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輝看到年羹堯對自己的臉色,也心知他是誤會自己了,但也絕不可當著李貴人的面上,就兩人開嘮這件事。於是,陳家輝只好從李貴妃手裡接過弘曆,朝李貴妃施了禮,便朝請雅閣外走去。
李貴妃雖然不知道兩人之間究竟有什麼誤會,但自從陳家輝從南京回來到現(xiàn)在,李貴妃和陳家輝的關係卻如春季湖上的霧氣,越結越濃。見陳家輝欲走,李貴人情知攔不住,卻也覺得自己這個侄子(年羹堯)如此對待四皇子多有不對,便趕緊從懷裡拿出了件物件,朝陳家輝追趕過去。
李貴妃趕上陳家輝,便把手裡的物件硬塞進了弘曆的襁褓之中。陳家輝不知道是什麼,卻也明白不能隨便亂收他人東西。於是陳家輝慌忙之中,拿起此物件便欲還回。李貴妃見此情景,用手便將陳家輝的手按在了弘曆的襁褓裡,滿含深情的說:“弘曆雖然不是我的孩子,但我的情形你也知道,我想我這一輩子恐怕是難有個孩兒。弘曆和我生活這麼久,在我心裡已經是爲己出,所以我將我剛出生時,母親給予我的雞心掛件給他,也算一點我的心意。”
“如此貴重之物,竟然給一個未滿週歲的小孩子,這可萬萬不可,萬萬不可。”陳家輝欲再次拒回,卻不料李貴人的手握的緊緊的,似乎用盡了權力。
“我這一輩子只有這一個孩子,你就讓我把此物給他吧。況且這掛件本就不值幾個錢,還趕不上你雍王府裡一個普通婢女的首飾呢?你又何必掛懷,更何況這東西是我送給弘曆的,又不是給你的,你又在做那般主。”
陳家輝剛想說:“按照我國法律,孩子在未滿18週歲的情況下,他的一切事物由他的監(jiān)護人,也就是我?guī)退?
但想到這裡又是幾百年前的大清朝,上哪給她理論起《未成年人保護法》了,自己也尷尬起來,不禁淡淡一聲嗤笑。
李貴妃看到這笑,理所當然的以爲陳家輝接受了這禮物,自己也高興了起來,俯身吻了吻睡意正濃的小弘曆,便轉身回了請雅閣前廳。
年羹堯按輩分來說是李貴妃的遠方侄子,但兩人年紀卻相差無幾,李貴妃不過是比年羹堯大上三歲罷了。所以,李貴妃小時候的事情,年羹堯也是歷歷在目,強記於心,知道李貴人隨身帶著的雞心掛件給了四皇子,也明白這掛件的含義,所以對此事心裡是大大的不滿。
看到李貴妃進了來,冷冷的“哼”了一聲,便也不再多說些什麼。
“你要好好準備一下自己的武藝,皇上既然說了讓你到校場展示一番,定有他自己的目的,若是你表現(xiàn)好了,說不定自己也會因此成名,在宮裡享有自己的立足之地。”李貴妃瞭解年羹堯,到也不介意他對自己冷落的態(tài)度,關切的和年羹堯說起了話來,那語氣就如同平日裡和他嘮家常般無異。
陳家輝懷裡抱著弘曆,雖然現(xiàn)在是初秋,但夜晚難免會颳起涼風。陳家輝怕弘曆小身板著涼,便裹了裹弘曆身上的厚絲布,加快了自己腳下的步伐,希望能快點回府,帶給大家這個小傢伙,這個好消息。
有時候,人若是特別想幹成一件事情,反而發(fā)覺途中會有許多阻隔。比如,今天陳家輝的目的就是早些時候回到雍王府,卻沒料到,自己剛剛路過養(yǎng)心殿,便聽到裡面幾個官員大吵大鬧起來。不久便見一人灰頭土臉的從養(yǎng)心殿走了出來,嘴裡卻也不乾淨邊走還罵起來:“這種世道,顛倒黑白,貪官巨賄,民不聊生啊,民不聊生啊。”說罷,此人仰天長嘆。
陳家輝望著從養(yǎng)心殿出的人,覺得有些面熟,雖然因爲自己前一段時間“水土不服,身體不適”已經很久沒有出現(xiàn)在這朝堂之上,見過各位“達官貴人”,但從這位穿著和體型上來看,陳家輝還是看出來此人就是戴名世。
戴名世這個老傢伙,在陳家輝第一次回到北京上朝的路上就見過,爲他那不估世理,不會衡量利弊,說白了,就是不會見什麼人說什麼話的瘋狂言辭著實捏了一把汗。但回去問若蘭之後,卻瞭解了他因此而付出的巨大代價,也從若蘭口中得知戴名世卻是一位絕世好官,於是,纔對他有了這麼深刻的印象。
“戴大人,這是何事讓您生這麼大的氣?”陳家輝抱著弘曆,故意在養(yǎng)心殿門口繞了一圈,繞到了戴名世面前,滿心焦慮的問道。其實陳家輝是擔心戴名世剛纔在養(yǎng)心殿裡言辭過激而惹怒了康熙。
“哼,狗官,狗官,這大清上上下下全是狗官,貪官,沒有一個好東西。”戴名世並沒有回答陳家輝的問題,繼續(xù)口裡不乾不淨的罵道。
陳家輝看到此等模樣的人,倒是不想理他,便轉身欲走,只聽戴名世在陳家輝身後說道:“四皇子,我大清是要亡國了啊,四皇子啊,難道您貴爲大清皇子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陳家輝十分無奈,不知道到底該不該理這傢伙,也深深爲自己剛纔的“魯莽”行爲後悔不已。但既然戴名世已經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卻也沒有不理之說,於是只好佯裝關切的詢問:“不知道戴大人口裡說的是什麼事情?”
“四皇子,難道您貴爲大清國的四皇子一點都不清楚嗎?看來大清真的要亡了。”戴名世感嘆道。
“我不知道戴大人口裡指的是什麼事情,但我知道,若是戴大人再不計自己言語的話,恐怕會有牢獄之災。”陳家輝這話絕非恐嚇,在清朝對於這些管理的是很嚴的。
“難道你以爲我戴名世會怕嗎?”戴名世一臉狂傲的說道。
“難道你就不怕連累了家人,和那些無辜的家丁嗎?難道你只想等到滅九族那天才後悔起來嗎?難道你忍心因爲你自己而給家族帶來災禍嗎?”陳家輝聲色俱厲的而說到。
“四皇子,這,這,老臣只是在爲江南科考案裡兩位舉子,一位連三字經都不會寫,一位竟然連張王李趙,這普通的百家姓都寫錯了三個字,而覺得大清國裡是烏煙瘴氣,不堪……”
在戴名世還爲說出後面“入目”這兩個字,陳家輝就用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了,多說對他來說無益。
十三皇子從今早接到眼線來息兒,說皇上在太**懲罰了皇太子起,一直在雍王府等“他四哥”(陳家輝)的到來,坐等右等就是不來,不禁心裡起了草。他平日裡就和四哥關係好,對四哥家裡的東西若想了解,也都是隨意翻動,反正不會有人怪罪於他。
這下十三皇子便開始閒著沒事四處亂翻起東西了,雍王府的家丁對此也似見怪不怪了。然而這次他們卻沒有想到,十三皇子竟然翻出了驚天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