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次的經歷後,對兩位舍友的衝擊力很大。原來外面的世界那麼繁華,再看看自己的生活,每天三點一線,乏味至極,毛羽和林欣也打算利用空閒時間去做些兼職,但是大部分的工作都是與家教,超市促銷員、酒店服務員或者發單員之類相關,林欣勉強堅持了一個周的家教就辭掉了,因爲路途太遠,而且多是晚上,考慮到自己的安全問題,還是安心上學爲好,反正自己的學費和生活費有爸媽照顧著不成問題;而毛羽堅持了兩個周的超市促銷員,最後也辭掉了, 每天需要穿奇裝異服,像個小丑似的,而且一天十幾個小時站立,她最終也敗下陣來。
一天晚上,洛羽兼職回校後,毛羽和林欣早已趴在牀上, 享受著美好時光。
“洛羽,你命真好,做個兼職都做得這麼高大上。你再看看我和林欣,哎,苦命人??!我這腳和上半身都分家了。” 毛羽想起洛羽走秀時的場景,又回想起最近被摧殘的經歷,忍不住發起牢騷。
“是呀,我家教帶的孩子簡直比哪吒,金剛葫蘆娃還鬧騰。真心受不了?!绷中酪踩滩蛔≌勂鹱罱慕洑v來。想想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沒有你們的福分,我還有個大家需要扛起來,唯有拼命打工了?!甭逵鹨环矫嫦氚参肯聝晌皇涞纳嵊?,另一方面也在敘述事實,她的負擔不是她倆所能想象的,而她曾經的經歷也不是她們所能承受的。
“能和你一個宿舍我倆感到特別光榮呢,是不是毛羽?”林欣她們也是知道洛羽貸款和貧困補助的事情,大概也猜出了洛羽的家庭條件應該比較差,可既然洛羽從不提起,她絕對尊重她,爲此林欣也再三告誡毛羽,友誼的建立必要要以尊重對方的自尊和隱私爲前提,讓她少提洛羽忌諱的話題。此時的林欣衝著毛羽眨了眨眼,毛羽總算成功收到信號。
“嗯。那是當然了。洛羽你不知道,你就是我心中的女神。我可是你的粉絲?!泵鸢抢约旱南掳?,做出一臉崇拜的表情。
“謝謝你們,所有方面?!弊詮挠辛诉@兩位舍友,一個善解人意,另外一位傳播快樂,洛羽封鎖的心在逐步打開,等到她能接受自己時,再告訴她們自己的故事。
“有什麼好謝的。不過你如果真想謝我們,就把那天的兩個帥哥送給我們,多給我們製造些機會哈?!泵痫@然沒明白洛羽感激的用意,可是既然說了謝字,那也不能浪費。她心裡可是一直惦記著尚俊和摯諾呢。
“瞧你這點出息?!甭逵鹱叩矫馉椷?,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毛羽爽快卻又不失可愛。
“機會可是要靠自己的,我只是牽個線。不過恕我直言,那倆可都不是你的菜?!?洛羽心裡明白,最後一句應該反過來說,可是怕實話傷了這個熱情的小姑娘,還是走了婉轉路線。
“不過
,有一個可是林欣的菜,對吧?”洛羽把目光轉向了林欣,林欣心裡有些慌張,只怪洛羽太聰明,自己心裡那點小算盤早被洛羽扒拉透了。
“愛情和機遇是不等人的?!甭逵鹬懒中郎钪杏行┍粍?,有意想提醒下林欣。林欣莫不支聲,她也不願再多言。 唯有毛羽還在旁邊納悶,一個勁怪她倆沒勁,在她面前打啞謎,等她再問林欣她的菜是誰時,倆人早已鑽入被窩,房間裡空留下她一個人的嘮叨聲。
生活依舊忙碌不堪,每個人都在圍著時鐘旋轉,唯一的差別是時鐘的大小。林欣最近一直懷揣著心事,上課偶爾也能笑出聲,一個人時而呆看著天空發出長嘆,有時又異常興奮,用毛羽的話來形容就是,林欣有點走火入魔,可是她自己明白這是犯了相思病。
摯諾來她們學校的頻率很高,但十有八九是來找洛羽或者另一個好友,婁燁,倒是洛羽有時故意找理由支開婁燁,留給她和摯諾單獨相處的時間。林欣有時看著他們三人在校園肩並肩的情形,心裡說不出的落寞。時間久了,她發覺自己越來越壓抑,有時會莫名其妙衝著毛羽發脾氣,毛羽也知道她在魔道中,一般都是走爲上策。想起洛羽那晚的話語,她決定結束這種自我折磨的日子,於是給摯諾打了電話。
第二天早上,摯諾請假如約來到A大外語系。依舊是熟悉的身影,暖人的笑容,精緻的面孔。林欣稍顯緊張,這是她長這麼大所要做得最瘋狂的一件事情。倆人隔著一段距離,摯諾慢慢向她走來,她的心跳開始加速,臉上感到一陣陣的熱浪,低著頭,兩手攥得越來越緊,不禁拽起腰旁的裙邊,彷彿這樣緊張就可以減少些。
“林欣,怎麼了?你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說嗎?”
摯諾起初收到林欣的電話感到有些詫異,因爲平時和她的交集並不是很多,而且她總是默默得傾聽大家講話,很少插語,所以收到電話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是不是洛羽出了什麼事情??墒橇中勒f沒有。但是說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他來校。這個小姑娘平時少言寡語,這麼嚴肅的態度還是少見,所以他如約而來。可是剛見面,就看到林欣手足無措的樣子,他著實有些驚訝,實在是猜不透。
“是呀。是有重-重-要的事情?!绷中烙行┙Y巴,努力讓自己平復情緒,沒想到自己是這麼慫的一個人。她原本是想讓洛羽幫她傳達這份愛意,可是如果連這種事情都要別人代勞,以後自己還有什麼出息,所以她這次是豁出去了。
摯諾距離她不到半米的距離,他探下身來,向她望去,她臉龐漲紅,再加上剛纔緊張到結巴的話語。他猜出了大概,只是不能斷定。
“重要的事情?不會是想向我告白吧?”摯諾用戲謔的口吻直接說出了他的猜測,眼前的林欣突然擡起了頭,剛要說話,突然摯諾打斷了她的話
語,
“我可是名花有主嘍?!?
這句話猶如一顆顆巨大的石頭向林欣狠砸過來,腦袋裡面一片空白,後退了兩步,頓時失去了思考能力。沉默了一會,摯諾也沒有再多語,看來是在等她的回答。她定了定情緒,咬緊牙齒,從嘴裡蹦出幾個字,
“當然不是啦?!彼跇O力控制眼中的淚水,她知道這只是摯諾用來回絕自己的藉口。洛羽曾提起過,他沒有女朋友,女人在他眼裡除了是移動的數字,不可能是別的。只是洛羽沒有告訴她,摯諾還有一雙透射心靈的眼睛。
“我猜也不可能,你這麼文藝範,我可是大糙人一個?!?摯諾還是臉上掛著微笑,極力化解這尷尬的氣氛,他不願傷害這個柔弱的女孩。
“你想得美?!绷中勒砗们榫w,給了摯諾一個微笑,只是眼裡含著淚光。
“我就是想告訴你,洛羽的圖書證被扣押了,還有一個多月就期末考試了,你幫她想想辦法吧?!绷中罓懥苏一匦┳宰?,只好把洛羽最近這樁煩心事給抖了出來。
“出了什麼事情,怎麼會被扣押呢?”摯諾明顯緊張起來,語調高了一度,倆人角色完全調換。
“我這週二和她一起去圖書館看書,她突然接了尚俊的電話,著急趕著出去,有一本書放進書包裡忘記了歸還,一出門警報器就響了。你也知道,有些圖書管理員有種得理不饒人的架勢,任憑我和洛羽怎麼解釋,還是堅持要扣押,還說下週要通報批評,以此警示下其他同學。洛羽那性格你也清楚,衆目睽睽下被冤枉不說,還要接受這麼嚴肅的批評,所以就和管理員當衆理論起來??墒钱吘故菍W生,人微言輕。估計圖書證這個學期是沒法找回來了,如果她不道歉,估計下學期人家也不會給的。那個管理員和洛羽是槓上了?!绷中酪还赡X的把事情和盤托出,只好拿洛羽的事情當擋箭牌了。顯然這張牌很靈驗,摯諾聽完敘述後,沉思了許久,一言不發。林欣突然感到有些後悔,真不知道洛羽回去怎麼收拾她。
“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情。林欣?!睋粗Z回過神來,看了看眼前的林欣,委婉如花,她是一個好姑娘,只是不是他的。而且剛纔的事情如果林欣不說,估計沒幾個人知道。依照洛羽的性格,對這種事情,她寧願爛在肚子裡,也不會說半個字,也更不願意別人來替她說這件事情。他不由得替林欣捏了把汗,希望這不會影響到倆姐妹之間的關係。
“那我走了。我還有課。”林欣找了個藉口,恨不得此刻能飛走,她今天都做了些什麼啊。自己表白不成不說,還成功把洛羽拉下水。她真恨不得扇自己幾個耳光。剛纔那種失落到流淚的心理,此刻已被慚愧悔恨佔據。一整天她都精神恍惚,自己的愛情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順帶著拐走了自己的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