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事實證明，現(xiàn)實的口味的確比電視劇要重得多。

薇安做夢都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情會發(fā)生在她身上。

此時薇安和陸羽凡在公司附近的顏府喝下午茶，順便討論一個推廣計劃。突然間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就衝了進來，直奔薇安和羽凡所在的卡座。

薇安擡起頭，看著站在他們桌子邊的中年婦女，微微皺眉。羽凡順著薇安的目光看去，出於禮貌的問道：“您好，請問您有什麼事麼？”

“你和我女婿是什麼關(guān)係？”中年婦女開口，燃燒著怒火的目光彷彿要把薇安燒死。薇安一挑眉，面無表情冷冷道：

“你是許文倩的母親。”縱是羽凡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這樣的陣仗很顯現(xiàn)就是來興師問罪的。羽凡看一眼一臉冷峻的薇安，轉(zhuǎn)頭看著向她發(fā)難的中年婦女，緩和道：

“阿姨，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這中間肯定有什麼誤會。”中年婦女看一眼羽凡，冷笑一聲，擡手指著薇安，聲音尖銳刺耳：

“小夥子，看得你長得人模人樣的，可別被這個狐貍精給騙了！她勾引我女婿！不要臉！”薇安臉上像結(jié)了一層霜，她把身子靠在椅背上，玩味的看著面前吸引了很多人目光的醜陋婦人，嘴角揚起一絲冷笑。也許是薇安的反應(yīng)沒有達到中年婦女預(yù)期中的羞愧和不知所措，這讓她更加憤怒，又往前走了一步，聲音更是增大，生怕別人聽不見：

“狐貍精！要不是看在你和我女兒有幾分相似，我女婿怎麼會看上你！你也不照照你自己，一臉的狐媚相！”中年婦女的話很難聽，她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表情扭曲，“我告訴你！那天我女婿就是喝多了，你真的以爲(wèi)你能借這個上位麼！你想讓我女婿和我女兒離婚？你做夢！騷狐貍精！臭不要臉！”

薇安微微瞇了眼，表情依舊冷漠，只是羽凡注意到她嘴角的冷笑愈加濃烈，還帶了些鄙夷。她爲(wèi)什麼不反擊？

“媽！你怎麼到這來了？！”一個焦急的女聲響起，羽凡循聲望去，原來是許文倩。她來這是幹什麼，莫不是串通好的？

許文倩忙拉住中年婦女，想要將她拖走，卻不想中年婦女看到自己的女兒更像是有了底氣一般，反手抓住許文倩的手，指著薇安的手指都快要戳進薇安的眼睛，厲聲道：

“你就跟我說，是不是她？江岸是不是在她家裡睡了一晚上？”

羽凡在一瞬間愣住，他轉(zhuǎn)眼看向薇安，薇安的目光冰冷，完全沒有心虛的表現(xiàn)。心下已然明瞭，拳頭在這一刻握緊，心中升起的不知道是什麼情緒。羽凡看住還在喋喋不休的中年婦女，聲音裡是不容忽視的威嚴(yán)和冷酷：

“這位大媽不先看看自己女兒的德行麼？”他怎麼能容忍有人如此侮辱薇安。嘴角多了一分嘲弄，羽凡坐直了身子，繼續(xù)說下去，“論容貌論氣質(zhì)，恐怕您的女兒連山寨都算不上，還好意思說我們薇安長得像您女兒，您也真是好膽識。”許倩文的母親顯然沒有想到羽凡會站出來幫薇安說話，況且他言辭之間的侮辱，比她更甚。渾身都在發(fā)抖，許文倩似乎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又拉了拉她母親的胳膊，聲音帶著懇求：

“媽，我們走吧。”中年婦女回身看一眼自己懦弱的女兒，怎麼可能善罷甘休，把矛頭指向了羽凡，幾乎是吼了出來：

“你算是什麼東西！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

羽凡一擡眼，神情坦然了幾分，點頭：“我是什麼東西和您沒有關(guān)係，還請您自行關(guān)照，您是什麼東西。”一頓，輕笑一聲，“自己丟人就罷了，還要帶著自己的女兒一起丟人，真真是好母親。與其有時間來這裡莫名其妙的興師問罪，不如回家好好教教自己的女兒，如何守住丈夫的心。”

言語能傷人的程度莫過於此。許文倩紅著臉又羞又惱，而她的母親則是張著嘴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羽凡瞥一眼他身邊的薇安，依舊面無表情，雲(yún)淡風(fēng)輕得彷彿不關(guān)自己的事。這樣的好定力，羽凡不知道是要佩服還是要心疼。

“你們鬧夠了麼！”江岸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了。羽凡皺眉，今天這一家子是來這裡演戲的麼？吸進一口氣，隨時做好開戰(zhàn)的準(zhǔn)備。

許文倩和她的母親回眸，看見一臉怒容的江岸，眼神在一瞬間都變得切切，江岸走到近前，冷著一張臉對許文倩說：“你們先出去，還嫌丟人不夠麼！”言語間是極力壓制的憤怒。許文倩沒有出聲，拉了拉她面有不甘的母親，兩個人只能離開。

江岸的表情有些訕訕，看著薇安彷彿要道歉，羽凡本就不滿，愈發(fā)想要諷刺挖苦他：“江總的賢內(nèi)助頗有幾分霸氣。”江岸的臉色募得一白，深深皺起了眉頭。難堪麼？的確是很難堪，所幸是還沒有惹出什麼麻煩。江岸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薇安轉(zhuǎn)眼看向他，突然扯出一個冷笑，聲音輕柔：

“好玩麼？”江岸彷彿沒有聽懂她說什麼，睜大了眼睛一臉茫然。薇安低頭一笑，重又?jǐn)E起頭看住江岸，眼睛裡滿是烏雲(yún)，脣角的笑意冷到徹骨：“江先生，我無心插手你的家事，也煩請您的家人不要打擾我的生活。如果收留喝醉的你是錯誤，那麼這個教訓(xùn)我記住了，倘若還有下次，任憑江先生在寒冬夜晚陰死街頭，我都不會心存善念爲(wèi)您尋一處避所。”

言語能傷人到何種地步，江岸終於見識到了，羞惱之下偏偏又多出許多憤怒，憤怒薇安的決絕，憤怒她的冷酷，還有她話語之間的詛咒。可是他根本沒有理由去責(zé)怪她啊，本身就是他的丈母孃惹出來的事，而薇安也僅僅只是正當(dāng)防衛(wèi)。

一種混合著心痛和不甘的情緒涌上江岸的心頭，他不能相信薇安能那麼決絕的和他決裂，可是現(xiàn)實就在眼前不是麼。

“你真刻薄！”這種類似控訴的語句從江岸口中吐出，他還能說什麼？祈求薇安原諒麼？他剛纔是想要這麼做的，可是現(xiàn)在······似乎沒有必要了。

“謝謝。”羽凡看著薇安嘴角揚起的微笑，彷彿江岸的話是對她的讚揚。然後薇安起身，朝門口走去。羽凡怔愣了片刻，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