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把你當外人,你還來勁了!";
程浩笑起來,搶過刀,片下一片火腿丟進口裡:";好東西!";他由衷讚道。
向小園看著面前的火腿片沒敢動,程浩推推她:";你嚐嚐,好吃!";
小園不敢像程浩那樣直接用手抓,於是拿起叉子裝模做樣插起肉片填進嘴裡。
要說味道真是不錯,帶著火腿特有的鹹鮮回味還帶著一絲甘甜,就是口感有些奇怪。
";好吃嗎?";付憲龍笑道,然後打開一瓶紅酒對程浩說:";你們先吃,等著我的大菜!";
小園這纔看見一個架子上放著密密麻麻的一排葡萄酒。
程浩也不客氣,他切下一片面包遞給小園,又翻箱倒櫃的找乾酪。回頭發現向小園正一臉尷尬地捧著麪包望著自己不由好笑。
";別理他,我們吃,好東西不要浪費!";他邊說邊片火腿。
";這到底是什麼啊?";
小園吃了半天也沒有明白自己吃的是什麼。
程浩笑笑:";正宗的意大利帕爾瑪火腿,虧他能找到這麼新鮮的!";
";火腿?";向小園瞪大眼睛:";不是煮湯用嗎?";
程浩笑她沒見識:";這種火腿就這麼吃的,煮熟了,不糟蹋了!";
聽到";熟";這個字小園嚇得瞪大眼:";啊!合著這是個生豬腿啊!";
程浩沒有發現小園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表情,回頭衝付憲龍喊:";大廚!好了沒?";
付憲龍懶得理他:";等著!";
程浩這才轉過頭,看著臉色蒼白正在乾嘔的向小園:";喂?你怎麼了?";
向小園擺擺手,轉移話題:";好香啊!付先生很會做菜呢!";
還沒等付憲龍搭話,程浩搶話道:";他?當然了,他就是個吃貨!";
氣得付憲龍揮著一旁的銅湯勺想拍死他。
程浩佔了口舌的便宜,不免得意,於是拽過紅酒給自己和小園倒上兩杯。
他一仰頭將紅酒灌下,付憲龍氣得衝他吼:";你就浪費我的酒吧!";
程浩笑起來,他可沒有付憲龍那麼講究。
這些紅酒是什麼年份,該配什麼樣的食物他統統品不出來,覺得味道都差不多。
看著向小園捏著酒杯沒有動,程浩又給自己倒了半杯,在小園的酒杯旁一碰,然後又灌下。
向小園也不好意思再愣著,低頭喝了一口,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程浩把向小園放在牀上,好在這個丫頭輕得跟紙片一樣。
看她暈過去,還以爲付憲龍那小子在酒裡做了什麼手腳,原來不過是這個臭丫頭醉了而已。
見過酒量差的,還沒有見過酒量這麼差的,只一口,一點不誇張,真的只一口,這個丫頭就醉過去了。
還把付憲龍也嚇夠嗆,他準備的大餐,一點也沒用上。
";喂!要睡,你脫了毛衣睡!";程浩推推小園,她連眼睛也睜不開,可是卻知道緊緊裹住衣服,將程浩推到一邊。
程浩坐在牀角,垂眸端詳著牀上的女孩,白玉爲骨雪爲膚,說的可就是這樣的顏。
微醺的紅暈,滲透在她的兩頰與眼角眉梢,隨著輕柔的呼吸,閃動著的長睫毛將眼尾勾勒成微微上翹的飛翼。
爲什麼只有在她熟睡的時候,纔不會像個未成年的小女孩。
午後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滲進來,斑斑駁駁的光影灑在牀上,形成了一朵朵的碎花。
而她就是花瓣上那滴晶瑩的露珠。
程浩也躺下來和她面對面,還是第一次這麼近的看她,這個丫頭時刻對自己充滿戒備,就像一隻全副武裝的刺蝟。
只有在這時她纔會卸下防備,脆弱得就像一碰就碎的工藝品。
他輕輕撩開遮擋在她臉頰旁的碎髮,髮絲也是那樣柔軟,沒有化學香料所帶來的味道,只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像一隻無形的手在撩撥著心尖。
他又輕輕地撫弄她的臉,想起那時在地鐵列車的換氣扇下,她的臉也是這樣透露出微微的緋色。
這種觸感比想象中更加細膩,就像汝窯的白瓷那般光滑,卻比白瓷更溫潤。
這張臉只有在睡著時纔會露出這樣平和的表情,想到她舉著照片眼睛彎成月牙狀的笑靨;想到她檢討自己不檢點時眼底的那抹淚光;想到她與自己吵得天翻地覆時鼓起的兩腮,程浩的心竟然悸動起來不知不覺間脣已經那樣貼近...
花瓣一樣的嘴脣,許多人都是這樣稱讚美女的脣,可卻不知道世間多少的絕色那脣上妖豔的顏色,不過是塗滿了色素和防腐劑的假花。
可是這朵花卻如此鮮嫩不設防,就像雨後的海棠讓人怕觸碰後就凋落了。
向小園翻了個身,鼻尖劃過程浩的脣,他這時纔像從夢中驚醒一般,自己究竟在幹什麼呢?
眼前這個小女孩竟讓自己想入非非,他喜歡的類型不是這樣的,從來都不是!
他程浩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他喜歡的類型自然也不可能是什麼清純天使,他不喜歡給自己找麻煩,也不想增加負罪感。
程浩慌忙坐起身,冷汗已經打溼了內衣,可本能卻灼燒著他,趕快離開,不能等到本能爆發,玉望崩潰的那一刻。
他扶著門大口喘息,回頭望了一眼這個睡得正香甜的小人兒,擡眼瞥見寫字檯上她用來劃題的馬克筆,不由壞壞一笑...
向小園迷迷糊糊坐起來,還記得是在付先生家吃飯,但四下卻是自己房間的佈局。
她甩甩頭,只覺得腦子裡是一團漿糊,看看自己身上的毛衣,又望望掛鐘,她心裡一沉尖叫著跑出去。
";晚了!晚了!";她幾乎可以說是滾下樓梯的。
程浩看她慌慌張的樣子不由好笑:";喂,該做晚飯了,我快餓死了!";
向小園哪兒還有心情做晚飯,時針已經指向十點,去郊區的末班車早就收班,她只能欲哭無淚。
";我回不去了!";小園急得直跺腳,然後穩定下來:";沒事沒事,午夜還有趟回郊區的火車...";
說完又轉身往樓上跑。
程浩揪住她:";你回去都幾點了?明天早上再回吧!";
向小園也冷靜下來,算了算,如果乘明早的頭班車,應該不會誤了上班。
";我明早開車送你!";程浩強忍住笑,望著小園繼續擺出冰山臉。
";做飯去吧!我都要餓死了!";
小園";哦";了一聲往廚房走去,心裡奇怪自己不是應該正在付先生家吃午飯嗎?
";我...";還沒等她開口問,程浩翻著報紙道:";你喝醉了,就回來睡覺了!";
";我喝醉了?那我怎麼回來的?";小園什麼都不記得了。
程浩冷笑:";自己走回來的唄!";
";走回來?";小園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但偷眼看見程浩的賊笑,小園很奇怪:";我的臉很奇怪嗎?幹嘛那麼笑?";
然後走到鏡子前,突然尖利地叫起來。
她的小臉蛋上用記號筆對稱地畫了六道黑線,好像貓咪的鬍子,更可氣的是在右眼圈上還有一個圓圓的黑印好像花貓的斑紋一樣。
向小園尖叫著揪著臉,衝到程浩面前:";說!是不是薛澄回來了?";
程浩一愣,正想著往哪裡躲呢,沒想到她第一時間懷疑的竟是薛澄。
程浩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