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瑾初一夜未眠,眼睜睜地等到了天亮。但是又擔心吵醒樑祁然,她也就一直閉著眼睛裝睡。直到聽到倒水的聲音後,她才睜開眼睛向旁邊看去。
只見不知道什麼時候,王秘書已經(jīng)進來了。
她忙坐了起來,向一旁的樑祁然看去,和他的目光撞了個正著。她忙將目光移開了,草草地打了一聲招呼就離開了。
“你帶我去見見婁墨琛吧。”
“見他?現(xiàn)在見他做什麼。而且很快您就可以做自己一切想要做的事情了,現(xiàn)在去見他不是給自己添堵麼?!?
“我有事要找他,而且最好不要讓瑾初知道。”樑祁然目光灼灼地看著他,而且表情還跟嚴肅。
他們前腳剛走,醫(yī)生就帶著護士過來查房了,病房裡一個人也沒有。一行人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迎面碰上了上廁所回來的安瑾初。
“小姐,請問你知道這個病房裡的另一個病人去哪兒了嗎?”
“他剛纔還在呢?!彼蜓e面看了一眼,“可能是去衛(wèi)生間了吧,一會兒他們回來以後我過去找您。”
王秘書開著車向另外一家醫(yī)院駛?cè)ィ染G燈的時候還特意注意了一下樑祁然的表情。見他一副沉重又嚴肅的樣子,索性將那些勸解的話也吞進了肚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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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許多護士圍在婁墨琛身邊苦口婆心地勸他打點滴。
他怒瞪著雙眼,大聲斥責道:“我又沒有??!憑什麼讓我吃藥?。∵€有,這到底是什麼破病房啊!要空調(diào)沒空調(diào),要電視沒電視,好意思讓我住進來麼。”
“先生,是這樣的。因爲這幾天病人比較多,暫時沒有單人病房了。如果一旦有空餘的病房的話,我們一定安排您住那個病房,您看好嗎?”
“看什麼看!空餘了纔給我住,你們當我什麼人了!難道我就是這麼好打發(fā)的嗎?!”
一些剛實習的小女生怯生生地看著他發(fā)脾氣的樣子,站得離他遠遠的,生怕被波及似的。
“師姐,你說……在給這個病人打點滴之前,是不是應該先想辦法給他來一陣鎮(zhèn)定劑啊?”
那個被稱爲師姐的護士面無表情地看了那個實習生一眼,一臉冷漠地說道:“你覺得……就他現(xiàn)在這種精神狀態(tài),你該怎麼給他打鎮(zhèn)定劑。到時候還不知道是誰給誰打呢。”
那個實習生撇了撇嘴,不聲不響地從房間裡退了出來。見其他組的同事從門前經(jīng)過了,她也忙跟了過去,成功地混了進去。
上了三樓以後,樑祁然就聽到了他那熟悉的咆哮聲,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來。王秘書直接循著聲音就找了過去。
他們正準備進的時候,就見許多人擁作一團跑了出來。王秘書忙向後退了幾步,身子擋在樑祁然身前,以免人羣衝撞到他。
醫(yī)生和護士一溜煙兒地跑出來以後,王秘書才推著輪椅進去了。
婁墨琛正揹著門坐著,聽到聲響後,怒氣衝衝地將手裡的東西扔了出去,大聲吼道:“都給我滾出去!難道沒聽到我說的話嗎!”
“婁總,這麼長時間沒見,你的脾氣可一點兒都沒有變啊。”樑祁然笑著揶揄道。
他聽到聲音後回頭看了一眼,驚詫過後,又是濃濃的憤怒。
“哼!我還沒有找你,你居然還敢過來!你是過來看我
笑話的嗎!嗯?!”他光著腳快步走了過去,居高臨下地瞪著他,眼睛裡升騰著滾滾的怒火。
王秘書不動聲色地稍微站得靠前了一些,波瀾不驚地說道:“婁總,樑總過來是爲了和您商量事情的,不是過來和您吵架的。如果您一直都是這種狀態(tài)的話……”
還不等他把話說完,就被厲聲打斷了。
“我沒有心情聽你們說這些廢話,廢話不要多說!還是快點兒滾吧!”婁墨琛指著門口,指尖都有些顫抖了。
樑祁然面不改色地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來:“婁總,你難道就沒有心情多瞭解一些其他事情嗎?比如……瑾初的事情。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還可以告訴你你的那位前女友的事情?!?
“你們打事情?哼!你這是來跟我炫耀的嗎?告訴你!我從來就沒有把她放在心上,也沒有愛過她!所以,我根本就沒興趣知道,也不屑於知道!”
“如果你真的不在乎的話,有必要這麼激動嗎?有必要將火氣發(fā)泄在醫(yī)生和護士的身上嗎?”樑祁然平靜地看著他,那些話卻像是一根根的針似的,狠狠地刺激著他的心臟。
婁墨琛的火氣都快要爆棚了,緊緊攥著拳頭,手背上的青筋都突了起來,分分鐘要暴走似的。
電光火石之間,兩人四目相對,濃烈的火藥味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轉(zhuǎn)瞬間,他臉上那騰騰的怒氣又慢慢平復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邪佞的表情。
“你是不是又要告訴我,你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fā)生過?嗯?!”他彎下腰來,雙手撐著輪椅的扶手,“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對嗎?”
他挑了挑眉,眉眼間流露出非常不屑的神色。
樑祁然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冷聲問道:“難道她在你的心裡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嗎?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就應該阻攔她。她就算不喜歡我,但是也不至於讓你傷得這麼深吧!”
安瑾初在房間裡等了很長時間都不見他們回來,終於有些坐不住了,給樑祁然打了一個電話。手機鈴聲卻在牀上響了起來,她的餘光掃了一眼亮著的屏幕,臉色忽然變了變。
她強行將目光移到了別的地方,給王秘書打了一個電話。
王秘書猶豫了一會兒,看了一眼劍拔弩張的兩個人,因爲害怕安瑾初擔心,想接起電話。但是又怕自己出去以後,自己總裁捱揍。
他糾結(jié)了一會兒後,還是接了起來,目光緊緊盯著他們。
“你們現(xiàn)在在哪裡呀?祁然該做常規(guī)檢查了?!彼墙辜钡芈曇魪碾娫捘沁厒鱽?。
“我們一會兒就回去,樑總他……還想在外面散散心?!?
“你們在樓下嗎?我過去找你們吧?!?
“不用了,我們馬上就回去?!?
婁墨琛的臉色變了變,銳利的眼神掃過王秘書,瞇了瞇眼睛問道:“是安瑾初打過來的?!”還不等王秘書否認,他就快步走了過去,動作飛快地搶下了手機。
“他們現(xiàn)在在我這裡,想不到你居然還是一個縮頭烏龜,自己不敢出來露面,就讓他來當炮灰!安瑾初!看來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
有些氣急敗壞地婁墨琛已經(jīng)有些口不擇言了。說話的時候語氣都有些陰陽怪氣的,心裡更是一種難以言說的苦澀的感覺。
“他在你那
兒?!我馬上過去,你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你儘管衝我來好了,不要牽扯到別人!”安瑾初急切地說道,語氣也變得凌厲了很多。
她還不等他回答,就掛了電話,拿起包包就快步走了出去。
“噯……安小姐,你一會兒就該做檢查了,不要出去了。”護士遠遠地就叫著她的名字。她聽到以後非但沒有停下腳步,反而走得更快了一些。
婁墨琛氣不打一處來,一手叉著腰,一手握著手機,手指指著樑祁然,氣急敗壞地諷刺道:“想不到你們這麼有默契!感覺我很好欺負是嗎?是嗎!”
“我今天來不是來挑事的,只不過就是來解釋一下。我之所以說我們是在公司裡認識的,是因爲那段時間裡我的公司內(nèi)部有些混亂,不想讓別有用心的人利用她,僅此而已?!?
樑祁然在氣急敗壞的婁墨琛面前顯得平靜很多,說話的時候也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
“別有用心?!恐怕你纔是那個最別有用心的人吧!就是利用什麼合作的機會來接近安瑾初,然後再利用她來盜取我們公司的重要機密是嗎?爲什麼別人都不知道我們的關(guān)係,只有你知道?!”
“那是因爲我們是很好的朋友,所以她將你們的事情告訴我並不過分吧?”樑祁然的情緒也有些激動了,說話語速也快了很多。
“很好的朋友?”婁墨琛蹙了蹙眉,冷笑了一聲,“所以也方便狼狽爲奸是嗎?”他斜睨了他一眼,眼底滿是不屑的神色。
他攥緊了拳頭,目光緊緊盯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如果你一定要這麼想的話,我只能說,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跟她一點兒關(guān)係也沒有?!?
安瑾初快速地找著病房,腳步也快了很多。當她聽到熟悉的聲音後,忙小跑著趕到一個病房門口。她剛邁進一隻腳的時候,就見樑祁然從輪椅上摔了下去。
而婁墨琛正情緒激動地看著他,又無意中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安瑾初,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來。
“呵!這個時間點兒掐得可真準??!難怪能成爲最好的朋友。”他說話的時候,還特意將最後幾個字咬得分外重。
“婁墨??!你不要太過分!”安瑾初拽了拽滑落的包包帶子,忙走到樑祁然身邊將他扶了起來。
她臉上那副極度嫌棄的表情深深地刺痛了婁墨琛的心。他走上前去,譏諷道:“我過分?我過分嗎?你們兩個人合起夥來把我耍得團團轉(zhuǎn),是不是覺得很爽呢?”
安瑾初皺緊了眉頭,攥緊了手,猛地推了他一把,厲聲斥責道:“從頭到尾,只是你一個人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婁墨琛趔趄了一下,撞到一旁的桌角。他咬了咬牙,指著樑祁然罵道:“如果不是因爲他,你會三番五次地跟我提離婚嗎?嗯?!就連你肚子裡的孩子都是他的!你給老子戴了這麼大的綠帽子,老子難道就不能罵他幾句嗎?!”
她緊緊抿著嘴脣,臉色蒼白,身子都有些顫抖了。她索性擡頭說道:“對!你說得很對!你從頭到尾都被我們玩兒得團團轉(zhuǎn),現(xiàn)在你知道真相了,有沒有覺得很開心?。?!”
樑祁然拽了拽她的胳膊,表情複雜地看著她,還有擔心的神色。
“瑾初,你……”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婁墨琛就一把將安瑾初拽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