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棽被氣的沒有話說，只有轉過頭直接往外面走。其實他比誰都更清楚，在這方面勸阻慕森，永遠都是一件不會成功的事。慕森在危急關頭是無所畏懼的，在兇案面前更是無所畏懼的。

離開了那個可怕的假髮店，慕森才追上莫子棽，在他身邊站了一會兒問道：“你覺得這個幺小東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莫子棽想都沒想就回道：“正如你所說，他肯定是在感情上受過挫折。也許大部分人都不太能理解，區區的感情挫折，真能使一個人到變/態的程度嗎？其實答案是完全可以的。這世上，多大的挫折都有人能扛過去。多小的挫折都能有人因此而瘋。歸根結底還是個人心理承受能力的問題。不過如果僅僅是感情受挫，他可能對女性的憎恨不會那麼執著。我想他一定有一個很苛刻的母親，要求他一切都必須要完美。無論是工作、愛情、行爲、思想，都要按照母親的要求來。所以，久而久之他也希望得到一個完美的女人。一切都按照自己要求來的那種女人。可是你也應該看得出來，別說完美的女人，就算是一般的女人，也不是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更何況他本身的條件並不是那麼吸引人，所以他只有在受挫和羞辱中反反覆覆，最後起了報復的心理。”

慕森點點頭，沒有再說話，這和他想象的結果差不多。

在他們身後的警察們，此刻正在聯絡法醫和痕檢人員，現場需要勘察的地方太多了。單單說那些無名白骨，就夠他們加班好一段時間的了。

慕森不想再跟接下來的調查，所以就和莫子棽一起回了家。等他們到家的時候，吳隊長來了電話。說是那個女人正在被搶救，生與死的機率各佔百分之五十。不過醫生說她受的精神刺激太大，即便是救過來了，也不一定能對破案有什麼幫助了。

慕森覺得，現在案子已經真相大白了。至於那個女人究竟爲什麼要幫助幺小東毀屍滅跡，這個問題糾結起來也沒什麼意義了。無論是自願的，還是被脅迫的，聽她說出來了又能如何呢？所以。現在只期望她還能活下去，並且有康復的那一天吧。

折騰到大半夜，等到慕森回到牀上準備休息的時候，天已經快要亮了。

不知道爲什麼，慕森閉上眼睛之後眼前全都是頭髮。並且耳邊還有那低柔婉轉的歌聲---夜來香。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爲最近過度疲勞的原因？腦子重複的都是與之前案件有關的細節。慕森勸著自己。讓自己平靜下來，心無旁騖的只去想一件事情---睡覺！

等到慕森醒過來的時候，擡頭看了一眼牀頭的鐘，已經中午十二點多了。

外面有腳步聲和鍋碗瓢盆碰撞出的叮叮噹噹的聲音，慕森估計，那是莫子棽在做飯。

慕森下了牀走出臥室洗漱完，這就下樓準備慰問一下家裡的“大廚”。可是還沒來得及等他開口，門鈴聲就響起來了。

莫子棽去開了門，慕森下樓站在樓梯處正好看見來人是誰。

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楚天舒。

“有事？”莫子棽並沒有準備讓他進來的意思。

“是莫法醫，請問慕森在嗎？”楚天舒和氣的問著。

“我已經不是法醫了。你有事麼？”莫子棽仍然不冷不熱的問著這個問題。態度很堅決：我不想回答你的問題，但是我的問題如果你不回答，那就滾蛋。

楚天舒笑了：“那就該稱呼莫少爺，久聞莫家金門繡戶、安富尊榮，卻出了一個不愛富貴愛解謎的公子哥兒。上次見面沒有好好聊聊，不知道這次有沒有機會？”

莫子棽還沒有說話，慕森就走過來了，站到了莫子棽身邊，然後臉色冰冷的對楚天舒說：“我朋友不喜歡別人窺探他或他家隱/私，警察也不例外。”

楚天舒一聽慕森說話的語氣。不由得搖頭苦笑：“慕森，你說你既然和警察是同一條戰線的，又爲什麼這麼敵視警方呢？難道你還真是和福爾摩斯一個毛病嗎？”

“你既然是警方的神秘上級，我也就不追問你是怎麼知道我們住址的了。你這樣的人找上門來不會只是閒聊。有事直說吧。”慕森站在仍然站在門口和楚天舒對話，同樣沒有放他進屋。

要說起他這麼做的原因，其實也挺奇怪的，原因就是根本沒什麼原因。慕森就是從心底反感這個人，就像莫子棽從心底提防宋明澤是一樣的。這不能說是眼緣問題，只能說是他們敏銳直覺中的一種。

慕森始終知道。無論是這個楚天舒，還是那個宋明澤，都不會是個簡單的人。但是既然現在無憑無據，慕森也不想過多的浪費時間。只想等著有一天真到了針鋒相對的時候，再面對面過招。

現在既然楚天舒找上門來了，必定是有特殊原因的。所以慕森既沒有趕他走，也沒有請他進屋坐。其目的只爲了明確一下觀點：你雖然還不是我的敵人，但也不是我的朋友。

楚天舒也不是看不出來，自己在慕森和莫子棽這裡實在是不討喜。印象程度甚至還沒有那個缺根筋的吳隊長來的好。所以現在他也不強求慕森和莫子棽能改變一下態度，而是直接拿出了一個信封，雙指夾著遞到慕森的眼前說道：“這裡有一個案子，價值六千萬。委託人明言，破了案子，分給破案者一半。慕森，你不想看看麼？”

慕森看著信封沒說話，倒是一直沒開口的莫子棽忽然冷聲道：“他還不缺這三千萬。”說完，作勢就要關門。

楚天舒眼疾手快的擋住了門說：“莫子棽，我既然知道你的家業，自然也就知道慕森不會缺這三千萬。但是你們可想清楚，這個委託人很特殊，她可是和你們一樣，也在調查L的。甚至，她可能是現在除了你們之外，唯一近距離見過L的人。”

“你說什麼……？”這下子，楚天舒成功的勾起慕森的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