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得可真快啊,沒想到連向小園都知道了。
想瞞下去的事情恐怕再也瞞不住了,所有的計劃都要改變,恐怕雲彤又要陷入權力紛爭的泥沼中。
";查一下,消息是怎麼泄露的!";程浩對秘書大吼,狠狠砸了一下桌子。
一定有人故意在拆臺,等著看自己的笑話。
秘書答了一聲:";是!";關門離去。
程浩把自己重重砸在沙發上,他知道查也是白查,查到又能有什麼用呢?
消息已然是泄露了,沒有辦法收回,也沒有辦法彌補。
他明白,在這個時候怕是沒有多少人關心薛澄的生死,而是極力想在這場混亂中分一杯羹。
程浩苦笑一下,搖搖頭卻突然愣神。
如果說這個世上還有一個人是沒有任何私心雜念,只是單純地關心著,掛念著,緊張著薛澄的話,那恐怕也只有向小園了...
倪琨坐在寬大的老闆椅上,漫不經心地擺弄著一個請柬。
靛藍色的請柬浮動著黛藍色的暗花,周圍用燙金包邊,顯得高貴典雅。
付憲龍靠在桌旁淡淡一笑:";藍少祺慌了。";
倪琨揚揚嘴角,將那個精緻的請柬扔在桌上,沒有搭話。
藉著**的時間,倪老爺子不讓他回北京,他就舒舒服服遊了半個地球。
現在疫情穩定下來,他纔回來,藍少祺就親自把請柬送來,說什麼爲自己接風洗塵。
這小子,真是滑的可以。
";去不去?";付憲龍衝他挑挑眉毛。
";怎麼也要給藍少爺個面子,哪能說不去。";倪琨微微一笑。
付憲龍繼續皺皺眉,倪琨的表情讓人蔘不透。
倪琨緩緩起身:";好歹我有一個項目在他手裡,雖然是程浩轉給他的,但這小子還算聰明,拿到項目後還知道來巴結巴結我。這個面子我怎麼可能不給?";
付憲龍冷笑起來:";巴結這個詞,你說出來真讓我覺得很怪異。你說說,哪個人不想巴結你倪大少?";
倪琨一樂:";最起碼四少爺你可沒有這個想法。";
付憲龍有些急了:";我的哥哥啊!我這不是來巴結你了嗎?您就不能收收手?這回的事我覺得你做的可真是不地道!";
倪琨還是保持著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你少來給程浩當說客,對於他我覺得用什麼手段都不過分!你這還叫巴結我?我這一回來,你就來給我添堵!";
付憲龍壓著火抓抓頭髮,組織一下語言,又說道:";這回的項目全在他手裡,雲彤一旦出現問題,我們只有雙輸沒有贏家!你不在乎你的錢,我還害怕我的投資打水漂呢!";
倪琨起身拍拍他的肩:";我就算不捅出來,你覺得這事能瞞多久?而且你怎麼就知道沒人想拆分雲彤,我可以低價把項目買回來呢?你的理由,站不住腳!";
付憲龍一臉沮喪使勁搖著頭,程浩這一劫怕是誰也幫不了他,不知他怎麼才能渡過去。
向小園蹲在角落裡擦拭著地板,還了一個夜班,又上了半個白班這纔來到程家。
程浩說這周要她早點來,她真的早來了,因爲心裡放不下薛澄的消息。
想來薛澄應該還是沒有消息,如果有程先生一定會告訴自己的。
好吧,就算這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
昨天回到宿舍,被樂意她們審問半天,她也沒說話。
因爲她不知道怎麼說,說了她們也不明白。
想起程先生那沉穩的表情,她突然覺得很悲哀,竟然連一個與自己分享那種焦躁忐忑的情感的人都沒有。
沒有聽見門響,只聽見兩個男聲飄過來,小園分辨出其中一個是程浩的。
怕是程先生帶人回來了。
向小園站起身,準備了兩杯飲料,就算心裡再煩躁禮儀還是要有的,女傭的身份還是不敢忘記的。
小園把茶放在客廳的茶幾上,他們卻沒有進來,出於好奇,她慢慢走過去,隔著玄關聽見他們的低語聲。
雖然聽得不完全,但每一句都映近小園的心裡,每個字都讓她恐慌,讓她錯愕,讓她心驚肉跳。
那兩個人說了一會兒,這才從門廳那裡走向客廳。
小園聽見他們的腳步聲,急忙跑進客廳半蹲著裝模作樣地擺弄起茶具,心裡有再多的不解與憤怒現在只能強壓下去,裝作平時一樣。
";您回來了?";她站起身,但是沒有擡頭,實在無法面對程浩的臉,怕看見就會怒吼出來。
程浩衝她笑笑,招呼身邊的來人坐下,小園這才擡眼看看他身邊的那個人。
只一眼她便怔住了。
那個人看見她的表情比她更驚愕。
";唐先生!";小園心裡輕叫一聲。
程浩狐疑地看看這兩個人的表情,不知怎麼回事。
";你好,我是唐淵。";唐淵立刻回過神,衝小園伸出手,裝作第一次見面的樣子,將尷尬化解。
";您好,我是這裡的保姆,向小園。";小園也緩過神,握住他的手。
太險了,剛纔差點叫出來。
程浩看看小園驚慌的樣子,開口解圍道:";沒什麼事了,我們都吃過了,你上去休息吧。";
小園低頭說了聲是,趕忙跑上樓去。
拐過樓梯,她就覺得腿腳不大聽使喚了,一屁股坐在臺階上,捂著心口喘息起來。
小園一屁股坐在臺階上,捂著心口喘息起來。
唐先生怎麼會在這裡?他和程先生竟然認識。
如果他把自己在這裡的情況告訴樂意可怎麼好啊!
現小園只能在心裡祈禱,唐先生不過和大家是萍水相逢,不會這麼無聊,去向樂意她們打聽自己的情況...
直到小園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唐淵才把目光收回來,他衝程浩輕輕一樂:";你什麼時候請了個保姆?";
程浩苦笑一下:";說正事吧,別扯別的了。";
爲什麼不管誰知道自己家有個保姆,都是這種詭異的表情?
剛剛看見他們兩個對望的樣子,好像認識一樣,恐怕不過是唐淵有些吃驚罷了。
唐淵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算把剛剛的失態敷衍過去。
其實他更想問的是:她爲什麼會在你這裡當保姆...
向小園坐在臺燈下,書裡的字好像爬在心裡的螞蟻,讓她平靜不下來。
她掏出那個大大的本子,翻看著貼在上面的一張張門票,心裡浮現起薛澄的影子。
那個有些不著調,總是惹自己生氣的大男孩,他的音容笑貌就徘徊在眼前。
想起那時他偷偷潛入自己的房間,害的自己在浴缸裡睡了一宿;想起那時他拉著自己坐在地毯上打電玩,非要和自己一決勝負;想起那時他給自己幫了一天的倒忙,將自己害的遍體鱗傷;想起那時他胡說八道氣得自己騎著他身上暴揍他,招來程先生的一頓痛罵。
那時覺得他怎麼那麼可惡,簡直就是自己的災星。
可是他還是那麼可愛:他會老老實實趴在茶幾上寫檢查;他會在自己和程先生爭執時,第一個衝上來保護自己;他會在自己難過的時候笨拙地跳起大蘿蔔舞,逗得自己哈哈大笑;他會從很遠的地方回來,偷偷塞給自己一條漂亮的手鍊;他會在聖誕節時拉著自己一起裝飾漂亮的聖誕樹;他還會在**正兇的時候,給自己打來報平安的電話,還記得自己想要的禮物是那些世界各地的蓋銷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