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騙你能有什麼好處？！方清翎和她父親都是厲害人物，你媽媽這樣說一定有她的道理。”
“我不信！你走！滾！”楚明軒心頭一滯，咬緊了牙轉(zhuǎn)過臉不看楚汐妍，口氣惡劣無比，還微帶著仇恨。
楚汐妍抿了抿脣，語氣有些暴躁：“反正她的話我已經(jīng)帶到了，信不信由你！”
“滾！”
她猛地轉(zhuǎn)身，面色陰沉的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
如果楚明軒是她媽媽的孩子，又或者，他和她之間沒有這麼多的事，或許他們會成爲(wèi)真正的親人，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不管怎樣，楚明軒，謝謝你當(dāng)年的那一聲姐姐。
“你，你以後好好的。”
楚明軒看著她轉(zhuǎn)身離開，他眼前閃過鄧芝芳寵溺的笑臉和冰冷的躺在擔(dān)架上的樣子，終於，他再也抑制不住，放聲而哭。
從今以後，他再也沒有媽媽了。
“我們走吧。”楚汐妍抿著脣領(lǐng)頭往前走，聽見身後病房內(nèi)傳來的痛哭聲身子猛地一僵，眼中閃過一絲淚光，然而隨即就被她掩去，她挺了挺肩背，率先離開。
三人沿著走廊往回走，祁凌寒卻突然停了一瞬：“等一下，我有一件事，想要確定。”
楚汐妍和顏澤有些疑惑的跟著他坐著電梯到醫(yī)院住院部高層。
“你要做什麼？”
楚汐妍看著他領(lǐng)著他們徑直走向某一間房：“那不是原來關(guān)著鄧芝芳的房間？”
“原來？”顏澤皺眉問了一句。
他的人雖然一直留意著鄧芝芳的動靜，但是他今天忙於李成玉的事，根本沒有關(guān)注。
“鄧芝芳今天之前一直在這裡關(guān)著，只不過今天太過瘋狂，惹來了關(guān)注，所以警方纔把她換到後面那座樓裡。”
楚汐妍輕聲跟顏澤解釋著，看祁凌寒徑直揭開門上貼的封條，推開房門走了進(jìn)去。
“小心點腳下。”祁凌寒提醒了一聲，隨手開了燈。
房間內(nèi)已經(jīng)簡單收拾過了，大件的破損傢俱已經(jīng)不見蹤影，只還剩下碎裂的玻璃杯子碎片和被撕得粉碎的牀單碎片。
祁凌寒垂眸在房間裡梭巡，目光在牆上和地面上留下的各種刻痕著重停留。
“你覺得，鄧芝芳會留下證據(jù)？”顏澤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圖。
“她並不是真瘋，而且就今天下午跟她的短暫接觸來看，她很忌憚方家人，準(zhǔn)確的說，”祁凌寒?dāng)E起頭，眸光深如長海：“她很忌憚方誌疇，這樣的人，很有危機(jī)感，她一定會給自己留退路。”
顏澤頗有同感的點了點頭。
楚汐妍有些不受控制的看向那張病牀，房間還沒怎麼收拾，牀板上撕得形狀不一的布條堆在一起，很容易讓人想到曾經(jīng)躺在上面的人。
她被刺了一樣移開眼神，卻在牀邊的櫃子上發(fā)現(xiàn)了什麼。
櫃子是銀灰色漆漆過的鋼製櫃子，靠近牀邊的裡側(cè)被劃上了深淺不一的刻痕，看得出是用指甲劃的，燈光下不仔細(xì)看幾乎無從發(fā)現(xiàn)。
她皺了皺眉，站起身站到祁凌寒身邊對比了一下，有些疑惑的開口：“我總覺得，她在不同地方留下的劃痕都是一樣的。”
祁凌寒一滯，隨即彎腰仔細(xì)地看了看自己眼前大片雪白牆壁的劃痕，皺眉看向楚汐妍。
“什麼？”顏澤聞言邁步過來，同樣皺眉打量著牆上的劃痕。
不規(guī)則的圓，像是波浪的線，還有歪歪扭扭的各種線條，像是鬼畫符一樣，堆砌在他面前與胸齊平的牆面上
而楚汐妍越看越覺得怪異，她乾脆跑回牀邊將櫃子上的劃痕拍了下來，跟牆上的對照。
“你們看，這裡明明是一樣的！”楚汐妍有些驚愕的叫出聲。
汐妍說的不錯，祁凌寒瞇起眼睛看著牆面，隨即轉(zhuǎn)向另外有劃痕的地方，很快又找到同樣的劃痕。
示意楚汐妍一一拍下，祁凌寒壓低了聲音。
“我們走，找戈遠(yuǎn)將這些劃痕提取一下，想辦法查一下，她到底想說些什麼。”
這一查就是兩天，然而，一點進(jìn)展都沒有。
戈遠(yuǎn)虛浮的攤在祁家的沙發(fā)上，手中拿著兩張一模一樣的劃痕圖唉聲嘆氣。
“這就是鬼畫符啊！除了劃痕一模一樣以外真的就沒有一點可看得出來的了！”
祁凌寒垂眸看了他的坐姿一眼，沒有說話。
確實如戈遠(yuǎn)所說，兩天的時間他們都幾乎花在了研究這些劃痕上，卻一點收穫都沒有，看來他們的方法不對，又或者，何瓊?cè)绲倪@些畫，只能讓特定的人看得懂。
“有查到什麼嗎？”楚汐妍牽著兩個孩子從老爺子那裡回來。
孩子今天趕上週末休息，興奮的不得了，陪著老爺子嘰嘰喳喳了一天，哄得老爺子今天笑了幾回。
“爸爸！”糖糖清脆的叫了一聲，纏上祁凌寒，祁凌寒將手中的圖片反手蓋回茶幾，將糖糖抱上膝蓋。
“遠(yuǎn)叔叔，你在看什麼？”豆豆偏頭看著戈遠(yuǎn)手中的圖，打量了幾眼，皺了皺眉。
戈遠(yuǎn)翻了個白眼，任由豆豆將圖片拿走，他自己則將豆豆抱住，狠狠的吸了一口，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過的什麼日子啊！還不如抱著娃耍一耍呢！”
糖糖看著豆豆一言不發(fā)的看著那兩張圖，也來了興趣，伸手抓到面前茶幾上的圖，頗有興致的看。
然而只看了幾眼，糖糖就嘆了一口氣，繃著小臉，語氣很是沉重。
“這個小人也太可憐了，被好朋友扔到海里。”
小孩子的一句話像是驚雷一般炸響在三個大人中間。
楚汐妍撲上來扶住糖糖，語氣急切：“糖糖？你怎麼看出來的？”
豆豆在一旁老神在在：“很簡單啊！”
他從茶幾上抓了一支筆和一張白紙，垂眸看著劃痕畫了起來。
不規(guī)則的弧線垂直往上提，不規(guī)則的小圓圈垂直往下移，畫面很快就呈現(xiàn)了出來。
陰雲(yún)，石碓，海邊，三個小人，一個小人在石碓後，一個小人在海邊，另一個小人懸空在海上。
豆豆老成的皺著眉看著自己畫的畫，歪了歪頭。
“不對，這個不應(yīng)該往上，要不然這個小人就沒有胳膊了。”
糖糖奶聲奶氣的說著，從豆豆手中奪過筆，將被他上移的一條線平移向下，在海邊的小人有了胳膊，然而胳膊的盡頭，連著懸空在海上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