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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
葉依珊用力按住輪椅的把手,用力的站起來坐在了旁白的石椅上。
昨晚一夜大雨過後,這裡的空氣清新了不少,陽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她穿著寬大的病號服,臉色如紙一般的慘白,頭髮散落著,憑空多了幾分讓人憐惜的感覺。
她將自己的手高高擡起,頭也隨之仰起,陽光直射而來,她伸手擋在自己的面前,任憑著溫暖的陽光透過指縫灑落在臉上。
她滿足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嘴角隨之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容,像是獲得了極大的滿足一般,眼角都笑出了小小的細(xì)紋。
“換身衣服,我陪你出去走走,如何?”
身後傳來肖之瀚那輕輕的問話,葉依珊也沒有半點(diǎn)的動靜,他忍不住再次開口說道:“麥可已經(jīng)跟我談過了,等我的婚禮結(jié)束,他就會把你接回法國那邊去休養(yǎng)身體,等到我這邊的事情全部都處理好了,我就去法國接你回來!”
淚無聲滾落,葉依珊緩緩的放下自己的手,轉(zhuǎn)頭看著身後的肖之瀚:“我不小心吃下的藥會不會對孩子造成傷害?”
她似乎有很多的話想要問,想要說一般,可是到頭來問出口的卻是肖之瀚最爲(wèi)害怕的。
“她自己本身身體就不好,這次又吃下了這種藥,雖然我們及時幫她處理了,可是藥還是傷害到了她的孩子,母體沒事,孩子有點(diǎn)問題!將來出生不是畸形就是病態(tài),你要注意!”
麥可的話突然就在耳畔響起,肖之瀚的臉色微微變了變,沉著眼眸看著葉依珊輕輕的搖頭:“麥可說了,只要好好修養(yǎng),你跟孩子都不會有問題的!”
“是嗎?”
她若似肯定有像是懷疑的念出這兩個字,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我不想去法國!如果實(shí)在需要休養(yǎng)的話,我可以在醫(yī)院裡面休養(yǎng)就好,也可以回到我們海邊的老家,或者到童媽新幫我找到的這個房子都行!”
“葉依珊……”
“肖之瀚,我需要的不過就是一個安靜的環(huán)境而已!而且如果是要養(yǎng)傷的話,肯定要找一個我自己也喜歡,也看中的地方不是嗎?法國那邊我呆著不習(xí)慣,我也不想要再回去了。J市這邊不單單是我出生的地方,我所有的記憶有關(guān)都是在這裡的,況且我在這裡有家,你何必一定要我回去?”
她的話一字一句的落下,語氣顯得十分的堅定,肖之瀚知道再也沒有了商量的餘地,這才無奈的搖頭說道:“如果你真的想要這樣的話,那我也無話可說了!我會讓童媽重新幫你找一個地方,按照你之前要求的做法,等到你在醫(yī)院的檢查都結(jié)束了,我就立刻送你過去!”
葉依珊想要控制自己不去多想,可是心跳的頻率就是顯得那麼的不安:“爲(wèi)什麼還要重新找地方?肖之瀚,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啊?”
現(xiàn)如今,能夠徹底的威脅到肖之瀚跟她葉依珊的人或者是事情,恐怕就是肖之瀚那個所謂的未婚妻包括那場婚禮了。
可是到底是什麼,能夠讓肖之瀚的表情看起來如此不安,甚至是連安排事情的事情都看不到他眼中有片刻的安定……
然而,任憑葉依珊表現(xiàn)出來的神情時多麼的緊張,肖之瀚始終都只是淡淡的看著她,眼中再無任何神采,就連剛纔的那一抹不安都像是她的幻覺一般,轉(zhuǎn)瞬即逝。
她倒吸了一口冷氣,眉心越發(fā)皺的更加緊了幾分:“是不是那個人知道了我就在醫(yī)院?是不是她會對我構(gòu)成什麼威脅?”
肖之瀚依舊沒有說話,只是擡頭看了看天,低聲唸叨:“公司那邊還有事情需要我過去處理,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公司看一看,晚一點(diǎn)再來陪你!”
“你寧願避開我也不願意回答?”
質(zhì)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此時肖之瀚已經(jīng)快走出了花園,可是注意到葉依珊話語之中所帶的哀傷的語氣,他的腳步還是硬生生的就停在了原地。
不知道爲(wèi)什麼,心裡的某處突然微微的痛了一下,葉依珊伸手滾動輪椅來到他的身後,指尖輕輕的拉住他的西裝衣襬:“我知道我現(xiàn)在的身份是尷尬的,畢竟我沒有什麼正經(jīng)身份,也沒名分,就這樣有了孩子......而且你對我也還算是疼愛,難免會引起她的不高興!”
“她沒資格不高興!”
最終,肖之瀚還是冷冷的開口,轉(zhuǎn)身過來看著葉依珊,猶豫著蹲下身子。
他試圖讓自己的身子與她平行,目光炯炯的看著她說道:“金銘跟我之間不過就是契約關(guān)係,我們都是因爲(wèi)爲(wèi)了利用彼此纔會走在一起的!葉依珊,你別想太多了!”
淚,無聲滾落。
契約兩個字如同兩把尖銳的刀狠狠的戳在了葉依珊的心口,她顫抖著脣瓣問道:“你跟我之間也不過就是契約的關(guān)係......肖之瀚,你愛我嗎?”
她依舊不依不饒的問著這句話,哪怕那天在病房內(nèi)親眼看到肖之瀚躲避回答,也猜測到了他心裡對自己根本就沒愛情,可是聽著他對金銘的態(tài)度,她還是忍不住想要開口再問。
對方的身子僵了一下,嘴角緩緩勾起,手指將她散亂的發(fā)全部掃至身後,眼中盡是柔情:“問過的問題就別再問了!公司還有事情,我走了!”
“這個問題我確實(shí)問過沒錯,可是你從來就沒給過我答覆!”
眼看著肖之瀚起身就要走,葉依珊來不及多想便直接伸手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腕:“我愛你我可以直言,那你對我的感情呢?就算不是愛情,那你對我終歸是有某種情愫的不是嗎?爲(wèi)什麼你從來就不說?”
他低頭,緩緩的伸出自己的手遞到葉依珊的面前,她皺著眉,猛的擡頭看她,神色一片惘然不解。
他輕笑著,無奈的嘆氣:“我今天專門把袖釦都給帶過來了,就是希望你能夠懂得我對你的心思,沒想到你還是不懂!”
“肖之瀚,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在西方傳統(tǒng)設(shè)
計的領(lǐng)域裡有著那樣的一個贈禮意義......”
他緩緩的開口說著,目光卻在葉依珊的臉上打量著,她不解的看著他,似乎是在等待著他將下去的話說完一般。
“女生們將設(shè)計切割完成的袖釦贈與男子,代表的是一種信物——定情信物!意爲(wèi)至死不渝!如果男子願意接受的話,那便代表著這個男子願意爲(wèi)了這個女的不惜一切代價,甚至是付出自己的生命,愛她永生!”
她原本只是覺得肖之瀚在說廢話,可是當(dāng)他說道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葉依珊的心口卻是一揪。
她的嘴角揚(yáng)起,目光有幾分閃爍,肖之瀚用了那麼一句話來表示自己對她的感情,至死不渝,愛永生!
下一秒,她便搖頭苦笑,若是肖之瀚知道她當(dāng)初設(shè)計這枚袖釦是爲(wèi)了贈與肖逸辰的分離之物,如果說她一直以來都不知道袖釦有這樣的一個代表意義的話,肖之瀚會不會惱羞成怒。
想著,她不由得就走了神:“葉依珊,我都已經(jīng)收下了袖釦,你還不懂?”
“謝謝!”
她依舊淡笑,輕聲答出這兩個字,手指輕輕撫摸著肖之瀚衣服袖口上的袖釦,晶瑩的淚珠狠狠的砸落:“我把我以後的人生,交給你了!”
她一本嚴(yán)肅的看著肖之瀚,臉上還是尚未乾透的淚痕,眼神卻顯得十分的堅定。
聽著葉依珊的話,肖之瀚緩緩的笑了,彎身抱住葉依珊,手緊緊的箍住她的身子:“你放心,你說的讓我別碰金銘我就絕對不會碰,不管發(fā)生什麼事情,你都等我!公司的事情一旦處理好了我就立刻回來,到時候不管出了什麼事情我都會讓你進(jìn)入肖家。按照我之前給過你的約定,我會讓你的孩子出生在一個完整的家裡,我也會讓你過上你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滿足了我的一切,包括我媽咪嗎?”
話音落下,葉依珊便感覺到了這個將自己緊緊的抱在懷裡的男人身子猛的僵硬了一下,就連原本有的體溫都在急速下降。
不過只是剎那間的功夫,肖之瀚就失去了所有的溫度,如同一個在冰天雪地的時節(jié)內(nèi)用冰雪雕刻堆積出來的雪人一般,無半點(diǎn)溫度,也沒有半點(diǎn)的情緒波動。
正當(dāng)她以爲(wèi)肖之瀚會暴怒著甩開自己的時候,他卻突然冷冷的開口問道:“你希望我怎麼做?”
葉依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伸手緊緊的環(huán)抱著肖之瀚的脖子,低聲說道:“這段時間我都沒有問過你關(guān)於骨髓移植那個人的所在地,算起來也差不多了,我希望你能夠幫我媽咪動手術(shù)!”
她知道白素若的身體現(xiàn)在看起來雖然是平安無事的樣子,可是不過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真正能夠撐下去多久,恐怕就連白素若自己都不知道。
對方是長長的沉默,葉依珊的雙手不由的緊了些,十指緊緊的扣在一起,指甲用力的按住自己的手心:“只要我媽咪一切安好,無論我未來怎樣,都無所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