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帶著很多疑惑，但長字三艦還是飛到秘密基地上空，再次執行搜索行動。
所有人都帶著同樣的疑問：這個基地會不會再出現休眠艙謀殺事件？
進入基地的陸戰隊員立刻尋找休眠艙，有上一次的經驗，很快就找到了地頭——這兩個基地絕對用的一張圖紙，內部結構幾乎沒有變化，爲陸戰隊的行動提供了極大的便利。
只用了十來分鐘，戰士們就找到了休眠艙，證實這裡也有類似情況。
所有人都驚呆了，實在無法想象，三百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剩下的就是全面搜索，尋找儲存設備。
幾天之後長字三艦再度出發……前後用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把附近的恆星全都走了一遍，青衣的分析也正式得出結論。
“我們一共找到六個秘密基地，所有基地的情況都一樣，相似的結構，相似的毀滅方式，一模一樣的休眠艙。”
秦虎下意識地皺緊眉頭，這已經成了他思考問題時的習慣：“那原因呢？分析出來沒有？”
青衣搖頭：“時間太久了，可以恢復的數據少之又少，而且大多數都是無用數據，根本拼不出事件真相。”
所謂無用數據不是沒有用處，而是與毀滅基地，或者謀殺休眠人員無關。
秦虎有點撓頭：“這麼說，這一個來月白忙活了？”
“那倒也沒有，我找到了一本日記，紙質的！”
秦虎瞪大眼睛：“不會吧？”
紙這個東西並不少見，哪怕星際時代，紙仍是重要文件的主要載體，特別是機密文件。
但是用紙寫日記可就太少見了，不光麻煩，還浪費時間，除非從一開始就打算保存幾百年。
“很幸運，這裡是星神教的地盤，他們有這個傳統！”
秦虎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爲宗教，這東西各有各的特點，他這個信唯物主義的根本就沒法說：“裡面都說什麼了？”
“我大概總結一下吧。”青衣說，“咱們離開之後，星神艦隊和聯盟艦隊達成了戰略合作，但沒有加入聯合艦隊，算是關係比較緊密的盟友吧。”
秦虎：“我還以爲，星神艦隊會加入。”
“沒辦法，宗教瘋子和正常人的思維不一樣，綁在一起只會鬧出更多矛盾。”
“後來呢？”
“簡單點說就是雙方合作對抗外域人，單單星神星就打了三場大仗，星神艦隊損失不小，聯合艦隊也有一定損失。”說到這裡，青衣嘆了口氣，“本來不該有這麼大損失，但是宗教瘋子跟正常人不一樣，死活不肯放棄星神星。”
“後來聯合艦隊看損失太多，不願意再幫星神教守殖民星，星神教才撤出來，而且過程不是特別完美。”
秦虎好奇：“撤離就撤離，怎麼還跟完不完美扯上了？”
青衣：“因爲星神教又分裂了。”
“啊？”秦虎徹底暈了，“怎麼會？他們不是分裂過一回了嗎？”
“對，那是第一次，這是第二次。”
秦虎有點明白了：“因爲放不放棄星神星的事？”
青衣點頭，嘆了口氣：“願意走的離開了，不願意走的留下了，後來外域人第四次進攻，毀了星神星，沒走的星神教徒全都遇難了。”
“原來是這樣！”秦虎忽然覺得心裡堵得慌，明明知道外域人要來，明明知道不走就是死，明明知道守星神星沒有意義，那些宗教瘋子怎麼就不知道變通呢？
“再後來，逃出來的星神教徒建立了很多秘密基地，黑洞附近這些，就是其中的一部分。但是安頓下來之後，星神教內部又出現了第三次分裂。”
“還分？”秦虎頭都大了，“他們還上癮了是不是？這回又是因爲什麼？”
“還是理念。”青衣說，“逃出來的星神教徒又分成了兩派，一是消極派，覺得好不容易逃出來，不想再往火坑裡跳，應該好好躲著，能茍到什麼時候是什麼時候，總之安全第一；另一派是反擊派，就是窮兵黷武，以牙還牙那種。”
“嚯，都挺激進的，要不就躲起來茍到底，要不就頑抗到底，就沒有中間派？”
“還真沒有！”青衣也挺無奈，“可能星神教徒就這樣吧，不是正就是反，沒有中間派，也可能是寫這本日記的屬於激進派，所以特別仇視消極派和中間派，因此沒往上記。”
“再然後呢？”秦虎問。
“再然後就是矛盾爆發唄，資源就那麼多，一邊想改善生活，一邊想製造戰艦，誰也不讓著誰，最後徹底分裂。”青衣的聲音越說越低，到最後已經是連聲嘆息，“雖然日記裡沒寫，但是我從字裡行間，分析出一點特殊的東西。”
“是什麼？”
“仇恨。”青衣說，“反擊派對消極派的仇恨，那些休眠艙，應該是反擊派故意給消極派下的套……日記裡多次提到了神喻，獻祭之類的東西，所以，我有理由相信，那些休眠艙裡的人都是消極派，而休眠艙本身，就是所謂的獻祭。”
秦虎的臉色刷地變了：“這麼多基地，全都是因爲這個？”
青衣：“很明顯，激進派的實力很強，消極派應該也不弱，不然不會鬧到這個地步。”
“獻祭的機率有多大？”
“很高，百分之八十以上，否則沒法解釋。”
秦虎一聲長嘆：“你說說，明明都是一樣的信仰，怎麼就鬧到這個地步了呢？”
青衣：“我的觀點正好和你相反，正因爲是同樣的信仰，所以才容不下不同的意見，如果是非教徒，或者異教徒，本身的信仰就不一樣，原本就不存在多少共同點，反而可以接受。”
“這算什麼理論？”秦虎哭笑不得，“合著異教徒本來就是敵人，還能湊一起合作，自家人反而根本容不下？”
青衣：“有些宗教不那麼激進，不會出現類似的情況，但也有些比星神教還有激進，只會比你看到的、想到的更加瘋狂。”
秦虎苦笑：“我都不知道說什麼了，那咱們還去不去星神星？”
“爲什麼不去？”青衣反問，“萬一找著線索了呢？”
“那行吧。”秦虎說，“咱們馬上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