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永樂二年。
應天府城郊。
“旗主快逃!不要管我們!保護好五色石!”
漆黑深夜中,一隊白衫飛魚服高階錦衣衛,正在同一羣形態似狗、皮膚如石的怪物纏鬥。
這些怪物是石鬼,不怕痛、不怕死,前赴後繼地不斷往上衝。
十幾人的白衫軍小分隊明顯不是它們的對手,擋在前方的副將便大喊道。
“不行!大家一定要一起回去!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說話的旗主是個十七八歲的清秀少女。
少女的懷中抱著一隻紫檀木匣子,其中,隱隱透出五彩光芒。
“來不及了!沒有五色石一切都毀了!旗主,快走……”副將渾身是血,說話時又斬殺了一隻石鬼,卻被另一隻咬中了手臂!
黑夜之中,齜牙咧嘴的石狗不斷地從四面八方涌來。一眼望去,幽綠的眼睛匯聚成一片詭異的海洋。
少女咬咬牙,看了一眼懷中關乎大局生死的五色石,絕然道:“掩護我!”
“是!”白衫軍齊齊應了一聲,迅速呈“雁”字形拉開,圍城一道人牆,給統帥留出了逃跑的空間。
貞貞抱緊五色石,最後看了自己的親信部衆一眼,便果決地衝入到黑夜之中……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三更天。
應天府中有一條大明朝有名的“神仙一條街。”
這條街上寺廟道觀林立,白日裡善男信女來來往往、香火鼎盛;即便是入了夜,整條街中也有著不同於別處的祥和寧靜。
“吱呀……”位於巷尾的一個不起眼的、上書“神仙雜貨鋪”的小寺廟,院門被人輕輕推開。
是那少女旗主悄悄潛入。
月光之下,這處小廟破敗不堪。到處散落著廢石料、碎石子,還有七扭八歪的四不像神像。
前店後作坊,廟後小作坊內,傳來店主的幾聲呼嚕。
貞貞迅速在店內打量,廟門外,石鬼的氣息已經非常近了。
破廟正中,放著一尊未完成的石像,石像身後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堆大小不一的貓眼石。
貞貞跑到桌邊,將木匣中的五色石同其中一顆大小相當的貓眼石做了調換。
隨後,一躍跳出破廟,將那幾只追來的石鬼引開。
五色石混入貓眼石中,光芒綻放了幾下,便迅速斂去,與一桌子的貓眼石一樣,平凡無奇。
天亮。
“砰砰砰……”
“許小仙!我家員外要的麒麟做好了沒有?許小仙!許小仙……”
隨著一陣砸門聲,許小仙猛然驚醒!
“糟了!”他驚呼了一聲,用飛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提著褲子往門外跑。
“糟了糟了……”他這幾天犯了懶,盧員外要的麒麟像被他擱置在一邊,還沒做腦袋呢!
“嘿嘿……幾位大哥”,許小仙有些小帥的臉,隨著門開,堆起了人畜無害的笑容,“吃了沒?來來,進來一起吃點兒?”
盧家家大業大,就連家僕都比別家財大氣粗。
爲首的壯漢一把推開許小仙,道:“別跟我東扯西扯,約定的日子到了,我家老爺讓來取貨!貨呢?”
許小仙往院子正中一指,笑道:“盧員外的活,可是小店的頭等大事。幾位大哥請看,我把別的活兒都推了,只專心給員外做麒麟,就放在小廟正中,讓它沐浴諸神的萬千恩澤呀!”
幾個大漢看到頭還沒雕的滾圓的石相,臉都綠了。
一個大漢一把抓來許小仙,怒道:“說好了今早來取貨,你就給我們看這個?麒麟呢?你他孃的這是麒麟?這是狗頂大饅頭吧?”
“嘖,大哥,這你就不懂了吧?”許小仙張口就忽悠:“做神像,它是一件講求時辰講求機緣的事。更何況咱們盧員外是誰?那可是玉麒麟盧俊義的後代,員外做這神像,可不是普通的供奉,那是請祖先啊!這祖先之像、同普通神像,它在鑿做時間上,可是有很大區別的。天干地支,陰陽八卦,你們懂不?”
幾個壯漢被忽悠得連連搖頭:“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