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吧！”謝堯快步上前穩住趙汶，趙汶則努力的去站定，又盯著手中的妖核看了好一會。
沉聲道，“我沒事！古家和趙家的仇沒那麼容易了結！這樣對涫兒姐也好！”雖然強裝鎮定，但還是有著難以掩飾的悲哀，掛在臉上，更深入內心，他還是放不下古涫兒！
到底是個半大的孩子，他擔負的足夠多了，對於他的選擇無人能夠職責，霸爺更不會在這上面插一下手！那是古趙兩家的家事，霸爺和他們再親暱也只能束手旁觀，就好比結仇的親兄弟！
“你知道你自己啓靈了嗎？”霸爺對古家絕口不提，把話鋒轉移到了趙汶身上。
趙汶兩手一伸，疑惑的左右看了幾下，並沒有覺得自己身上發生什麼變化！
霸爺沉吟，“看來你還不能收放自如，不過對自己身上的情況，你還是需要長點心，想想當時你怎麼把棍子掄斷的！”
被諸多事纏身的趙汶這纔回想起把曹遂打飛出去的事情！
“啓靈！我成功了嗎？不是說要和締結了契約才能啓靈？”小黃這時也走到趙汶身邊，擡頭看自己的夥伴！
“自然啓靈，受到外部刺激而成功的啓靈，是趙家最獨特的啓靈方式，不是天賦決絕，毅力非凡的趙家人，不可能完成！”
趙汶面對霸爺的肯定也沒有欣喜若狂，只是微微勾起了一抹笑意，剛剛遭受重大打擊的他，實在高興不起來。
“我準備離開荒興村了！”蹲在地上撫摸小黃的腦袋，幫小黃理著長長的鬢毛，小臉全是堅定之色，“剛做下的決定！”
“哦！離開荒興村？你想去哪？”我問道，趙汶剛剛得法，而且還不能自控，小黃也沒成妖，在外的危險性不會小！
趙汶低頭，“四處遊蕩，男兒志在四方，不應該拘泥在這方小小土地，我爸說的！”
“還志在四方，你纔多大點？想逃避就想逃避，說的冠冕堂皇，沒見你口齒這麼圓滑！”一副長輩的口吻，霸爺也確實是趙汶的長輩！
被揭穿的趙汶顯得有些緊迫，兩隻手攪在了一起，牙齒咬住嘴脣，不去解釋，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哽咽道，“是，我就是不想看著這熟悉的一草一木，不然就會想起涫兒…涫兒姐！”
“時間是最好的良藥，要想走出去，就應該多看看世界！”手落在他的肩膀之上，鼓勵道。
霸爺急了，雖然答應了暗羽對趙汶放養，但也不應該直接撒手不管吧！趙汶這態度是想單獨上路啊！
“我不同意，不同意！”霸爺頭擺的跟撥浪鼓似的，“沒有自保能力之前我不會放你走！出了什麼事我可擔待不起！”
趙汶目不轉睛的看著霸爺，“趙家先祖像我這麼大都要去十萬大山找夥伴，我已經省了這麼一步，不想再走捷徑！”
看著他漆黑的瞳孔，霸爺沒好氣的說道，“這個嚼舌根子的鷹犢子！能不能做點好事，這也要給一個孩子講！”
“今非昔比，反正我不同意！沒有到司我不會放你走！不可能！”
趙汶顯然是個聽話的好孩子，哪怕心有所想，給自己定下了計劃，但是暗羽離世之前已經給他說過，要聽這隻會說話的烏龜所言，再怎麼抗拒也不曾忤逆！
我滿不在乎的說道，“他想去就讓他去唄！攔著他幹嘛？趙家人不都這樣成長的嗎？你這叫限制他的發展！如果是暗羽，他肯定同意！”
“你特麼別站著說話不腰疼！趙家就他這個種了，要有什麼閃失，我又該怎麼辦？霸爺不是要失信於人？”霸爺厲聲道，堅決表明自己的立場！
趙汶眼裡剛在閃動的點點星光又被霸爺撲滅，這裡他做不了主！
“你可以不留在這裡，但要跟我走，跟我回上陽！”
“你這烏龜怎麼這麼執拗，孩子都說了，想一個人旅行！要不這樣，我讓三殺門的殺手跟著他，只要不對上帥，保命沒任何問題！”我提議道，主要是趙汶的堅持讓我觸動，想要幫他勸服霸爺！
霸爺動搖了，因爲他知道自己不能保護趙汶一輩子，而且馬上大劫來臨，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安然度過，何況是趙汶！
“讓這孩子遠離是非中心也好，道玄佛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順帶的把他也注意上，你覺得對他就一定好嗎？”我趁熱打鐵的質問。
“我一定不會出什麼事的！小黃很厲害的，一般人近不了身！”趙汶見這事有門，立馬說道！
小黃連把胸膛一挺，低吼一聲，擺出英武的樣子，其實在我看來，金毛獅對付一般的目沒有什麼問題！雖然妖術還沒有覺醒，但是肉身著實不弱。
“你先把妖契定下來！”霸爺退了一步，內心默認了趙汶的決定。
趙汶鬆了一口氣，再次往門廊外面眺望，不知道是不是在找古涫兒的身影，可惜古涫兒再也不回來了！
也不猶豫，對著小黃點頭，徑直的咬破食指，目睹鮮血流出，筆走龍蛇，在小黃頭上印刻。
小黃也閉上銅鈴大小的眼睛，任由趙汶施爲，那殷紅的血落在他頭上就如同滲透進去一樣，變得暗紅，契約沒有多餘的儀式，也沒有對天道的宣誓，一人一妖的默契已經很好。
最後一筆勾畫完成，橫跨了小黃整個額頭，印記更是把那較爲寬廣的面積佔滿，看著就像無規則的塗鴉，但又有別樣的韻律。
趙汶見印記完成，食指往自己眉心而去，狠狠地一戳，小黃額頭的印記開始跳動，開始變化，趙汶眉心的紅點也由殷紅轉爲暗紅！
這套結印趙汶不知道練了多久，已然爛熟於心，“本來準備在羽爺爺面前締造妖契，但是他再也看不到了！”趙汶喃喃，撫摸著貼身的妖核！
直至所有的痕跡消失不見，小黃變作了一個氣流中心，全身蓬鬆的鬢毛像針一樣豎立。連趙汶都被逼退了兩步，他也是第一次啓靈，根本不知道有這麼一番事情，除了等待別無他法。
“吼！”扭動脖子，小黃驚天怒吼，仰天長嘯，金燦燦的毛髮也柔順下來，身子又大了一圈，盡顯百獸之王的風姿，邁動步子朝趙汶走去。
一步，兩步，面對氣度變化的小黃，趙汶一點都不害怕，反而有著期許。
小黃果然還是小黃，落到趙汶身邊就用大腦袋頂上，滿是親暱。
“咳咳！咳！完成妖契，擁有夥伴的趙家人才能稱爲真正的術士，恭喜你，你做到了，成爲了趙家這三百年第一個術士！”霸爺輕咳，又轉作嚴厲，“但我不希望你是趙家最後一個術士！”
趙汶一凜，所有的喜色都被沖淡，霸爺也不想給這娃子施加太大的壓力，但總比最後悔悟要好！
“不會的，我沒那麼容易死！”趙汶矮身，“你說是不是，小黃！”
笑容猶如向日葵一般燦爛。
“別怪我囉嗦，主要是安不下心，你先祖把你託付給我，把整個趙家託付給我…”霸爺又開始猶豫，不知道放任趙汶到底是對還是錯。
“還是我師傅經常說的那句話，自己的路自己選，自己選的路，爬也要爬完！我們尊重趙汶的選擇，霸爺你也不應該有大的心理負擔，都活了好久的老妖怪，還沒我看得開！”葉開撇嘴說道。
這小子總算說了一次人話，要是他有趙汶這麼高的覺悟，那還用得著我去苦心孤詣的教導，完全智商下線，不過也沒有爛泥巴扶不上牆。葉開本來就不是這方面的料，偌大的葉家還等著他執掌！
我點頭稱是，趙汶同樣凝重的說道，“趙家雖然衰敗，但所有的術法都銘記在我的腦海中！”他用手指自己的頭！
“我爸說，有人覬覦趙家的無上之寶，於是先祖們想了一個很笨的辦法，用腦袋去記，這樣就丟不掉了！”露出一口白牙，好似在爲祖上的方法稱讚，落在霸爺眼裡又不是滋味。
他真的不知道趙家這些年怎麼度過的，居然連所有術法都用腦袋記，難怪真的多年道門都沒有得逞！難怪趙家落到這番下場！
心疼的同時，一股熊熊怒火也在霸爺心頭燃起，那燃料正是趙汶這清淡的言語，還有自己腦補出來，趙家先祖爲保護秘法而英勇犧牲的身影！
“錢家！”咬牙切齒的一句話正是霸爺的誓言。
趙汶又是一愣，“錢家！就是幕後黑手嗎？”
他的能力有限，年歲又小，只有古家的仇恨被其父根植在心，以錢家的能量，神不知鬼不覺的要一些人的命還不是簡單到不能再簡單！
“錢家不是！”我彎腰把雙手搭在趙汶肩上，“你要記住了，你趙家最大的仇敵不是古家！而是道門，亦或者說是道門之首龍虎山，如果不出意料，你父母也是死在道門之手！”
我看得出趙汶很偏執，對古家的恨已經認定了，但現在真不是解決他趙古兩家恩怨的時候。所以想轉移一下他的目標，古家對於稚嫩的趙汶就是龐然大物，道門就是齊天巨人，夠他奮鬥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