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瑾初握緊了拳頭,狠狠瞪了他一眼,撂下一句狠話後,氣哼哼地走了。
婁墨琛斜挑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他慵懶地靠著椅背,目送著她離開了。那雙眼睛裡帶著意味不明的神色,讓人捉摸不透。
“小安,以後你就在我的手底下工作了,”主任走過來,笑瞇瞇地說道,“你呢,先把這些資料整理好?!彼岩豁澄募旁谒拿媲埃请p小眼睛裡閃現(xiàn)出精明的光芒。
她看了一眼那個主任,又低頭看了看那些文件,眉毛微微蹙了蹙。
想不到,自己當初在辦公區(qū)工作的時候,每天整理一些表格,當搬到他的辦公室裡面的時候,自己又整天抄抄寫寫著。
現(xiàn)在好不容易能夠清靜點兒了,又要整理文件。好歹她也是名校畢業(yè)的好嗎?劉不能給自己安排一個稍微有點兒技術(shù)含量的工作嗎?
難道這是給自己穿小鞋的節(jié)奏嗎?不過,鞋有多大,她的腳就有多大。如果想用這些小事來爲難她的話,那未免有些低估她了。
“好?!彼哪樕亮顺粒S手翻了翻那些文件,目測了一下,任務(wù)內(nèi)容還是比較簡單的,但是,工作量就是有些大了。
“好,明天上午十點給我,可以嗎?”那個主管雖然問了她一聲,但是語氣卻很強硬,一點兒都沒有尊重她的意思。
“明天?”她皺著眉反問了一句,擡眼看著主任,卻從他的臉上看見了熟悉的表情。
以往婁墨琛要故意捉弄自己的時候,往往都會露出這副表情來。果然,天下烏鴉真的是一般黑的。
“主任,這些文件一時半會兒完不成,明天恐怕交不了任務(wù)。”她面無表情地回絕道。雖然她性格比較隱忍,但是並不代表自己可以任人揉捏。
那個主任的臉色馬上變得很難看了,一張臉拉地老長,下巴都快碰到腳尖兒了。
片刻之後,他又恢復(fù)到平時那副模樣了。
“小安??!不是我難爲你,是因爲這些文件明天就要用到。公司要你們幹嘛的,就是讓你們完成工做的呀!現(xiàn)在上司要用這些資料,你卻告訴我,你完成不了。你讓我怎麼跟總裁交代啊!”
主任兩手交疊著,手心拍著手背,作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來。
安瑾初在心裡冷笑了一下,眼睛裡閃現(xiàn)出冰冷的神色來。
“好了,我知道了。”她將文件放在面前,面無表情地翻看著那些瑣碎的文字,將主任晾在一旁。
主任瞥很是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心裡腹誹道:難怪她從總裁辦公室裡搬出來了,就照她這個臭脾氣,遲早要被公司給踢出去。
實在是太目中無人了!太不成體統(tǒng)了。
其他員工雖然沒有明目張膽地看著他們兩人鬥法,但是將他們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聽了進去,默默地刷新了以往對安瑾初的認識。
俗話說,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想不到,也就幾天不見,她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嘖嘖,看來還是隻能怪自己太單純。
安瑾初低頭忙著整理資料,劃分檔案,也沒空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事實證明,就算自己不去想,別人也不會主動過來勾搭她。
就連中午吃飯的時候,辦公室裡的人要去吃飯,也沒有叫她,完全是要被孤立的節(jié)奏啊。
真不知道,那個幼稚男人又揹著自己做了什麼鬼鬼祟祟的事情,實在是太可惡了。
她嘟了嘟嘴脣,將已經(jīng)處理好的資料重重地放在桌角,眉毛都快皺成整整一條了。她的肚子早就開始抗議了,可要是不處理完這些文件的話,她晚上又要加班了。
她哀嘆了一聲,趴在了桌上,渾身都透著一種有氣無力的感覺。
婁墨琛從辦公室裡出來的時候,在隔壁的大辦公室門口停留了一下,高聲咳嗽了幾聲。
安瑾初聽到聲音後,條件反射性地坐了起來,習(xí)慣性地捋了捋頭髮。
“你怎麼不出去吃飯?”他作出一副微服私訪的樣子,依然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我不餓?!彼谛难e默默地翻了一個白眼兒,心裡暗罵了一聲:大尾巴狼。如果被他知道自己又在加班的話,肯定會嘲笑自己的。
他掃了一眼桌上的文件,心裡閃過一抹光芒來,又迅速暗了下去。
“這是給你的!不要讓別人看見!”他將一個飯盒放在桌上,正準備走的時候,瞥了她一眼,補充了一句,“我可不想讓別人覺得我在虐待員工?!?
安瑾初擡起頭看了看他,又掃了飯盒一眼,心裡有些說不出的感覺,總覺得好像卡在心上,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不餓,你拿回去吧?!?
她強忍著飢餓,向前推了推飯盒,又不動聲色地將餓得發(fā)癟的肚子收了回去,以免在這種關(guān)鍵時刻給她拖後腿。
婁墨琛的腳步頓了頓,渾身散發(fā)著寒冷的氣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他用餘光掃了她一眼,給了她一個凌厲的小眼神兒後,一聲不吭地出去了。
她咬了咬嘴脣,將那個飯盒放得更遠了一些,強迫自己認真整理文件??墒?,飯菜的香味不停地飄進鼻子裡,又將她肚子裡的饞蟲給勾了出來。
她嚥了咽口水,盯著那個飯盒,又有些做賊心虛地向門口看了看。管它呢!反正也是大老闆給自己送過來的,吃又怎麼了!他吃自己的還少麼。
這樣想著,心裡果然好受多了。
她舔了舔嘴脣,拿起了筷子,正準備揭飯盒的時候,就隱隱約約聽到了其他同事說話的聲音。她忙將飯盒放進了包包裡,低頭裝作一副很忙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說話聲音漸漸遠去了,她又像做賊似的,向門口望了望,將飯盒拿了出來。忽然想起一個地方來,就是不知道那裡有沒有人。
她將飯盒放進了包包裡,作出一副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提著包包出了辦公室。
她一邊走著,一邊向四周看了看,見後面沒有人,忙按照記憶中的方向,來到了一處隱秘的地方。
還好,門還在。她小心翼翼地扶著門把手,心跳也忽然加快了許多。她深呼吸了一下,稍微用力轉(zhuǎn)動了一下,門應(yīng)聲開了。
她得意地笑了笑,透過門縫兒向裡面看了看,見沒有什麼異常狀況,躡手躡腳地進去了。
好長時間不來,屋子裡的擺設(shè)已經(jīng)換了一種風(fēng)格,地毯也和以前的不一樣了。
她熟門熟路地向沙發(fā)走去,目光卻被屋子裡的擺設(shè)給牢牢吸引住了。茶幾上的那隻花瓶應(yīng)該是水晶做的吧,而且還是紫色的水晶。
她不由得拿起把玩了
一下。
“嘖嘖,還真是奢侈??!平時也沒什麼人,居然肯花血本?!彼贿呌^摩著,一邊感慨道。要不是肚子咕咕叫著,估計她還得欣賞大半天呢。
一陣風(fēng)從窗戶裡颳了進來,沒有關(guān)嚴實的門也被風(fēng)給吹開了,還不等她反應(yīng)過來,強勁的穿堂風(fēng)又使勁兒將大開的門給甩上了。
屋子裡發(fā)出劇烈的聲響,都快把玻璃給震碎了。
安瑾初呲著牙,皺緊了眉頭,後知後覺地捂上了耳朵。
正在裡間休息的婁墨琛忽然被驚醒,情緒煩躁地掃了一眼筆記本電腦。只見客廳的整個畫面都呈現(xiàn)在了屏幕上,安瑾初這會兒正屁顛屁顛兒地鎖上了門。
她怎麼會在這裡?他皺緊了眉,眼神深邃地看著她,過了幾秒後,嘴角微微向上挑了挑??雌饋硭矝]有那麼笨嘛。
安瑾初打開飯盒,裡面都是她喜歡吃的菜,而且還很豐盛。
“一定是安嬸兒給我做的,味道好好聞?。 彼[著眼睛,將飯盒放在面前,深呼吸了一下,一臉愜意和享受的表情。
婁墨琛趴在牀上,看著她毫無形象地大吃特吃,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笑容來。
想不到,她還有這麼蠢萌的時候。當然了,蠢佔據(jù)了百分之九十的比例。
她將所有的洋蔥都給挑了出來,很嫌棄地撇了撇嘴。
“下次一定要告訴安嬸兒,炒肉的時候不放洋蔥,”她夾起一塊肉,張大嘴,塞了進去,一雙眼睛彎成了兩隻月亮,還不時地晃盪著兩條小細腿兒。
“嗯……這道菜就給九十五分吧!”她用筷子指了指洋蔥,“這次都是你給拖了後腿!哼!”
婁墨琛見她那副神神道道的樣子,一雙眼睛裡露出幽深的光芒,用手託著下巴,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如果不是秘書給他打電話,他都快忘記時間了。
“怎麼了?”他有些不耐煩地問道,目光卻仍然停留在她的身上。
“婁總,您什麼時候出國?應(yīng)該訂什麼時候的飛機票比較合適?”
“這種問題還需要問我嗎?你們那裡不是有我的行程表嗎?依次排下來就好了。”他語氣嚴肅地呵斥道,就連聲音也凌厲了幾分。
“那我安排司機兩個小時後來接您?!?
“兩個小時以後?”他坐了起來,一雙眉毛皺在一起,冷俊的臉也繃得緊緊的,“時間怎麼這麼倉促?你們最近是怎麼安排行程的?是不是我最近對你們太過仁慈了?”
秘書聽了,差點兒把手機給扔了。到底是誰又得罪了他們的大總裁!感覺自己好累啊,難道他就沒有覺得他說得話前後有些矛盾嗎?
想到這裡的時候,她沉思了一下,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那……那我們再……再重新排……一下行程表吧……”
安瑾初隱隱約約聽到了說話的聲音,可是仔細聽的時候,又聽不到任何聲音了。難道是自己想多了嗎?
她向周圍看了看,目光又移向了窗戶邊上,窗簾被風(fēng)吹得騰空飛起。她又發(fā)揮了強大的想象力,腦補著各種詭異的場景。
她忽然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身上的汗毛都快豎起來了。
“媽呀,這個房子有些瘮?shù)没牛€是早點兒離開比較好吧?!彼南驴戳丝?,貓著腰偷溜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