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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葉依珊獨(dú)自一個人呆在包間內(nèi),不時轉(zhuǎn)頭去看,包間的外面,經(jīng)理的身影在忙碌著,卻始終沒有走回來的意向。
她慢慢的坐正身子,目光落在了自己面前的珠寶上,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笑:“奧麗絲不愧是大神級別,設(shè)計(jì)風(fēng)格獨(dú)樹一幟!”
“媽咪!”
辦公室的門被慢慢的推開,肖之瀚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門縫之中,看著坐在電腦前專心看著文件的凌可新,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一聽到肖之瀚的聲音響起,凌可新那不斷敲打著鍵盤的手當(dāng)即就頓了下來,眉心微微一蹙,隨後頭也不擡的繼續(xù)低頭打字:“還在生氣嗎?”
肖之瀚倒是也沒有在意什麼,反而直接擡腳走到了凌可新的面前坐下,雙手重疊在辦公桌上,凝眸看著凌可新那低垂著的頭,眼中始終帶著笑意:“看夠了嗎?”
凌可新的聲音輕輕的傳來,平淡的沒有帶半點(diǎn)的情緒,甚至是面部表情都是平靜的,完全沒有一分變動:“媽咪,你終於肯理我了?”
在凌可新的面前,肖之瀚就好像是一個小孩一般,尤其是今天,完全失去了平常的冷漠,語氣之中帶著幾分調(diào)皮的意味:“我還在想你這次要生氣到什麼時候?”
“你做錯事情,我連生氣都不行是不是?”
微怒的聲音落下,凌可新的臉色隨之一變,雙眸帶著怒氣的看著肖之瀚,呼吸都變得急促:“肖之瀚,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你已經(jīng)不是小孩了,都這麼些年了,你做事怎麼就一點(diǎn)長進(jìn)都沒有?”
伴隨著話音的落下,凌可新伸長了手,快速的將電腦合上,露出一雙如鷹般的眼眸盯著肖之瀚。
面對著凌可新這樣的眼神,肖之瀚不由得怯弱了幾分,他坐正了身子,目光深沉的看著凌可新說道:“媽咪,我知道我現(xiàn)在做的事情是什麼,我也很清楚做這些事情會有什麼後果……正如你說的我已經(jīng)不是一個小孩了,我有那個責(zé)任跟能力去承擔(dān)起所有的後果!”
“你這是要逼死我們嗎?”
冰冷的淚順著凌可新的眼角滑落,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轉(zhuǎn)移視線到了窗外,看著城市內(nèi)外興建起來的高樓大廈,無奈的搖頭說道:“我跟你爹地做了那麼多的事情,爲(wèi)的不都是你們兩兄弟好,現(xiàn)在你倒好,揹著我們做出這種事情,你讓我們兩個怎麼辦?”
說道這裡的時候凌可新停了下來,手猛地一推,椅子朝後滑去,她直接起身走到窗前,背對著肖之瀚說道:“我跟你爹地要求的從來也就不多,可是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夠跟我們討論一下,或者說先告知我們一下都行啊!你永遠(yuǎn)都是這樣的性格,什麼事情都是獨(dú)來獨(dú)往,做事也不站在我們的立場幫我們考慮考慮,你知不知道我跟你爹地因爲(wèi)你而面臨多少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我們卻不知道,這對我們來說到底有多麼的可笑,你知不知道?你是不是沒看到我跟
你爹地成爲(wèi)別人的笑柄,你就不會高興?”
怒斥的聲音一句接一句的落下,隨著質(zhì)問,讓肖之瀚啞口無言,不知該做何回答纔好:“媽咪!”
最終,他還是無奈的搖頭輕輕的叫了一聲,起身順著凌可新的步伐走了過去:“之瀚,我這次生氣你也不要覺得我是在無理取鬧……”
“我早就預(yù)料到了你們肯定會生氣的,所以我都沒覺得你是在無理取鬧!”
還沒等凌可新的話說完,肖之瀚便迅速的打斷,話語平靜,視線凝結(jié)在外面的景色:“現(xiàn)在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你打算怎麼辦?”
“葉依珊懷孕了!”
突然,肖之瀚開口冷冷的說出了這幾個字,語氣冰冷,彷彿沒有看到凌可新的神色大變,依舊緩緩的說道:“三個月前在法國的時候一時失控,沒想到就有了孩子,她一直瞞著不肯跟我說,如果不是這一次我送她去醫(yī)院的話,恐怕……”
他輕笑著,頭部緩緩的搖動,雙眸漆黑如墨:“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關(guān)於這個孩子的去留,我還沒做好打算!”
“不能留!”
在聽完了肖之瀚的話以後,凌可新面無表情的說出這三個字,青蔥手指緊握成拳頭,指尖微微泛白,光滑的手背上都冒出了突兀的青筋,臉色變得慘白,下脣死死的咬住。
肖之瀚也是一怔,隨後快速的回頭看著凌可新,眼眸之中劃過一抹詫異:“媽咪,你剛說什麼?”
淚水在凌可新的眼眶內(nèi)打滾,她的聲音有些哽咽:“之瀚,你現(xiàn)在好不容易纔跟金家搭上關(guān)係,既然你選擇了要娶金家小姐,那麼葉依珊的孩子就不能留,否則讓他們金家知道的話,這場婚禮,還要嗎?”
葉依珊的孩子不能留!
一時之間,肖之瀚滿腦子全部都是空的,唯一剩下一個想法就是孩子不能留。
慢慢的,他的眼睛蒙上一層薄霧,他轉(zhuǎn)身對著凌可新,緩緩的低下自己的頭趴在凌可新的肩膀,一陣溼潤從肩膀上蔓延開來,凌可新不禁伸手抱住了他的頭,輕輕的摩挲:“媽咪,這是我第三個孩子,我好不容易纔有的第三個孩子!”
凌可新在聽完了這句話以後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冰冷的淚順著她的眼角不斷的滾落下來,她的指尖忍不住微微顫抖,溫?zé)岬闹父箘澾^肖之瀚的眼角,無聲的嘆息著。
肖之瀚不知道該怎麼表達(dá)此時此刻現(xiàn)在自己的內(nèi)心,疼痛蔓延到全身的每個角落,他心痛到無法言語。
當(dāng)初黃斯琴懷孕,連同孩子一起離開,他連挽留的時間都沒有,那是他這輩子的痛!
之後,葉依珊的第一個孩子被自己失手打掉,他起初覺得無所謂,可偏偏時間越來越久,他心底的痛也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深刻。
在法國的時候,他以爲(wèi)葉依珊再次懷孕,表面上是那樣的發(fā)怒,動作是那麼的粗魯,就連語氣都是那麼的冷
漠,可是誰也不知道,他差點(diǎn)就高興到在大街上跳舞,在某一個深夜,他也曾因爲(wèi)懷念自己的孩子,痛覺失去而完全無法入睡,哪怕睡去,也會中途噩夢驚醒。
直到這一次,意外知道葉依珊懷孕,時間不對,地點(diǎn)不對,人物更加不對,他一時間慌了心神,再三的猶豫過後,完全不知道到底是該留下孩子還是該任由孩子流去。
不可否認(rèn),凌可新的話給了他一個安定下來的答案,可是他的心裡,卻是捨不得的:“失去了這個孩子,我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之瀚,你要記住,你還年輕,沒有了這個孩子不代表你就失去了什麼,只要你跟金銘好好的相處,只要你跟她在一起,你們總會有孩子的,未來的路還那麼長,你何必要做過多的擔(dān)心?媽咪知道這個孩子對你來說不簡單,可是你現(xiàn)在不捨棄這個孩子,將來你就成不了大事!”
不知道是不是肖之瀚的錯覺,她竟然從凌可新的話中聽出了另外一個人的身影。
他猛地擡頭,微微溼潤的眼角餘光掃過凌可新的臉,最終沉下聲問道:“他也知道這些事情?拿掉孩子,是他希望的做法嗎?”
他口中的他沒有透露出半點(diǎn)的信息,可是凌可新卻如同知道這個人是誰一般的別過視線,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媽咪,我只想要你一個回答!”
重重的喘了一口氣以後,肖之瀚冷冷的說道:“就算我現(xiàn)在不跟你說葉依珊懷孕,其實(shí)你們也早就調(diào)查出來了對嗎?不管對這個孩子我想保持著留下還是拿掉的態(tài)度,你跟他的做法都是一樣的,你們保持統(tǒng)一戰(zhàn)線,你們都希望我不要這個孩子,對嗎?”
他說著這些話的時候聲音忍不住的顫抖,可是並不是哀傷情緒的蔓延,而是因爲(wèi)他在極力的壓制住自己內(nèi)心即將噴涌出來的怒火。
到了現(xiàn)在這一刻,他彷彿可以體會到在法國的時候爲(wèi)什麼葉依珊會對白素若採用那樣的對待方式,被自己最親近,最信任的人背叛,原來就是這樣的滋味。
他不是沒有想過拿掉這個孩子,可是當(dāng)他知道了父母的做法也是這樣的時候,他心裡卻很不是滋味:“之瀚,我跟你爹地這樣做完全都是爲(wèi)了你好啊,留下這個孩子只會後患無窮,難道你希望因爲(wèi)一個雜種去毀掉你自己的一生嗎?”
“雜種?”他冷笑的重複著凌可新的話,眼中微微泛起淚光:“那是我的孩子,那是你的孫子,那怎麼會是雜種?”
或許是意識到了自己的語氣有些太過了,凌可新也是收起了怒臉,伸手拉住肖之瀚的手,眼神誠懇的說道:“就因爲(wèi)他是我的孫子,我更加不希望他來到這個世界上受苦!”
受苦?
詞語落下,肖之瀚微微有些動容,凌可新抓緊說道:“孩子生下來,身份就跟葉依珊是一樣的,當(dāng)初葉依珊跟白素若是怎麼走過來的你不是都看在眼裡,難道你也希望她走上她媽咪的那條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