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燈光忽然閃了一下,又暗了下去。
但是藉著這個突然而來的閃亮,喻可欣到底是把那人的臉看清楚了,那個人竟然和早就飛回了美國的慕容碓寒長得一模一樣,除了他的聲音和慕容碓寒可謂是天地的差別。
她猛地一驚,指著那人顫抖著聲音道:“你……你是……慕容家的人?”
那人聞言,不可置否地冷哼一聲,聽著像是很是不屑地道:“慕容家?這樣的下三流家族也配得上我嗎?喻可欣,你當真是把我忘得一乾二淨了!”
說著話,那人就直接往喻可欣走了過去,陰沉低啞的笑聲就像是來自魔域一樣。
漸漸地隨著距離的接近,喻可欣已經可以清晰地看見那人的臉容了。
那是一張和慕容碓寒長得十分相似的臉,但是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眼前的這個人,那雙眼睛裡似乎帶著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那是一種很難言喻的感覺,就像是……惡意!
這是一種從心底裡發出來的惡意,讓看見的人有一種忍不住想要把他狠狠地揍一頓的感覺。
喻可欣盯著他的臉,心裡升起的除了那一種令人不適的惡意之外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涌現。
走到眼前的人就像是她從小的玩伴一樣!那一種截然相反的親切感就像是她從小就抱著睡覺的玩偶一樣!
她擡起頭,怔怔地看著他,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也許所有的話都藏在那雙眼睛裡了。
疑惑,不解,震驚,還有一股說不出來的親切感!這些感覺就像是深深藏在靈魂裡的一樣,突然卻不突兀!
“你……是誰?”
疑惑之中帶著幾分期待的聲音從喻可欣的喉嚨裡發出,問出這樣的話似乎不是她自己的意願,而是另一種奇怪的感覺在指引著她。
那人忽然輕笑出聲,伸出手揉著喻可欣的頭髮,似乎在感嘆道:“原來……深得進入了骨子裡的東西,不管是怎麼樣都無法忘記的嗎?”
他淡淡地把手收了回去,卻輕輕地在喻可欣的腦門上彈了一下,眼角的笑意越發深了。
“即使你的腦子忘記了,但是你的心卻始終不會忘記嗎?”
這樣一句沒有頭尾又前言不對後語的話,在喻可欣的耳中聽來卻像是一口巨大的悶鍾,“轟——”的一聲便在她的大腦炸開,震得她頭都疼了。
喻可欣忍不住伸手捂著正在發脹的大腦,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似得往後踉蹌了一下,她忽然睜大了雙眼,卻發現好不容易看清楚的人影又開始變得模糊起來了。
她伸出去的手在空中抓了會兒,卻並沒有抓到什麼,只覺得自己頭疼得厲害,不消一會便眼前一黑,直接往地上倒去,人事不知了。
“可欣……可欣……”
迷迷糊糊中,喻可欣似乎聽見有人在呼喚著自己的名字,但是想要睜開的眼睛卻像是被人生生壓著了一般,怎麼也睜不開。
“你看……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禮物。”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但是卻不像剛纔那般清晰了,似乎比剛纔的成熟了不少。剛剛的還是一個稚嫩的童音,現在聽著就像是一個十來歲的男孩的聲音了。
“哥哥,你給可欣準備了什麼好玩的嗎?快拿出來,給我看看吧……”
這是……她的聲音?幼年時期的喻可欣的聲音!
喻可欣皺起了眉頭,想要睜開的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只好安安靜靜地聽著“他們”的對話。
但是這些聲音是從哪裡來的?若是她自己曾經說過這樣的話,她自己又怎麼不記得了?難道……這些記憶也像是被慕容碓寒封起來的那樣?
不等她想出個合理的解釋,猶如夢境一樣的聲音再一次傳來:“可欣,你可要看清楚了!這是我的父親親手傳給我的……”
到了這樣關鍵的時候,喻可欣的眼前還是一片黑暗,如同這個世界失去了光明一樣。
不等一會,那個喻可欣幼年時期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卻滿是驚訝地笑道:“哥哥!這就是你給我的禮物嗎?好漂亮……就像是整個星空在我的面前掛著一樣……”
話音剛落,喻可欣的眼睛就像是被強光直射了一般,即使是隔著一層眼皮也還是能夠看得見那抹紅光,生生地讓人不敢睜開眼睛了。
但是忽略掉眼睛的不適,喻可欣還是捕捉到了小女孩聲音裡的一個重點——星空!
這個名字不就是鬱維淼留給喻可欣的那副名畫的名字嗎?怎麼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出現?
疑問再一次襲擊了喻可欣的心頭,縈繞著久久都散不去……
就在喻可欣想要聽到更多的時候,白新燕的聲音就突兀的在耳邊想起,急切的語調不由得讓人也跟著提起了心肝。
喻可欣動了動眼瞼,這一次卻猛的睜開了眼睛,但是映入眼簾的卻不是名畫“星空”,而是白新燕焦急的臉容和跟在她身後的詭異醫生。
喻可欣微微地動了動脖子,看了一眼四周卻發現那個神秘的男人已經消失了,陰沉的走廊也變得正常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頭髮,動了動嘴巴道:“我這是怎麼了?”
白新燕看見喻可欣醒了過來,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抹了抹眼邊的眼淚道:“你暈過去了,在走廊裡。幸好……醒過來了!”
喻可欣聞言,一言不發地看了一眼眼前看似陌生的環境,只覺得自己的頭皮一陣發麻。
她又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剛剛那個詭異的走廊怎麼憑空消失了?還有那個長得和慕容碓寒一模一樣的男人又是誰?!
最重要的是——那個男人和她的父親——鬱維淼是什麼關係?!那幅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所有的這些似乎距離喻可欣很近,但是又像是觸手可及一樣!
白新燕看著陷入了魔障一般的喻可欣不由得又把剛剛放下的心提了起來,焦急地叫道:“姐姐?姐姐?你怎麼了?快醒醒……”
說著,她又輕輕的拍了拍喻可欣的臉,眼中急切的神情叫人動容。
但是她身後的醫生卻始終都是一副死魚眼的樣子看著瞪著眼睛的喻可欣,根本就沒有要出手幫白新燕的意思。
他倚在牆壁上,斜斜地瞥了一眼喻可欣便冰冷地開口道:“白新燕,把她送回去。我們的事還沒遇完的!”
白新燕聞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咬了咬嘴脣道:“不!她不醒過來,我是不會配合你的!要去,你自己去……”
話音剛落,白新燕就艱難地扶起喻可欣的身體,慢慢地往喻可欣原本的房間走去。
因爲身子單薄的原因,白新燕託著喻可欣走得極慢,踉踉蹌蹌地似乎下一秒就要往地板上撲下去了。
醫生冷冷地哼了一聲,走到白新燕的前面,伸出手阻攔道:“這兩天我們做了十七次實驗,失敗了十二個,損失了實驗體一共二十四個,還有剩下的五個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說服力!”
白新燕看著他,擰著的眉頭越發緊了,但是她還是沒有鬆口,這是冷冷地道:“這也不是我的錯!做實驗的是你,而我不過是來幫你提供實驗素材的!再說了,我從一開始就沒有答應你,要幫你完成實驗!”
醫生忽然握緊了拳頭,重重地往牆壁上打了下去,怒聲道:“與你無關?你這話說的真是輕巧,想想那些死去的人。那一個不是因爲你?你還好意思說與你無關嗎?”
白新燕故作聽不見似得,繞開了醫生,一言不發地往房間走去,只是微微發了白的嘴脣讓她看起來並不像表面上的那般無情罷了。
醫生見白新燕這樣頭也不回地走了,不由得的怒火上涌,一雙眼睛就像是染紅了鮮血一樣,幾根暴起的青筋就像是跳動著青龍一樣。
他深吸了一口氣,咬著牙道:“今日,你若不來……我便要你這個“姐姐”爲我那些死去的實驗體陪葬!”
“你敢?!”白新燕猛地頓住了腳步,回過頭去瞪著醫生,雙眼裡寫滿了震驚和惶恐。
她知道醫生是一個說得出做得出的人,就像是他對待那些實驗體一樣!
也正是因爲這樣,她纔不敢大意!
這個時候只要說錯了一個字,都有可能害得喻可欣被醫生拿了去做實驗體!
醫生冷笑道:“你看我敢不敢?現在是早上的十點,十一點我在七號實驗室等你!”
話音剛落,醫生就直接越過白新燕往另一邊走去了。
但是他眼中閃現的那一抹陰狠卻深深地印在白新燕的心裡,她只覺得自己的後背絲絲涼涼的,似乎已經被冷汗劃過了一般。
她咬著牙,擰著眉繼續帶著喻可欣往房間裡走去。
暗地裡,喻可欣卻動了動眼珠子,卻沒有說話還是那一副魔癥了的樣子,任由白新燕拖著她往房間走去。
看來,白新燕和這個醫生之間的關係也不是那麼的融洽了!只是不知道醫生說的那二十四個實驗體究竟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