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石星發生的一切都在星禾的監控之下，敵人的行動被他一分不差地反饋給長戈號。
聽完青衣說明的情況，秦虎放心地舒了一口氣。
計劃了這麼久，付出了那麼多時間和資源，總算是讓敵人咬住了鉤，也算給星禾以及禾州星一個還算圓滿的交待。
葉婧雯瞪了秦虎一眼：“屁股後頭跟著兩萬多艘敵艦，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
秦虎微怔，眨眨眼睛笑了：“跟就跟唄，沒什麼了不起……對了，青衣，工程艦到位了嗎？”
星禾承諾的那艘工程艦，決定了長戈號能不能快速補充反物質燃料，是飛向目標的重中之重，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都不能忘記。
“已經在前面的星系等著咱們了。”青衣說，“還有，星禾託我轉達一句話，祝咱們一路平安，另外，我還收到了其他人發過來的祝福，你要看看嗎？”
“那當然！”秦虎說。
青衣馬上在秦虎面前打開一個虛擬屏幕，把衆人的祝福一條條地排列在上面。第一條是羅洪的，然後是馮企森，再然後是王鎮……
大家不僅送上了祝福，還懷著愧疚送上了深深的感激。
若不是秦虎的計劃，還有長戈號舍身引走外域艦隊，眼下的禾州星肯定陷入敵手，所有人都得逃離禾州星。
只要還有一點良心，就不夫無視秦虎的努力和付出。
大家的祝福讓秦虎很是欣慰，至少他的努力沒有白費，不管大家繼續留在禾州星還是撤到其他星系，禾州星都將是隱藏在敵後的一股重要反抗力量。
只憑這一點，秦虎就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值了。
葉婧雯好奇地問：“咱們現在往哪兒飛？”
這話她不是頭一回問了，前陣子也有一回，但是秦虎卻不肯告訴他，只說已經有了想法，但是誘敵計劃還沒譜，現在說沒意義，也不合適。
如果從兩個人現在的關係上來說，她有的是辦法讓秦虎開口，就算是上考慮凳辣椒水，也能把秦虎的嘴撬開……當然了，根本用不著這麼暴力，只要她想知道，秦虎就不會瞞著。
但是這事兒不一樣，從本質上說，誘敵計劃也好，離開的方向也好，都屬於必須限制知情範圍的軍事機密！
葉婧雯怎麼說也是個職業軍人，既然秦虎認爲告訴她不合適，她就絕不會再問。
現在誘敵計劃已經成功，長戈號即將離開禾州星域，也是時候問一問將來的打算了。
秦虎沉默片刻說：“我打算直接飛核球。”
葉婧雯一聽就明白了：“我還以爲，你會繼續沿著旋臂飛一陣子。”
她這麼想也不是毫無根據，因爲禾州星的位置有些偏，直飛核球至少有一萬五千光年的遙遠路程。
反之若是沿著旋臂繼續飛，飛到最靠近核球的位置再離開旋臂，最少也能少跑五分之一的路程。
而且這一路上怎麼都能找到幾顆殖民星，燃料補給相對方便。
直飛核球就不一樣了，這一萬五千光年的路程之中，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空無一物的臂際空間，恆星少行星更少，殖民星更是想都別想，不要說補給，就是想找個落腳點都是難上加難，哪怕現在的長戈號一口氣能飛一千五百光年，也要走走停停十多次才能跑到地方。
而且臂際空間那麼空，總不能等到燃料用光了才找地方落腳吧？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每一次出發，都得找好下一個落腳點，這麼一來，飛的距離就更遠了。
當然走旋臂也不是沒有缺點，最嚴重的問題就是繞了個不小的圈子，實際航程差不多有兩萬五千光年。
那可是整整一萬多光年，就是以長戈號現在的速度，也要飛上差不多一個世紀，一來一回就是小二百年。
找主世界本來就很難，再拖著一羣敵艦多飛八九十年？
不管從時間上還是效率上，直飛核球都是最佳選擇……嗯，要不是從禾州得到了長戈三號艦，否則即沒有速度也沒有航程，借給秦虎八個膽子，他也沒有直飛核球的勇氣。
秦虎斜眼瞅瞅葉婧雯：“屁股後頭跟著兩萬多艘外域戰艦，我敢走旋臂麼我？這是找主世界，還是給外域人當帶路黨？”
“甩開不就得了，咱們又不是頭一回這麼幹！”葉婧雯說，“你就不想想，要是敵人發現咱們飛出旋臂，他們不跟了怎麼辦？要是他們回頭找禾州星的麻煩，又怎麼辦？”
秦虎嘆了口氣：“盡人事聽天命，我已經把我能做的都做了，到時候敵人的艦隊要是不跟了，咱們也沒辦法……不過我覺得沒問題，這一來一回少說也得十幾二十年，有這麼長時間緩衝，足夠星禾打造一支強大的艦隊，徹底擊敗外域人當然不可能，但是自保應該綽綽有餘。”
說到這裡，秦虎喘了口氣：“還有，禾州的量子通訊範圍那麼大，就是敵人殺一個回馬槍，禾州星也有足夠的時間撤走，安全上肯定沒有問題。”
葉婧雯有點驚奇：“你早計劃好了？”
“那倒沒有。”秦虎搖頭否決，“這不明擺著的事麼？”
葉婧雯臉上一黑：“你這是嫌我笨是吧？”
秦虎的腦筋當場卡殼，思緒轉了幾轉，纔想明白葉婧雯到底什麼意思，頓時一陣無語：“我什麼時候這麼說了？你怎麼聽風就是雨，憑空污人清白？”
青衣一陣無奈，這已經快成這倆人的日常了，好像除了鬥嘴，就找不到其他表達感情的方式。
可是每一次聽到兩個人這種沒營養的針鋒相對，青衣都有種把耳朵捂起來的衝動，她立刻想出一個主意：“秦虎，我艦即將離開禾州星通訊範圍，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秦虎微微一怔，神色有些黯然，好一會兒才搖搖頭：“算了吧，沒什麼可說的。”
不是他不想說，而是這一走，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說與不說，沒多大區別。
“還是說幾句吧。”青衣勸解。
“是啊，說幾句吧。”葉婧雯附和。
秦虎看看葉婧雯，思考片刻擡起了頭：“那就說，我一定會回來……找到主世界之後，帶著援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