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瀾清成人禮的到來,似乎是在爲(wèi)這個暑假做一個告別儀式。
丁家四口忙中抽空,在她家舉辦了一場生日宴會,邀請了各個路瀾清熟識的人到場,而其他不熟不認(rèn)識的,一概拒之門外。這也是路瀾清本人的意願。
沒有必要去找一些陌生的面孔,來活躍現(xiàn)場氣氛。成人禮就是一個慶祝儀式,熟識的人在一起反而更加令她舒暢。
“你們A高是高姿容盛產(chǎn)地麼?”丁如水一手隨意地搭在路瀾清肩上,目光四處掃視客廳內(nèi)形形□□的來賓,
“爲(wèi)什麼這麼說?”路瀾清握著手機(jī)時不時地張望一眼,看得出是在等電話或者信息。
丁如水伸出一根小拇指,快速轉(zhuǎn)了一圈,“你說來參加你生日的,哪幾個姿容差的?你家那位我就不說了,整一個冰山女王。那天醫(yī)院裡見著的兩個,女子平易近人儒雅外型,男的彬彬有禮、人高馬大、陽光暖男。”
丁如水一根根手指掰著數(shù),指了指她從未見過的一個女生,“那位呢,叫什麼?清清冷冷的面孔,時不時地?fù)P眉淺笑,感覺……不錯啊……”
“喂喂喂,你是有如潤姐的人了好麼,小心這話被她給聽去了。”路瀾清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嫌棄地同時還是簡單地介紹道,“她跟我同桌了三年,叫採擷。”
“喲,小日子過得挺滋潤啊,三年萬花叢中過啊。”
“別瞎說,”路瀾清作勢要踹她一腳,見她下意識地閃開就把擡到半空的腳收了回來,沒好氣道,“去去去,別搗亂。”
“好嘛,被嫌棄了,我找我們家如潤去。”
丁如水眼尖地發(fā)現(xiàn)剛開門進(jìn)來的如潤,邊說邊大步跑去,純一個見色忘友的典範(fàn),要不是她家如潤出去買零食了,她纔不會去纏著路瀾清呢。
廚房裡的兩位長輩炒菜炒得熱火朝天,客廳裡的熟識全圍在一起談天說地,畢竟他們幾個也許久沒碰見。一聊起來就將這今天的大主角給丟到一邊去了,美名曰“打雜”,也就是爲(wèi)他們端茶遞水,補(bǔ)充零食和桌遊。
門鈴被按響,靠在牆邊的路瀾清一個箭步上前,連貓眼都不望就打開大門,瞧見來人臉上的笑容不能再粲然,“我以爲(wèi)你不會來了。”
“我媽讓我過來送禮物,她近期很忙沒法過來。”顧懷瑾被她的笑容震得微微愣神,竟沒想到她會這般期待自己的到來,可說出的話語卻是生冷得很。
“謝謝你,我很高興,真的。你能來,我很高興。”路瀾清一再說著她的高興,不顧|顧懷瑾的避讓,牽著她往屋內(nèi)走去。
“路瀾清!”顧懷瑾低斥一聲,壓著嗓子不敢大聲,怕惹來其他人的側(cè)目,“這是我媽給你的!”
“嗯,我知道。”緊了緊交握的手,路瀾清笑得更加燦爛,低喃道,“你能來,是給我最好的禮物。”
顧懷瑾聞言,面上有了些動容,不再掙扎地隨她進(jìn)了客廳,可待到他們的視線都落在她們身上時,將相握的雙手往背後拉扯了幾下,見她固執(zhí)地牽著自己不放,便當(dāng)作什麼事都沒有地對視回去,一一點頭,“好久不見。”
“剛還說到你,怕你不來了呢。”葉怡然站起身,不著痕跡地朝路瀾清擠眉弄眼,樣子甚是滑稽。
她可沒看漏她們的小動作,眼睛一直都尖著呢。
“沒有,路上有點堵。”隨意說了一個理由,至於有木有人信就不在顧懷瑾的考慮範(fàn)圍之內(nèi),客廳內(nèi)除了她們同校的五人外,就是坐在一個沙發(fā)上的兩位女生,跟路瀾清的關(guān)係也非同一般。
“站著做什麼,過來坐吧。”賈亭西爽朗地拍拍身側(cè)的空位,“一起玩。”
顧懷瑾走了幾步,後頭望了眼還愣在原地木頭,拉了拉手臂,“跟上,發(fā)什麼愣。”
“哦。”路瀾清跨步上前,跟上她的步子,卻沒有坐在賈亭西身側(cè),而是坐在了另一個單人空沙發(fā)上,擠了擠位置順勢攬腰讓她貼近自己。
象徵性地掙扎了幾下,顧懷瑾不好當(dāng)著這麼多人的面讓她難堪,卻又對這樣的姿勢感到不適。雖說不適,可又沒有任何排斥感,只不過兩人稍稍動一動就會觸碰到就會令她心悸。
“既然人多了,就真心話大冒險吧,這不是在學(xué)生間挺流行的。”丁如水宛如看戲一般盯著正對面的二人,嘴角止不住地上揚(yáng),嘖嘖嘖,果然夠無賴,無賴到欠抽的地步。抖M啊抖M,不怕死的典範(fàn)。
“隨意啊,只要不太過就好。”路瀾清無所謂地聳聳肩,手指不安分地在她腰際輕彈,陡然悶哼一聲才收斂了玩心。
嗚……腳被踩了……真狠心……
顧懷瑾瞪她一眼,臉上寫著“活該”二字,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這人臉皮已經(jīng)厚到不需要太過顧及了,否則她會在自己面前開起了染房。
遊戲一來二往,絕大多數(shù)選擇的都是大冒險,內(nèi)容僅是簡單的被體罰,俯臥撐、青蛙跳之類的,這些都算是輕的。可見是真的給足了失敗者臺階,沒有讓人太過尷尬。然而……丁如水轉(zhuǎn)到路瀾清之後,狡黠地笑容不言而喻,一副“終於逮到你了”的模樣,開口問道:“嘿,選什麼?”
“呃--”丁如水不懷好意的笑顏霎時間讓路瀾清脊背一涼,“真心話。”
“嘖嘖嘖,你別破隊形啊,都是大冒險,你這大壽星選個真心話太不合羣了。”丁如水一步步引著她跳下陷阱,而路瀾清的感覺就是,她已經(jīng)明目張膽地挖好了大坑等著自己,就看自己跳不跳了。
其他人都帶著看戲的意味,任由丁如水去誘導(dǎo)路瀾清,沒有一個開口爲(wèi)她解難。
“你真是……”路瀾清一陣鬱結(jié),下一秒就變得楚楚可憐地望向丁如潤,委屈道,“如潤姐……”
“咳,這是你們倆的事,我不好插嘴。”
丁如水聞言更爲(wèi)囂張地?fù)P起下巴,瞧見沒,我女人可是向著我的!
路瀾清徑自無視了她那副欠扁的模樣,嘆息一聲,“大冒險。”
奸|計得逞,丁如水立馬接道:“隨意選擇在場一人,親TA臉蛋一口。”說罷,她又朝著路瀾清一陣擠眉弄眼,瞅瞅路瀾清身側(cè)的女子又對路瀾清眨眨眼。
這人真是……要幫她也別這麼明目張膽啊,顧懷瑾可不喜歡這麼高調(diào)。
“誒,我可以毛遂自薦麼?”賈亭西坐直身子,顯然對此很感興趣,“我這個做哥哥的可從沒享受過妹妹的親吻。”
感覺到身旁女子微微緊繃的身子,路瀾清不著痕跡低頭看了她一眼,瞅見她眼眸中帶著的略微緊張便擡眸開口道:“邊兒去,你找個女朋友去,想親多久就多久。”
找個女朋友?顧懷瑾蹙眉,他們沒在一起?還是分手了?
“快點,你自己選一個。”丁如水看戲的心理愈來愈濃厚,出聲催道。
“選啊……”低聲嘀咕,路瀾清視線不疾不徐地掃過在場每一人。葉怡然輕鬆而又笑得意味深長,採擷垂首不知想些什麼,丁家兩位含情脈脈地對視,路瀾清自動排除了賈亭西后收回視線。
“誒,那裡怎麼有隻烏龜?”路瀾清伸手指了指左前方,疑惑道。等著衆(zhòng)人紛紛望去時,一記響亮而又清脆的香吻響起,路瀾清親完顧懷瑾的臉蛋馬上坐正身子,滿足地砸吧砸吧嘴,“好了,我們繼續(xù)。”
“唔--”又是一聲悶哼,路瀾清彎腰捂著小腿,憋屈的看著已經(jīng)羞紅了臉的顧懷瑾。
“該!”忿忿地說了一句,顧懷瑾沒事人一樣掃視四周,成功讓其他人收回目光後才滿意地收回視線,絲毫不去理會裝著可憐的小傢伙。
丁如水憋笑不已,攤在丁如潤懷中輕顫身子,真的太……哈哈哈哈--
路瀾清癟著嘴坐起身,微微靠近顧懷瑾耳邊道:“我以前可是親的你的嘴,好歹我還喊了一句,不然你想重新上演一次?”
“啊--”輕呼一聲,路瀾清抽回攬腰的左手,扶著上面被揪紅的印子。
遊戲進(jìn)行到丁爸丁媽端著菜餚出來爲(wèi)止,路瀾清在她們的生日歌下吹了蠟燭許了願。
好不容易被捉弄了一番後,路瀾清總算逃脫了她們的魔爪,屋內(nèi)歡笑聲不斷。
送走了丁家等人,路瀾清留下了顧懷瑾,讓她坐在沙發(fā)上,自己則收拾著殘局。
顧懷瑾眼神逐漸變得溫柔,腦海中不斷閃過路瀾清爲(wèi)自己付出的種種,她明知道最後的結(jié)局不會那麼完美,卻依舊是奮不顧身地跳了進(jìn)來。寧可重來一次,也不願錯過自己。這樣的感情,顧懷瑾又怎能不動容?更何況……她也愛她,心,是沒法騙人的。
顧懷瑾母親的意思只是擔(dān)心她高考考不好罷了,如今也已經(jīng)拿到了錄取通知書……那是不是可以……
“還記得畢業(yè)典禮後,你帶我回來那晚,的士上放的歌?”
顧懷瑾沒由來的一句讓路瀾清摸不清頭腦,答道:“記得。”
“想做歌中女主麼?”
“你的意思是……”路瀾清一時間百感交集,一方面有些不確定,怕是自己自作多情,另一方面卻是無可抑制的激動。
“嗯哼。”
“瑾……”
顧懷瑾一指點在路瀾清的額頭,慢慢將她貼近的腦袋推開,“去,把東西收拾乾淨(jìng)。”
“好。”
終於等到你。
=~喲~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