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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四公子,五驚鴻

學海最西邊的港口,白忘世與藍思賢早一步登陸,卻與大家族莊家的公子鬧了些不快,兩人現在正在靠海的亭子邊上與人喝茶聊天,煞是熱鬧。

而莊家大船之上,船艙甲板足足高出港口大橋三四丈,一行女子款款登梯而上,甲板之上非常寬闊,像是一個大廣場,邊緣處兩道身影正臨海而望。

一個清純可人的小侍女站立一旁,螓首低垂,身前是鋪有雪白棉襖的一張太師椅,椅子上一個雍容貴公子正一臉愜意的享受著海風。

貴公子長得非常俊俏,面如冠玉,劍眉星目,身形高挑略顯瘦削,身穿華貴金絲衣服,寶石腰帶,頭上的髮髻似乎都是了不得的神材,有道韻流轉。

但他身上卻散發出與形貌頗不相符的氣質,臉上施了一層粉黛,似乎還點了櫻脣,一副女子做派。很多貴家公子以柔弱爲美,喜歡將自己打扮成接近女子一樣的妝容,這也是常見之事。只是想不到聖域四公子之一的莊家公子也有這種癖好。

不錯,這人正是莊錚,論華麗,自然遠遠不及慕容紫玉那個老變態,論氣質,卻又輸了高雅的秋代雙不止一籌。但他能夠名列四公子,想必也有不凡之處。

一行侍女慢慢走到莊錚背後,爲首一人深深作福說道:“啓稟公子,那兩人不願上船,還狂言要公子下去一會。”

莊錚久久不作迴應,那女子便一直保持了作福的姿態,動也不敢動一下,神色頗是緊張,所有人都是大氣都不敢出的樣子,足足過去大半個時辰之後,莊錚才緩緩擺了擺手,有氣無力的說道:“下去吧。”

一衆女子都暗中鬆了口氣,輕輕應了一聲便躬身後退去了。這時,莊錚才緩緩站起身來,神態舉止都顯得嬌柔無比,慢慢走向另一邊的船舷。一旁的小侍女自然跟上。

莊錚眺望著遠處的白忘世二人,微微皺眉,彷彿自言自語的說道:“大天地的才俊?嘿嘿,當年聖域隱世便註定了大天地儒門凋零的局面,數萬年過去了,還能出得了什麼才俊,笑話而已。那紫衣侯前往無雙學府主持也有數十年了,也不見帶什麼學子回來,姜楓穎走這一趟真是難爲了。”

一旁的小侍女微笑,細聲細氣的說道:“聖域乃儒門的起源和根本,自不是別處可比的,公子又是當今最出色的儒門弟子,看待他人難免高了要求,能夠如公子這般文采武功的年輕人本就屈指可數,公子又怎能期待太多呢?”

“哦?”莊錚頗是詫異了瞧了一眼自己身旁這可人的小侍女,饒有興致的說道:“丫頭你倒是給我說說,屈指可數的那幾人都是誰?”

小侍女目光閃爍,最終還是壯著膽子說道:“奴婢認爲,聖域之內只有兩人可與公子比肩,便是南麟劍少與北冰蒼月。”

莊錚聞言不禁哈哈大笑,說道:“丫頭你的馬屁功夫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小侍女頗是得意的低頭微笑。

“這兩人一南一北,一陽一陰,被譽爲未來聖域的兩大支柱,目前爲止,同齡人之中唯有南麟劍少進入聖城三次,傳言北冰蒼月當年因爲練功至緊要關頭而錯過了機會。我前年卻是在聖城之中見過那北冰蒼月,與我以往見過的才女都大不相同,確實別有情趣,可惜,可惜……”莊錚一臉的惋惜之情,一旁的侍女卻是會意,接著他的話說道:“可惜公子要爲了家族事業與那景家小姐成親,不然,與北冰蒼月當時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嗯?”莊錚佯作面色不喜的瞪了她一眼,說道:“丫頭莫要胡言亂語,再說了,那景埼玉也是才貌雙全的美妙女子,是入過聖城的。”

小侍女一臉惶恐的說道:“是,奴婢知錯,奴婢不該胡言亂語。”說完還颳了自己兩記耳光,笑臉漲紅。

卻說此時的白忘世看著靈茶嘩啦啦的消耗掉,心痛得不得了,心中想道:“要是讓風少秋少知道我居然泡他們的靈茶給人聊天解渴只用,怕是要將我大卸八塊了。”當下說什麼也不泡靈茶了,只泡了一些普通茶葉,藍思賢自然不滿,帶頭起鬨:“白兄不會這麼吝嗇吧,我們初到寶地,什麼禮物也沒帶上,泡些許靈茶都不願麼?”

白忘世眼皮直跳,心中罵道:“好啊,以前還真看不出來你藍思賢就是個禍害。”表面上自然一副遺憾之極的表情,說道:“小弟汗顏,些微存貨,已經用完了,不能令諸位盡興,實在慚愧。”

幸好那一羣自來熟的莽夫女子也知道見好即收,連忙開口打圓場,白忘世這才鬆了一口氣,看著空間戒指只剩下三分之一的靈茶,痛心疾首啊。

“兩位公子,怎麼那秀士姜楓穎會落後你們這麼久的?”

“這個……我估計,聖使和我們的同伴或者還要一兩天才能來到。”藍思賢說道。

“那兩位公子卻是不能在這裡乾等一兩天啊,不若先到島上投宿休息,明日我們帶兩位公子先行遊覽一番可好?”

白忘世想著總不能在這裡泡兩天的茶吧,正要答應,卻又聽藍思賢說道:“大哥的美意我們領受了,但我也不知聖使是否會半路加快速度趕回的,慢則確實是一兩天,但若快起來,興許幾個時辰後便到了,我們受聖使邀請而來,而今主人家未到,我們自己跑了去,於禮不合啊。”藍思賢說完還一臉謙遜的望向白忘世,說道:“白兄,你說是吧?”

白忘世心中抽搐,嘴上卻不得不應道:“有理有理。”

“兩位真是信義君子,我等佩服。”一大羣人好像膜拜神明一樣高聲呼喊,情景頗是詭異。

此時已是黃昏,碼頭集市的黃昏景象別有一番風韻,只是那莊家的大船太過突兀了,大煞風景。

若是在島內,此時便能見到成羣結隊放學回家的學子,內河和島嶼之間會有無數學子小舟穿梭來往,到處都是身穿儒服手持書簡的朝氣少年。

但這裡是邊緣海島的港口,自然看不到這些,但也有不少出海的漁夫紛紛歸來,港口上炊煙裊裊,日見的喧囂逐漸遠去,越見寧靜。

夜幕降臨之際,整片港口上的成千上萬船隻都點起了燈火,映紅了整片天空。莊家的那艘大船此刻反而成了最壯麗的風景,船上張燈結綵,霓虹霍亂,隱隱傳來無數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一些漁夫此時也放開了膽子,邀請白忘世二人到船艙上用餐,這裡的人即便擁有辟穀之能爲也會保留著飲食習慣,無論是天下間的各種味道還是煮飯做菜時的瑣碎小事都被視作修身養性的一種良好習慣。不禁令白忘世想起李琦老人來。

兩個大才子客竄在衆多船艙之中,甚至還很無奈的接受了幾位歌姬舞姬的邀請,把酒談歡。這些女子選擇在這邊緣之地賣藝卻不是爲了謀生,這裡遠遠不如內島繁華,卻不是謀生的好地方。

她們或者喜歡這邊遠離爭鬥的寧靜氛圍,或者是因爲組織的需要在這裡收集情報信息,賣藝只是一種形式而已,倒是爲這邊緣港口增添不少生氣。

兩個大才子非常受歡迎,邀請人都已經被一個小夥子幫忙記錄了下來,長長的一竄名單,白忘世瞥了一眼,頗有點頭暈的感覺,估摸著姜楓穎到來之前都有得“忙”了。

及至半夜,兩人依然擺脫不了這種狀況,但這裡的人都非常自覺,不願自己等人的喧譁聲破壞了港口的寧靜,悄悄將船隻駛遠了許多,便顯得莊家的大船異常的沒有“素質”。

不說兩個大才子在這裡逍遙快活,海上的姜楓穎等人經歷幾天的航行,也開始頗覺無趣,漸漸加快了速度。

最後方的風蕭蕭卻是不知道,甚至還時不時停下來教韓青青釣魚,小丫頭一刻也停不下來,拿著一根小小魚竿甩來甩去,運氣卻是好到幾點,好幾次都釣上來幾條幾斤重的大魚,要不是她體質強大,非得被魚拉到水下去不可。

風蕭蕭釋放丹田內的陽火用來烤魚,起初極難把握,一下子就將一條魚化作虛無了,但經過幾次嘗試之後,倒是成功烤出一條焦炭來。不由想起當年初出皇城時的第一次燒烤,直接被風寒水嫌棄了。

風蕭蕭努力練習用丹田真火烤魚,對丹田真火的控制倒是越發的精妙了,大半天之後終於烤出香噴噴的魚來,韓青青和幽冥都是大流口水。

如此又過去接近兩天時間,姜楓穎等人終於抵達港口,自然迎來大批人民的歡呼,顏東程和羅樹青成爲了人們的新寵,白忘世兩人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姜楓穎見到莊家的大船很是意外,略微沉吟之後便決定上船拜會莊錚,聽聞白忘世和藍思賢竟然回絕了莊錚的邀請,又覺得爲難起來。

就在姜楓穎躊躇不前之時,忽然有人帶來消息,五驚鴻之一的流影白妃櫻朝這邊來了。

港口上頓時羣情洶涌,四公子,五驚鴻,出身學海的便只有莊錚和白妃櫻,此刻來了這邊緣港口,似乎都對大天地來的俊才興趣濃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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