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燁兩手緊緊地圈著她,後又將她在空中轉了好幾個圈。轉的她頭暈目眩的,大笑說道:“梨兒,這是我此生最喜歡的禮物。”
梨兒到有些不好意思了,只是紅著臉,除了昨日他自己剪掉頭髮做的同心結,又自己收藏,這便是梨兒第一次給他禮物。
看他開心的樣子像個孩子,梨兒母愛突然氾濫,不行,以後得好好學學如何讓相夫教子,伺候夫君。對,夫君。
雙手圈著他的脖子,哄著臉說道:“夫君歡喜,梨兒就歡喜。”
南宮燁被梨兒這句話說不知如何是好,狠狠的在她小臉上嘬了一口。
清晰聽到後面一個老者搖頭道:“唉,民風日下呀,民風日下呀!”
南宮燁不服氣,喊道:“我南宮國民風開放,怕是神仙也要樂不思蜀。”
見周圍的人目光齊聚過來,都看過來,梨兒嫌他太丟人,拉著他就跑開了人羣。他和沒事人一樣,一直在梨兒耳邊嚷嚷:“梨兒,再叫聲夫君聽聽。”
一聲“嘭”響,一街的人仰頭觀望,夜空被漫天煙花照的通紅,那輪明月黯然失色,此起彼伏,綠色的,銀色的,金色的,黃色的,紅色的……
衆人如癡如醉,煙火亮起來的時候,南宮燁五官分明在她眼前,煙火暗下去後,他的臉龐又陷入陰影中。
梨兒希望這一刻永遠不要停下來,後來在驕子靠著南宮燁寬闊的肩,沉沉睡去,好久沒有那麼安穩。
何總管與暗衛在不遠處,見那女子長髮傾瀉腰肢,略施粉黛,纖細的手臂勾著那全天下最高貴的男人手臂,男子時不時寵溺一笑,那二人就是這廟會最美一道景色,看兩人和好如初,自己便也鬆了口氣。
皇上本已經佈局幾年,利用寵愛薛貴妃麻痹薛丞相,暗中將京城除了白、薛兩家,另外兩大家族吳家、李家收入囊中,已達到弱化薛丞相經濟勢力目的。
並大力扶持寒門學子,削弱薛丞相朝中勢力,再有一年便可不費吹灰之力坐收薛家。可如今看見良妃和薛貴妃污衊陷害梨妃,便再也坐不住了。
明知提前實行計劃,要付出多大代價,要死多少自己辛辛苦苦培養的死士、暗衛,卻也提前做了。
爲了保護梨妃,將她打入冷宮後,並每日偷偷去看望,卻吃了烏蘇三殿下一肚子醋。也因此提前放她回到未央宮。
後來假裝寵愛良妃,並讓太醫慌成良妃有孕。買通薛貴妃的宮女下毒,以謀殺皇子之罪,滅薛家滿門,很好的一石二鳥之計。
未料到,薛貴妃的另一個丫鬟竟推了梨妃一把,差點把梨妃牽扯進來,便一怒之下,將薛貴妃和良妃賜死。皇上默默做了那麼多,估計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爲了皇權,還是僅僅爲了這心上的女子了。不管怎樣兩人如今心無芥蒂,和好如初便好。
未央宮未點燭火,藉著月光殿內檀木房樑依然可見。畫姝見梨兒從塌上起身,便拿髮釵輕輕播了下玉蘭薰香,走到塌前去扶梨兒,輕聲道:“娘娘醒了,剛何總管派人來話,說皇上這會在東華門呢,讓娘娘稍後過去。”邊說邊幫梨兒梨兒穿上步履,那步履上幾片紅狐毛交替陳列著,像一朵盛開罌粟花,盡是嬌豔。
畫姝又道:“我看娘娘難得睡的沉,便回了說娘娘正在休息,怕是去不了了。”
梨兒拿出妝匣裡的硃砂色脣脂輕輕落自己粉嫩的脣上,只塗了淡淡一層,便將脣脂放回妝匣,道:“去罷,難得皇上有空閒。”
畫姝道:“外面這會正落雪呢,可需要再添些衣裳?”
“僅這披風便夠了。”說著指向搭掛在木施上長長的紅狐披風,畫姝用餘光看了下就知道是哪個了,除了皇上親手獵到的白狐做的披風,娘娘最喜歡的就是這件了。
娓娓道:“這紅狐披風保暖定是夠了,畢竟是上好的玄狐皮毛,瞧這色染技藝也是一流。敢說普天之下除了娘娘這件,絕不會有第二件了,皇上什麼緣由都沒有就給了娘娘。”說完便放下爲梨兒梳髮的梳子,將披風爲梨兒披上。
梨兒嫣然一笑,道:“畫姝,你這言語口氣怎麼像了靈姝似的。”
畫姝笑道:“奴婢若是靈姝,怕此刻還未說完,非得將這披風再講解半個時辰呢。”說完靈姝,主僕二人一同笑著。
梨兒道:“因爲靈姝緣故,這未央宮倒是有趣多了。”
畫姝又道:“娘娘,叫熱依罕陪您同去?”
因爲熱依罕會武功,所以一般出未央宮都讓她陪著娘娘,萬一有何意外也好有個照應。
梨兒站在屋檐下,看著那一輪明亮皎潔的圓月旁佈滿濃雲,但依然映得那漫天飛舞的雪花,更加皎白透明,道:“不必,我自己去就好。”
因東華門鮮有人來,大多宮人都在其他各宮院清雪,所以這塊的雪倒是有幾寸厚了,嘎吱嘎吱的,梨兒踩的很是盡興。
不遠處紅色城臺,白玉須彌座,城臺上建有城樓,黃琉璃瓦重檐廡殿頂,圍以漢白玉欄桿。樑枋繪有墨線大點金旋子彩畫,烏雲遮住月光,光線有些弱得有些看不清彩畫的輪廓,倒更顯幾分神秘。
城門正中掛著“東華門”匾額,匾額下有一明黃色步攆,步攆旁,除了何總管和有四個擡步攆的太監,只有兩個宮女各提著盞燈。
南宮燁筆直的站在城門下,看著梨兒所在的方向。緩緩道:“梨兒,玩夠了便到朕這裡來。”
梨兒臉色一紅,一邊行禮一邊說道:“臣妾失態了,給皇上請安。”
南宮燁笑道:“梨兒,朕倒希望你常在朕面前失態。”說著走到梨兒身邊,牽起她冰涼的小手,南宮燁在外站了許久了,手竟然還比梨兒的手暖。梨兒乖巧的跟著他,兩人一起走上城樓。
何總管問:“皇上,可需要掌燈?”
南宮燁藉著月光看了眼梨兒,道:“不需要”
何總管領著兩個宮女下了城樓。偌大的城樓上只有二人,城樓的視野非常遼闊,京都之景盡收眼底,一眼望去燈火通明,天青色屋檐錯落有致,時而裊裊炊煙。
遠處街上人山人海,熙熙攘攘,彷彿此處也能聽見婉轉的叫賣之聲。漫天飛雪落入尋常人家,絲毫不掩繁華。
梨兒看的出神,不禁感嘆道:“好美啊!”
南宮燁看著梨兒絕美的側顏,握著梨兒的手力度更大了些。
輕聲在她耳邊道:“如此良辰美景佳人在側,朕倒有些恍惚如夢。”
梨兒微微一笑,道:“皇上若是喜歡,臣妾常陪皇上來便是,如此看京都,臣妾倒也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