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割下來的時候造成的殘缺……”慕森強烈的壓抑著自己想要再次打開盒子看一看的衝動,不斷的提醒著自己,這裡是餐廳,還是一家比較高檔的西餐廳。
莫子棽還在優(yōu)雅的動著刀叉,看著慕森那心神不寧的樣子,忍不住說了句:“今天可是你說要請我吃飯的,你再這樣的話,你就走吧。要不,就把盒子放一邊,好好吃頓飯?;蛟S,我心情一好,還能給你提供一些線索。等明天,再想辦法去查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爲什麼要明天?”慕森急切的問。
“因爲即便是我看出了這個內(nèi)臟的來歷,也還是需要真正事實檢驗的。等結(jié)果出來,確定和我所說的沒什麼差別了,我們再開始查失蹤人口?!?
慕森也拿起了刀叉,輕輕的切割著眼前七分熟的牛排。此時此刻的他,雖然還不至於反胃,但是腦子裡也有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想法。對盒子裡的那個不明內(nèi)臟,他是耿耿於懷的。不到結(jié)果出來,恐怕他的心裡會一直不踏實。不過就在吃飯的這個過程中,慕森還是對那個不明內(nèi)臟做了一番推測。
他們邊吃邊聊,慕森低聲的和莫子棽‘交’談,向他訴說著自己的想法。
兇殺案中割走被害人身體器官的現(xiàn)象實屬常見,尤其是那些殺人老手,他們擅長割走被害人身體的一部分,以作爲戰(zhàn)利品。比如之前海棠樹下失去眼球的‘女’屍案,罪犯因爲對‘女’‘性’的眼睛有一種強烈的仇視情緒,在愛與恨的極端上。所以他每殺一個‘女’孩,都要連根挖走她的眼球。那是一種征服‘欲’的實現(xiàn),對變/態(tài)殺人者來說,這幾乎是一個必須的形式。
慕森一直在和莫子棽討論的是,L送來這個肝,到底提示在哪裡呢?其實慕森根本就不懷疑那個肝臟會不會是動物的,因爲既然是L送來的,那就必定和死人有關。
依照莫子棽的看法,L已經(jīng)給了最直接的證據(jù),只要查找出這個肝臟的主人,就能知道這個案子到底是怎樣的了。
整頓飯吃的都心不在焉,話題全部都圍繞著盒子裡的那個肝。最終莫子棽還是妥協(xié)了,他主動買單結(jié)了賬,並答應將盒子帶走檢驗。
慕森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你看,我都說了我請你了?!?
莫子棽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回道:“以後像這樣的客,你還是別請了。跟你在一起,想踏踏實實吃頓飯都是妄想。我看下次還是各吃各的比較好?!?
慕森知道莫子棽不過是說兩句氣話,守著一顆死人的肝臟吃了頓西藏,恐怕?lián)Q做誰,心情都不會太好。
慕森拿起桌上的玫瑰,對莫子棽說:“走,回去之後,你把工作‘交’代下去,就回家休息。明天你來看結(jié)果就行了。”
莫子棽疑‘惑’的看了一眼慕森手裡的玫瑰,不解的問:“你帶著它幹什麼?”
慕森不顧四周偶爾投來的異樣眼光,還是在莫子棽的眼前晃了晃玫瑰說道:“他給的任何東西,都有可能成爲破案的證據(jù),我們不能丟。至少在它謝了之前,我要分析出它出現(xiàn)的價值。我相信,L送來這朵玫瑰‘花’,其作用一定不僅僅限於妝點餐桌?!?
“……那你隨意吧?!蹦訔材闷鹉莻€盒子,轉(zhuǎn)身走出了餐廳。
在將盒子裡的內(nèi)臟送到法醫(yī)檢測部‘門’之後,莫子棽就真的回家了。當然,慕森也勸他趕緊回去休息休息,總不能跟著慕森一直沒日沒夜的熬。雖然說慕森還是有些不放心,但莫子棽保證,自己會照顧自己的,所以最後他還是自己回去了。
在等待檢驗那個內(nèi)臟的時間裡,慕森特意跑去一家古老的圖書館,憑藉自己的名字,愣是在圖書館裡呆了一/夜。他查閱了一些古籍和資料,提前印證著自己心中的某種猜測。
夜裡寂靜的圖書館中,燈光不算太明亮,只能聽到幾秒鐘一次的沙沙翻書聲。慕森不知疲倦的查閱著,每當這樣的時刻,他的心情就興奮又矛盾。因爲如果他猜錯了,那這個案子就變成了毫無頭緒可查的死案,一切都得重新開始。但是如果他對了,那這就是一樁數(shù)十年難見一次的大案。其惡劣程度,遠遠要比之前的那些惡‘性’兇殺案要嚴重的多。
天亮之前,慕森帶著自己的筆記離開了。他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回到了警隊。他需要一點時間和空間來思考一下,這一次L的挑戰(zhàn)是不是真的那麼驚世駭俗。
殺人分屍的案子屢見不鮮,全國每天失蹤的人口更是無可排查。如果真的只憑一個內(nèi)臟來檢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夠馬上查到被害人。慕森現(xiàn)在心裡的情緒很著急,他知道L即使不給期限,但實際上也還是有期限的。上一次的懲罰,慕森已經(jīng)體會到了。他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在查找屍源上,所以天還沒亮他就開始在警隊等,想在第一時間就能聽到好消息。
可事實讓他失望了,當上午有法醫(yī)來通知他的時候,告訴他的並不是那個內(nèi)臟的結(jié)果,而是要他將莫子棽找來。因爲有些事情他們需要莫子棽來斷定一下。
慕森很著急,他一再的對法醫(yī)們強調(diào),自己也是懂得一些法醫(yī)知識的,先透‘露’一些讓他的心裡有點兒底??烧l知道,這些法醫(yī)們的臉‘色’,是一個比一個難看,他們都是一副驚恐的表情。這讓慕森知道,那顆肝臟上的證據(jù)肯定是有什麼大問題。對於這些常年解剖各種支離破碎屍體的法醫(yī)們來說,一顆肝,怎麼會讓他們?nèi)绱嘶拧畞y’?
意識到了事態(tài)的嚴重,慕森也顧不得莫子棽有沒有休息好了,正當他拿起手機撥通了莫子棽電話的時候,‘門’外,電話鈴聲響了……莫子棽走進來了。
慕森高興的說著:“子棽,你真是我的貴人!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總是能忽然出現(xiàn)在我眼前。快快,你來,我跟你說說……”
莫子棽對這討好的話語不感興趣,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扔給慕森說:“我就知道,你看不了我閒著,我就算不在,你也總會給我找出一些麻煩讓我處理的。”
“剛纔法醫(yī)們找我了?!蹦缴f。
“哦,怎麼樣,有什麼結(jié)果了嗎?他們怎麼說?”莫子棽漫不經(jīng)心的問著。
“他們要你過去?!?
“我?”
“嗯,這些法醫(yī)的神‘色’不太對勁,他們好像嚇著了一樣。”慕森儘量準確的描述著。
“嚇著了?被一塊肝給嚇著了?呵呵,你開玩笑吧?還有什麼東西能嚇到那些天天見屍體的法醫(yī)?”莫子棽顯然是有些不相信,因爲他自己對任何形態(tài)的屍體或?qū)茐K內(nèi)臟都早已免疫了。
慕森也覺得不可思議,所以他很認真的對莫子棽說:“這就是我覺得不對勁的地方,他們需要你這個國內(nèi)頂尖的法醫(yī),一定是想驗證些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你快去,我在這兒等你?!?
莫子棽嘆了口氣,就出‘門’前往法醫(yī)室了。
至於慕森,他看著莫子棽的背影,心中的某種猜想愈發(fā)的真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