八歲登基爲帝。登基後減徭役賦稅,殺伐果斷,文武雙全,深得南宮國百姓敬畏和愛戴。
但是如今烏蘇國已休養生息多年,且烏蘇人尤善騎射,而蓬萊國和北夷國又來往密切,各國實力依然不可小覷。
巴爾圖爺爺是梨兒爹爹的師父,不僅精通蠱術、醫術還授得梨兒爹爹一身武藝。而今年紀大了,就每日搭理他心愛的葡萄園,釀葡萄酒。他釀的葡萄酒乃是一絕。
梨兒孃親是個大美人,如果不是他爹爹和他外祖父發誓一生不納妾,怕是娶不到她孃親。如今夫妻二人琴瑟和鳴,很是恩愛。她娘先生了三個哥哥,後生的梨兒,得知是女娃娃,她爹爹高興得足足大半個月未出門陪著孃親,各位哥哥們也都眼巴巴的瞅著這巴掌大的妹妹,從小便得知要護著妹妹,好東西可著妹妹……
博爾濟吉尼昆是大哥,和她爹爹一個樣子,每天舞刀弄槍不茍言笑的,梨兒覺得甚是乏味。博爾濟吉尼和是二哥,常與各種經營絲綢的、瓷器的、珠寶的商人們出去喝酒,一般出遠門回來都會帶些小玩意與梨兒。每次見他回家,梨兒就像跟屁蟲,繞他身邊轉個不停,聽他給她講京都女子是如何貌美,那的廟會如何熱鬧,那的水產如何豐富……每次都是爹爹將梨兒攆走,她才肯作罷。
雖然三年前去過京都一次,但路途奔波,加上染上風寒。只在外祖父家住了幾日,身體養好後外祖父便不敢讓她多住便,馬上將她送了回來了,連外祖父家的大門都未邁出一步,每每想此梨兒尤其遺憾。
“梨兒!梨兒!你快到哥哥這來看看這是什麼,保證你不會後悔的。”迎面疾步走來的身著一襲鳶尾花紫色長衫,是博爾濟吉尼勒,也就是梨兒三哥。尼勒武藝不如尼坤、尼和,但繼承了他孃親的美貌,引得多少西域城姑娘青睞。但他偏偏不開竅,每日只知道帶梨兒出去闖禍。
他們小的時候呢,就是常常偷喝巴爾圖爺爺的葡萄酒,也會偷將巴爾圖爺爺的葡萄摘去後喂小白馬,小白馬是去年梨兒生辰,大哥從蓬萊國貴族手中買來送她的。雖然它總是辜負梨兒一片心意,每次只吃幾口就作罷了,一副非常高貴冷豔的樣子,但梨兒還是喜歡它,就是因爲這小白馬生的俊美,如今這白馬長大了,鬃毛又白又順,也越發高冷了。
也會將瑪力雅木家的大黑狗,扔進黑洞裡讓它去抓老鼠,雖然沒抓到過。那大黑狗可不是一般的狗,它不僅是一條純正的牧羊犬,還救過梨兒爹爹的命。
那一年正逢雪災她爹爹的先行軍和大軍走散,深入雪海差點走不來,就是它給領出來的,立過不少汗狗功勞,因此深受她爹爹喜愛。她爹爹知道梨兒如此虐待大黑,他老人家鬍子都氣歪了,但大黑從來不與梨兒計較,只不過每次見到她和三哥就像見到瘟疫一樣,能躲多遠躲多遠。
兄妹兩長大以後,除了偷喝巴爾圖爺爺的酒這項保留,其他類似欺負大黑,禍害巴爾圖的葡萄園的事情,就沒再做過。而是開始沉迷於打打架,逛逛窯子聽聽曲兒。後來打出了名堂,西域城惡棍流氓地痞,都繞著他們兄妹二人走。一看三公子身後,跟著個白皙乾淨的小斯,就是到是他們老將軍家小姐裝扮的,不過誰也都不會拆穿,偶爾遇到機靈的還叫他四公子。這樣梨兒非常得意,經常打賞這樣的夥計。
最近惹了一個大禍,三哥尼勒帶梨兒去新開的仙樂樓湊熱鬧。那的仙悅樓的舞姬不僅長得嫵媚,跳舞也真是十分妖嬈,和孃親教梨兒的舞蹈很不相同。梨兒一邊吃著瓜果,一般看著舞蹈叫好。三哥尼勒在耳邊煞有介事的嘀咕道,女孩子家跳舞的時候纔是最美的,不能只看那種中規中矩的舞蹈要學會集百家所長,不過我家梨兒舞姿已經驚爲天人了,我家梨兒怎麼這麼漂亮,也只有我這樣的哥哥纔會有這麼貌美,才華橫溢的妹妹,你且說是也不是呢……基本每次誇梨兒無非就是這幾句,梨兒早都背下來了。
人羣中有個肥胖商人不好好看舞,不知何時上了舞臺,打斷樂師奏曲,讓人掃興也就罷了。又驕橫說要買那舞姬回家當妾,那舞姬不從他便出言羞辱。梨兒和三哥哪裡容下這人撒野,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就給他揍了一頓。那人兩眼烏青落荒而逃,走時還不忘揚言,讓梨兒和三哥多吃些好的,就怕命不久矣,以後無福消受了。
後來梨兒和三哥回家後,發現爹爹早早回家,家中氣氛十分肅靜詭異。原來被梨兒和三哥一頓收拾的那人,是京都薛家老二,當朝薛貴妃的哥哥。京都最有名的四大富商白家、薛家、吳家、李家。其中白家乃是梨兒的外祖父家,薛家便是那薛貴妃家了,最後多虧二哥尼和,多方周旋才停息此次風波。
後來爹爹命人斷了梨兒一個月不能吃肉,又停了三哥三個月的月銀。這次是爹爹罰了有史以來最爲嚴重的一次了,不過梨兒也明白一個道理,無論闖禍的是誰,或者闖多大的禍,受罰的總是她三哥就是了,但是他三哥還是樂此不彼地帶她出去玩。
“你哪裡弄來,好漂亮的公雞啊!”梨兒邊說邊用手指點著雞冠。
“這你就不知道了,這可不是普通的雞,是能賺銀子的,有道是日沉月上且鬥雞,醉來莫問天高低。”梨兒知道,他剛被爹停了月銀,這是沒銀子了,卻不願意承認罷了。
梨兒笑了下配合的問道:“不過一隻雞罷了,如何賺錢?”
尼勒眼眸明亮,微微瞇著笑道:“走,同哥哥去個好去處。”
梨兒最喜歡三哥的笑,紅薄的嘴脣微微上揚,配上那白皙的皮膚,非常養眼。
尼勒、梨兒先是騎著馬出了城,穿過幾裡灌木,湖泊,又行了幾十裡後,映入眼眸盡是荒蕪沙漠,連隨處可見的芨芨草都望不到了。梨兒失落道:“三哥,這就是你說的好去處,再往前行怕是都要去了烏蘇境內了。”尼勒摸了摸馬鬃,道:“別急啊,快到了,我也是第一次過來這邊。”然後又指著前方一隊商販,道:“你瞧,那些人應該是與我們去同一處的。”梨兒拿過熱依罕手中的水囊,飲了一大口,道“好吧,梨兒就且信你。”
又行了約半個時辰,尼勒笑道:“梨兒你看,我們到了,哈哈。”順著尼勒指著的方向,一排排鋪子,錯落有致。鋪子上掛著各種符號似的錦旗,梨兒不太認識烏蘇字,但大概也看明白了,像是一條繁華的集市。滿街道西域城的糧食,絲綢居多,再就是烏蘇國的兵器,馬鞍之類的。聽著叮叮鐺鐺駱駝的搖鈴聲,梨兒和尼勒回頭看見一個一襲花袍男子騎著駱駝,慢悠悠從自己身邊走過。梨兒和尼勒將馬給了小斯後,也進了一個店鋪,店鋪大廳約佔幾百米,幾十張桌子上零散坐著一些烏蘇服飾,和西域服飾的人。桌上盡是茶水,美酒,火烤羊肉……過了大廳是個後院,後院人聲比大廳大了幾倍有餘,人聲嘈雜,還隱約有鳥、蟬鳴叫。梨兒擠在一圈人裡,看到兩隻大公雞雄赳赳氣昂昂的,打的雞毛滿地,你死我活。“好好,漂亮。”“上!上!上”,旁邊還圍著一圈人是鬥蟋蟀、還有鬥蛇的、鬥鳥的熱鬧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