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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千落,多謝。”

見得君逸羽舒緩了的眉頭和沉靜回來的眸子,千落自然知道他是爲(wèi)何而謝,搖頭間她款步上前,取了桌上杯盞,輕斟一杯茶水。

千落舉手投足間的優(yōu)雅君逸羽看得欣賞,只簡簡單單的一個倒茶,於她做來,都似乎成了藝術(shù)。許是今日糾結(jié)心思的餘孽作祟,看得千落掌控下自壺口輕靈傾瀉的清泉,君逸羽突兀開口:“千落,前番撮合你和浩軒兄,如今想來,我做錯了。”

千落聽罷心神一震,此事端午日後便不了了之了,逸羽後來與我相交也多隻是談及音律,今日爲(wèi)何突然提及?一個夾雜著絲絲喜悅的設(shè)想不可抑止的涌上了心頭,莫非···千落擡眼,見得君逸羽只盯著茶杯似是有些出神,她眼中漸起的光芒盡數(shù)黯淡。

“小姐?”看得茶水將滿自家小姐還沒有停手的意思,一旁侍立著的傾茗不由出生提醒。

“千落,茶要灑了。”君逸羽一託壺嘴止了將溢的水勢,憶起千落曾惱過自己,似就是因爲(wèi)許浩軒的那件事,剛剛這般失態(tài)莫不又是生氣了?

君逸羽撓頭,“千落,我一不留神便說到這了,抱歉。”嗯,浩軒兄那個沒立場的,追都沒追就沒音了,說好再不管他這事兒的!

“無妨”千落搖頭間恢復(fù)了常態(tài),將茶壺放回桌案,坐到了君逸羽對面,這才道:“逸羽突然如此言語,是爲(wèi)何呢?”

見得千落旁若無事的模樣,君逸羽心下釋然,追她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千落早就不在意這件事了吧。唔,她的性子,也不像是爲(wèi)這耿耿於懷的人。

“一時感慨罷了。浩軒兄不拘是論人品還是論才學(xué)都是再好不過的,可他的家世···”說到這君逸羽不住搖頭。

千落心下奇怪,許浩軒出自冀州許氏,雖不是大華頂尖的高門豪族,卻也是數(shù)得著的名門世家啊,當(dāng)下她不禁語帶猶疑,“許公子的家世?”

“冀州許氏於浩軒兄自己而言自然是極好的出生,可於嫁他的女子,卻未必是幸事。”見得千落不解,君逸羽續(xù)道:“娶妻納妾,蓄姬納寵,世家大族的公子,有幾個不是這樣的呢?”浩軒兄早有“洛城公子”的名聲,也不能免俗呢。千落沒有長孫蓉的清貴出生不說,更是風(fēng)塵女子,若是嫁給浩軒兄,入得那樣的人家···唉!當(dāng)初真是不該!

想起追求千落的事情上許浩軒曾說過“不過一時情迷”的話,君逸羽心中更是大搖其頭。不論浩軒兄是真心如此想法,還是出自自尊心,有這樣言論的人,想來終究難爲(wèi)良配。

浩軒兄,唔,浩軒兄參加科考,今晚也得在貢院煎熬呢。不知道浩軒兄考得怎麼樣,以他的家世才學(xué),想來進(jìn)士及第不是問題。身爲(wèi)這個時代的人,接受著男尊女卑的教育,浩軒兄能真心支持女皇陛下已經(jīng)算很難得的了,那般想法倒也怪不得他。

這人,身爲(wèi)男子,生爲(wèi)王子皇孫,竟是在爲(wèi)世間女子鳴不平嗎?他,總是如此特別。心中這般讚歎著,千落開口卻是戲謔,“依逸羽這麼說來,他日嫁給你的女子更是不幸哦。”

“我?哈哈。”君逸羽反問一句忍不住笑出了聲來。翼王府可稱現(xiàn)今大華最顯赫的門第,他自是知道千落這句打趣是爲(wèi)何而來。“千落,你說的沒錯,若是有女子嫁給了我,她只怕會是這世間最倒黴的人。”這可是古代啊,若是一個女子神聖的婚姻陰差陽錯的毀在了另一個女人手上,可不是倒了八輩子的黴嗎!雖說大華胡風(fēng)頗重,離婚的也不是沒有,可平白無故的離一次婚,尤其放在古代女子的身上···總之是倒大黴了。

君逸羽的反應(yīng),千落看得詫異。“逸羽,我只是玩笑罷了。不說有世子和世子妃給你做表率,只你剛剛說出的話,能嫁給你的女子也必是這世間最幸運的女人。”

聽得千落提及自家爹孃,君逸羽笑得歡喜,是啊,爹爹和孃親的恩愛,世間難得呢。我這?咳咳,若是到了有女子要嫁給我的地步,那也到了我跑路的時候了吧。要不然,不管是禍害了人家姑娘的聲譽,還是害了翼王府,都是罪過。這般想著,君逸羽只一句“但願”輕輕結(jié)束了話題。

好在這個身體才十五歲,我又纔回京,談婚論嫁想來也還不至於。等今年過了,我將爺爺?shù)纳眢w調(diào)理得好些了,也是時候出去走走了。師傅說的“勢”,我這兒毫無起色,他老人家知道了必然會失望吧,希望江湖歷練能幫我找到突破的機會。也不知道師姐現(xiàn)在到了哪兒,秦叔上次說老三負(fù)責(zé)蜀中事務(wù)了的,不知他能不能探得師姐的行蹤。從巴蜀到西武,師姐一個女孩子武功又不很好,總讓人擔(dān)心得慌。師姐若是走玉安去西武國就好了,反正尋親之路渺渺,她不如等我一等,讓我和她一道去纔好。二師伯也不早說,早知道師姐要去那麼遠(yuǎn)的地方,不拘是我先陪她去了再回家還是她先和我回家了再一道去尋親都好啊。唉,靈谷弟子的雲(yún)遊總是低調(diào)神秘得很,但願老三能順利找到師姐,將我的意思說與她。

“逸羽?”

聽得千落呼喚,君逸羽收回了飄遠(yuǎn)的神思,“抱歉,千落,我剛剛想起了一件事,一時想入迷了。”

“無妨”千落猶豫一瞬終究問道:“逸羽有心事嗎?”

“心事?”君逸羽反問間搖頭不止,“沒有,我剛剛只是想到了我?guī)熃悖粋€人行走江湖,我有些擔(dān)心。”

千落點頭,逸羽有一個自小一起長大的師姐教了他音律,這事兒她曾聽他說過的,以逸羽琴簫上的造詣來看,教他的人曲樂之道上必然不凡,她很想見識見識他師姐的琴藝呢。只是此刻聽得君逸羽提及師姐,千落並沒有往日的好奇心思,有的只是失落。

“千落,你之前不是問我怎麼這麼晚了過來嗎。你知道我不慣夜間來平樂區(qū)的,今天是被朋友扯來喝酒了,起鸞樓。今晚心事不算有,心情倒的確不算好,不過聽了千落的寧心之琴一切都好了。”君逸羽咧嘴笑得真誠,又捧了茶盞,輕嗅著讚歎道:“千落的茶總是好的,可惜我方纔喝了酒。”

“酒後茶傷身,逸羽還是不要喝了。”千落的失落在君逸羽的笑眼訴說中盡數(shù)散去,聽得君逸羽的誇獎心中更是欣然,卻只起身,玉手拿回了君逸羽手中的杯盞,回身遞給了傾茗。

看得一下空落落的雙手,君逸羽哭笑不得,“千落,我身體很好的,這茶我還沒喝呢。我只是喝酒了怕品不出茶的好來可惜,可你倒都倒好了,好歹讓我試一口吧。”

千落嗔怪著白了君逸羽一眼,聽得他說“身體好”當(dāng)下忍不住關(guān)切的問道:“對了,逸羽,你這些天一直稱病謝客的?”

“我沒事,我這些天稱病謝客也多隻是打發(fā)那些士子的。對了,千落,你那天爲(wèi)了幫我還當(dāng)衆(zhòng)獻(xiàn)唱了的,破了你的規(guī)矩,沒給你招什麼麻煩吧?”

千落放下心來,原就覺得逸羽詩會過後就病了有些太過巧合,想來怕是拒客的,可不聽他親口說來總有些擔(dān)心,即便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全須全尾的站在了自己面前。聽得君逸羽問及自己,千落微有些臉熱,那天似乎有人誤會了自己和逸羽的關(guān)係,竟有人行卷溫卷的找到了我這兒,要我轉(zhuǎn)呈給謝客的世孫爺。

強自按捺住臉上的溫度,千落只道:“沒事。說來,逸羽謝客的麻煩還是我?guī)淼哪兀浮!?

“唉,這是說的什麼話。是了,那天千落姐姐替小弟出頭,小弟還沒道謝呢。”君逸羽說罷頗是戲謔的行了一禮。

千落見得君逸羽作怪,忍不住“噗嗤”一笑,還是搖頭道:“逸羽,那是我若是不登臺,便不會給你引來那麼多風(fēng)頭,我知道你不喜歡的。”

君逸羽擺手,“風(fēng)頭我是不喜歡,能避則避,避不開也沒什麼大不了了。再說了,叫破我身份的是長孫櫛那傢伙,不關(guān)你事的。”

“不是的”千落有些難爲(wèi)情,“那天帶頭攛掇著你作詩的董公子,是我們端午日東市相遇時的···”

“端午?東市?”見得千落爲(wèi)難著解說,君逸羽極力回憶,旋即一拍額頭恍然大悟道:“啊!我多那董公子怎麼那麼眼熟,他是那天我纏著你的那個人是。怪道那人似乎認(rèn)識我,卻又不清楚我的來路。”

“是的。”

“哎,沒事的,千落,那天我意外遇到了嬌娘姑娘就已經(jīng)註定避不開風(fēng)頭了的,更別提加上後來的長孫櫛了。看到你爲(wèi)我登臺爲(wèi)我周全,我真的很感謝。我不喜歡來平樂區(qū)的,可是現(xiàn)在,真的很感謝浩軒兄將我?guī)У搅诉@,我才能交到你這樣的朋友。”

千落無言,心內(nèi)的感慨情緒蔓延。不說自己是淪落風(fēng)塵,便是尋常人家的女兒,又有哪個男子會對女子說這樣的話呢。可是逸羽,朋友不夠呢,遇到你,我開始貪心了。

“此事都過去了,不說了。”察覺到當(dāng)下煽情的情緒,君逸羽轉(zhuǎn)而笑道:“上次聽著便覺得你的琴彈得越發(fā)好了,今日聽來我是確信無疑了。千落,琴藝到了你這地步,百尺竿頭更進(jìn)一步可是殊爲(wèi)不易的,怎麼,可是最近得了什麼訣竅?”

“哪會有什麼訣竅,不過是平日無事練得多罷了。”逸羽,若說訣竅,便是你啊。琴爲(wèi)情起,才最有情。琴中有情,才最動人。那麼,你便是我的訣竅,只因我在爲(wèi)你撫弦。

君逸羽點頭,他也是習(xí)琴之人,自是知曉琴藝之上沒有什麼法門可走的,剛剛也只是一句打趣罷了。聽得千落的話,再細(xì)細(xì)看得她的臉色,君逸羽深以爲(wèi)然,“你都瘦了,可見是練得認(rèn)真。你的琴藝很好了,別太拼命,照顧好自己纔是要緊。”

“嗯,會的。”

“那好。”君逸羽起身,“今兒不早了,你也該歇息了,我便不久留了。夏日在別莊時我和我孃親還有叔母一道整理了些古琴譜,原不知今兒會被人扯來平樂區(qū),不然就帶來給你了,改日我再來好了。”

“也好,夜深了,回去小心些。”

“放心吧,我會的,回見。”

不說君逸羽搖頭下樓,想到那日董驤的表現(xiàn),心內(nèi)止不住感嘆千落好魅力。卻說千落主僕送走君逸羽回得房間,想著來著君逸羽的關(guān)懷,又只有傾茗在身旁,她再不壓抑心中的歡喜。

看得千落的燦爛笑意,傾茗卻是開口,“小姐,你怎麼都不擔(dān)心啊。”

“擔(dān)心什麼?”

傾茗心下無力,小姐遇上君公子,人便變傻了不成!“小姐!你沒聽君公子說嗎,他今天可是從起鸞樓來的!”

“那又如何?”

“小姐,你聽清楚了?是起鸞樓啊!”傾茗忍不住跺腳。

“傾茗,我知道你在說什麼,放心吧,逸羽他,和那些男人不一樣,他,不是那樣淺薄的人。他剛剛也曾提起過嬌娘,你聽來,可與他提到旁人時有什麼不一樣?想來他今日只是恰被朋友約去了起鸞樓罷了。”

傾茗偏頭一想,君公子提到那個狐貍精時好像還真沒什麼特別的。“可是小姐,還有呢,還有君公子說到許公子時的那些話呢。”

“怎麼了?”

“聽君公子那意思,似是看不過大家公子娶妻納妾呢。可是小姐的身份,君公子若是和他爹爹一樣不納妾,小姐不就,不就···”不就不能嫁給君公子嗎。

明瞭傾茗的未竟之意,千落微帶嘆息,“傾茗,怕就是他那般特別,我才喜歡他呢。傾茗,如今,他只當(dāng)我是朋友。雖然是順路,可他今日能在心情不好時來找我聽琴,我就很開心呢。能用我的琴音平靜他的眼神,能看到他,聽到他的聲音,我就很高興,何況今日他關(guān)心我,還將自己的心思說給我聽呢。他那般特別,若是有朝一日我能成爲(wèi)他心中的人,即便礙於身份不能嫁入王府成爲(wèi)他的正妻,又有什麼妨礙呢。”

作者有話要說:果然是氣場關(guān)係,你一催文,我便再不能留到明天。。莫名就是莫名。。

最近有很多看官催進(jìn)度,扶風(fēng)實在是快不起來,前些日子寫了份細(xì)綱,若是不介意劇透的朋友,不妨單獨來q扶風(fēng)。關(guān)於進(jìn)度,關(guān)於進(jìn)展,提供現(xiàn)有細(xì)綱,是扶風(fēng)能做到的全部了。旁的,唯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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