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的天氣總算開始回暖了。

拉開窗簾，清晨六點的陽光灑滿房間。

去陸庭衍家，看見陸庭衍的秘書已經到了，客廳裡放著三個行李箱，白驍正坐在沙發上玩手機，戴著耳機，楊航在旁邊吃早餐，而陸庭衍背對著站在窗前低聲說著電話。

“要不你們在這裡等他，我先將行李搬到車上去？”秘書問顧小溪。

“好。”顧小溪剛說完，白驍兩三下將麪包塞進嘴裡，一邊舉手跳起來，“喔麼一地西芹——”

“你把東西吃完再說話好嗎？”楊航摘下耳機，皺著眉頭無比嫌棄地看著他。

白驍飛快吞下食物，接過楊航過去的水喝了一口，這才說，“我們一起下去，小溪等庭衍就行了。”

說完，拎了一個行李箱就往外衝，順便將秘書拉走了。

“等等我！”楊航拎了另一個行李箱跟著出去。

顧小溪站在沙發前望著陸庭衍，看不見他的臉，只看見他垂在身側的手指在不停地揪著衣角，這是他焦慮緊張時會有的表現，顧小溪不禁有些擔心這通電話的來意。

見他掛了電話，顧小溪趕緊走過去，“沒事吧？”

陸庭衍看了顧小溪一眼，“沒事。”

“真的沒事吧？”

“嗯。”

“真的沒事？”

“嗯……”

“真的沒事吧？”

腦袋上捱了一下。

“所以你準備請我吃溜溜梅？”他笑得眉眼彎彎的。

“……不好笑。”顧小溪白了一眼冷笑話大王陸庭衍，順手拎了他的行李箱就往外走。

手臂突然被人輕輕握住，下一秒，陸庭衍上前從顧小溪手中拿走了行李箱，手指像羽毛輕輕擦過顧小溪的手背。顧小溪整個人都變得僵硬起來。

“這種事應該男人來做，你的身份已經不是我的秘書。”低沉的聲音太近，顧小溪能感覺到臉頰邊撩過的呼吸，癢癢的，帶著他身上清淡的香氣。

陸庭衍站在顧小溪身後，一隻手越過顧小溪去拿行李箱，這樣的姿勢儼然像是站在了他的懷抱裡，只要他一動，胸膛就會有意無意碰上顧小溪的背，顧小溪簡直如坐鍼氈，手心全是汗水。

這種時候顧小溪也很佩服自己還能走神，顧小溪想起剛和他認識那會兒，總是動不動就臉紅，覺得自己多說一句話都會打擾到他。

從未想過有生之年他會走進自己的生活，成爲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那麼他呢？她在他的心裡，是否也有一點點位置了呢？

“昨天晚上，你妹妹和你說什麼了？”身後，頭頂上方，響起他的聲音，打斷了顧小溪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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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溪不敢回頭，繃緊了神經，“沒說什麼。你收拾了行李下去之後，她隨便問了一下，我已經解釋過了。”

身後半晌沒有聲音，他們就維持著這個奇怪的姿勢，像是兩座雕像。

顧小溪正要提醒他退後一點，陸庭衍又突然說，“讓你受委屈了。”

無厘頭的一句話，讓顧小溪不知道怎樣回答。顧小溪居然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完全不敢回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