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城到蓉城，坐飛機接近三個小時。
一直以來都是坐火車的周瑾，這次坐在飛機上的他，還有些不習慣。
上飛機之後，周瑾直接從包裡取出了眼罩，戴上去就準備呼呼大睡。
從他身邊經過的空姐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總覺得這個人有幾分眼熟。該不會是哪個明星吧？
不過出於職業道德，她還是忍住了自己過去問詢的衝動。
這個時候周瑾卻聽到前排幾個女生開始聊天了。
“你知道嗎，昨天《你好，舊時光》在豆豉上的評分降低了1分！”
“這麼多？不對，這本書不是老書了麼，怎麼還帶降分的？”
周瑾的身子下意識地坐直了，嘴巴微微一扯。沒想到自己這麼巧，竟然還聽到了有人在討論和自己有關的話題。
“你不知道嗎，一個新晉流量要拍這部戲。然後現在書粉全部去回踩，打低分了。”
“他們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啊？不過國內最近又有新流量了？我現在基本上都聽k-pop，很久沒關注國內了。”
周瑾皺了皺眉，他沒想到這次書粉會這麼生氣，竟然還跑去改分了？難道自己在這羣人的眼中就這麼不堪麼？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比賽的時候高人氣和顏值是他的利器。可是出道之後，這兩個優勢在路人眼裡反而成了沒實力的代名詞。
“肯定是爲了讓製片方後悔唄，不是還沒開機麼，說不定覺得輿論壓力太大就換人了。”
“怎麼可能，現在這些製片方要的就是流量和熱度，他們越是撕越高興呢！對了，那個流量長啥樣啊？趁現在還沒起飛有網絡，我去搜搜。”
“叫周瑾，一個偶像節目出來的，人氣是真的高。我認識的幾個女生，基本都粉他了。”
另一個女生拿出手機，開始搜索周瑾的名字。
本尊周瑾這個時候身子往前靠，能夠清晰地看到前排的手機屏幕上的亮光了。
女生點開周瑾的照片之後，愣了幾秒鐘：“他，他長得真好看啊！我看看，這山根，這眼睛……好像是原裝的啊？”
“的確沒整過容，要不然早就被黑子挖出來了。說真的，光看他這張臉我實名制贊成他在娛樂圈發展。不過你老老實實做個花瓶配角好了，何必當主角呢！”
那個女生放下了手機：“沒辦法，現在娛樂圈對明星的業務能力要求太低了。你看看當紅的小生，除了林皇，還有誰能拿的出手的？斷層太嚴重了。不過吧，他的劇播了我也不會看，到時候去biubiu視頻看他的美顏剪輯就好了。”
“哈哈，你不說我都忘了，他以後還不如接點古裝，再去營銷個海角四美的稱號！”
古裝？這幾年古裝劇式微，大火的都是女主視角的宮鬥和仙俠劇，他還真沒想到有什麼好的本子。
兩個女生後來又感嘆了一會兒國內電視劇水準越來越低之後，才停了下來。周瑾則是在飛機上昏昏沉沉地入睡了。
三個小時之後，飛機難得準點到達了。準備等到衆人離開最後起身的周瑾，卻聽到前排的兩個女生髮出了一聲尖叫：
“我同事，剛剛在羣裡發了張照片……”
“什麼照片，該不會是哪個當紅花旦結婚了吧？”
“不是，就是那個流量，周瑾他發了張自拍。穿校服的，真好看！”
“我看看，”女生一把搶過了手機，兩人的對話引得身邊年紀稍微大點的乘客面露愁容。“真的哎，這樣子，好像我當年的校草！”
周瑾聽到了諸如“世風日下”“現在女生都喜歡娘炮明星”“腦殘粉真可怕”這樣的言論。
“其實吧，我覺得他好像還挺適合校園劇的……”最開始對周瑾憤憤不滿的女生這個時候有幾分尷尬，她是真的被這張照片打動了，特別是周瑾那個眼神，一下子就勾走了她的心。
“從扮相來看是真的合適，”另外一人心情也很複雜，一隻手死死地抓著行李：“其實這樣想，別的流量長相還不如他合適呢！如果他能演的不那麼齣戲，我還是可以看看的……”
“你之前不是說只看剪輯麼！”人類就是這麼喜歡互相傷害。
“我，我這不是隨口一說麼！如果好看我肯定去看咯。畢竟這幾年都沒出什麼爆款的青春劇了。”
周瑾現在還有些懵，他什麼時候發微博了？打開手機之後，就看到了紀小鳥給他發來的消息：
“我把昨天那個攝影師給你拍的照片用你的微博發出去了，目前來看，輿論好多了。微博都是真香現場呢！”
然而周瑾卻沒那麼樂觀：“她們只是暫時不罵了而已，要是我演的不好，估計回頭罵的更厲害！”
那邊紀小鳥回覆得挺快：“哦，下飛機了？你這幾天在老家也別荒廢了，有空多琢磨琢磨角色。那天攝影師有句話說得對，偶像吃青春飯，男演員可是能紅一輩子的。”
這次的周瑾並沒有走VIP通道，實際上他的行程都是完全保密的，就連大粉都不知道。不過當他拖著行李走出機場的時候，還是被幾個粉絲給認了出來。
“那是周瑾吧？”聽到背後的聲音，周瑾下意識地把頭埋低了。
“背影有點像……他是不是要回老家？”
“可能吧，我們要不要過去要一個簽名？”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短髮女生一路小跑到了周瑾的旁邊。她穿了一身運動裝，看起來元氣十足。
“表哥，是三姨讓我來接你的，他說你在外面打工了一年，都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一口蓉城話讓周瑾聽得很是親切。
那幾個粉絲這纔打消了他們接近的念頭：“看來是認錯了，如果是周瑾的話，怎麼可能這麼寒酸！”
“沒聽到嗎，打工的，估計就是個背影殺手！不過故意弄個口罩做什麼，還以爲是明星呢！”
這幾個小姑娘還真是牙尖嘴利，周瑾無奈地一笑。不過他現在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這個替自己解圍的女生身上。
“秦雪？”周瑾拉下了口罩，很是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