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妍轉過臉，呼吸都清淺下來。
顏澤放開楚汐妍，緩緩轉身，眼底翻涌著不可捉摸的情緒。
“我們在做什麼，祁大總裁您看不出來嗎？”
祁凌寒周身的氣場更冷冽幾分，他深不見底的眸子凝視著楚汐妍，嘴角抿得極平，語帶質問。
“真的嗎？”
楚汐妍卻是心底更加恨上幾分，他剛纔還許諾會一直陪著另一個女人，現在卻像是自己對不起他了一樣厲聲質問自己，天下的道理都成了他的不成？
“如你所見。”
祁凌寒猛然間縮緊瞳孔，眸底幽暗深沉，他瞇起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楚汐妍，臉色陰沉冰冷至極。
“楚汐妍，你什麼意思？”
顏澤瞇了瞇眼睛，側身擋在楚汐妍面前：“祁總，你想幹什麼？”
“我要做什麼，還輪不到你來問！”祁凌寒陡然沉下臉色，眸中閃過一絲嗜血的殺意。
楚汐妍輕輕拽了拽顏澤的衣角，顏澤皺了皺眉，閉了閉眼睛站回她身後。
祁凌寒看他們如此默契，眼底的冰霜更是加重了幾重，他徑直走過去，筆挺的站在楚汐妍面前，垂眸看她。
楚汐妍眸色深深的看著他向她走來，他像是一頭被侵犯了領土的獅子，周身瀰漫著怒火與殺意，她突然有些想笑。
“祁先生，我跟我師兄做什麼，好像也輪不到你來問吧？”
她輕輕地笑了笑，看著祁凌寒的眼睛裡帶著一絲瑩潤的紅：“祁先生又是以什麼立場來質問我們？”
祁凌寒瞇起眼睛，目光在她和顏澤身上巡迴：“所以，你今天一直跟他在一起？”
“我說了！”楚汐妍的聲音帶著一絲憤恨：“這跟祁先生沒有關係！祁先生美人在懷，何必來過問我們這些無名小卒的事？”
祁凌寒陡然冷了臉，利眸看向顏澤：“你說清楚，到底是誰美人在懷？”
楚汐妍閉了閉眼睛，方清翎笑著靠進祁凌寒的畫面在她腦中不斷閃回，讓她幾乎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祁先生又何必明知故問？你和方小姐青梅竹馬，那麼深厚的感情無法割捨，那你完全可以跟我明說，我楚汐妍也不是不識趣的人，又何必在我這裡做戲？你直言相告，我成全你們不是更好？！”
祁凌寒皺緊了眉：“清翎只是我的妹妹！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你爲什麼總是在多想？”
“好一個妹妹！祁凌寒，我自認比不上你這個妹妹，我主動退出不行嗎！你有時間對著我演深情戲碼，倒不如去哄哄你的妹妹！”
“演？”祁凌寒陡然滯住呼吸，眸底黑色風暴翻涌：“楚汐妍，你就是這樣想我的？”
楚汐妍嗤笑了一聲，撇開了臉。
祁凌寒垂下眸子，聲音冷冽如刀：“那你跟你師兄又是怎麼回事？當著我的面抱在一起，反倒做出一副深受背叛的模樣給誰看？”
顏澤瞇起眼睛：“祁凌寒！你最好注意你的言辭！”
祁凌寒猛然與他鏘然對視，視線交集，像是淬出飛濺的火花。
楚汐妍垂下頭輕輕的笑了笑：“祁先生，我還從沒發現，你是這樣的人。”
明明是他對不起自己在先，現在卻又像是自己背叛了他一樣。
她擡起眼睛仔細而鄭重的看著祁凌寒，他的眉眼，五官甚至呼吸時輕動的喉結。
他仍是那麼俊美無儔，眼下的青黑，下巴的胡茬絲毫沒有影響他的容貌，反倒添了幾分頹廢的魅力，這張臉至今仍能讓她心跳如鼓，但她卻沒有一絲勇氣和信任能夠交付給他。
楚汐妍突然就沒了與他糾葛到底的力氣，誰是誰非又能怎麼樣？這個男人的心不在她身上。
“祁先生，祝你和方小姐，百年好合。”
她突然伸手與顏澤十指相扣，抿著的脣角帶著一絲不肯認輸的倔強。
“祁先生不祝福我們？”
顏澤眉間一跳，眼中閃過一絲微亮，他看向楚汐妍，收緊了自己的手指。
而祁凌寒卻沉下眸子，眼中的風暴傾瀉而出，將楚汐妍裹進其中。
楚汐妍笑著看著祁凌寒，彎起的眼睛裡寫滿幸福。
祁凌寒艱難的呼吸了一下，一腳踢翻了腳邊的座椅，座椅無辜受牽連，砸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他冷漠的看著楚汐妍，隨即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高挑的身影與聽到聲響涌進的醫生護士相悖，顯出深沉的孤寂。
楚汐妍的嘴角垂了下去，她鬆開握著顏澤的手，顏澤嘴角的笑意頃刻抿去，眼中的光彩也無聲熄滅。
“師兄，對不起。”
楚汐妍抽了抽鼻子，因爲自己可憐又可悲的自尊心，她自作主張的握住了顏澤的手，做戲給祁凌寒看。
顏澤向來溫柔的眼眸緊緊閉起，動了動嘴脣，想要如往常一樣笑著說句沒關係，卻始終張不開口。
他到底還是在意的，汐妍握住他的手的那一刻，他以爲，她是懂了他的。
兩人之間沉默下來。
良久，顏澤輕輕地笑了一聲：“跟師兄說什麼對不起？”
他垂下眼睛掃了面面相覷的醫生一眼，看著他們離開關上房門。
他擡手扶起那把椅子，坐在楚汐妍旁邊：“我還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方小姐是誰？”
顏澤垂下眸子，語調溫柔，是楚汐妍熟悉的模樣。
她突然就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將最近發生的事都告訴了顏澤。
“我收到信息還以爲他要跟我道歉，結果沒想到，他只是爲了讓我見證他們的感情罷了！”
楚汐妍紅著眼眶，聲音沙啞。
顏澤瞇了瞇眼睛。
有人在祁凌寒和汐妍中間作梗，這是他聽完之後的第一反應，祁凌寒對汐妍的感情他也看在眼中，這個讓自己都忌憚的男人對汐妍的感情不會比他少。
他擡眼看著咬著嘴脣的楚汐妍，心底卻突然漫上一層陰暗。
他不打算告訴汐妍，既然她跟祁凌寒之間總是有各種各樣的誤會，倒不如就讓他們就此分開，至少，汐妍會屬於他。
顏澤擡起頭，眼中不見一絲情緒：“既然這樣，汐妍，你要不要聽一下我的意見？”
楚汐妍擡起眼睛，有些茫然的看著他。
“我建議你，從凌夏辭職。”